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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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魏恒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无精打采,脸热发红倒在床上的她。

“朕不过是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工夫而已——究竟哪里不舒服。”魏恒再床沿坐下,以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并没觉得烫手。

姜樰看着他,心道他做戏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如果不是被他害得那么惨,自己险些就要相信他眼中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了。

当年的魏恒真是俊朗得很呐,后来蓄了短须,脱了青涩稚气,愈加英武挺拔。可她能看见那俊美容颜下一张阴冷的脸,如此丑陋诡谲。若不是下定决心先争宠,别说触碰,她连看都不想看到他。

“臣妾只是有些提不起气……陛下听到消息过来的么?臣妾是不是耽误陛下的政务了。”

“政务永远都有,倒不急这会儿,皇后不必挂心。你的宫女去找太医却跑错了路,跑到朕面前来了。”魏恒说着便扶她坐起来,伸手端起水杯,“渴吗?多喝些水对身子好。”

“倒是不渴。”

魏恒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并不烫手这才放心,回眼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笑道:“兴许只是昨夜太累,以后朕会注意的。”

“……”姜樰闹了个大红脸,想也没想便将头埋进他胸前,半句话也不接。

魏恒抱着她,陡然失笑,觉得她这个样子委实乖巧可爱。她千般好万般好,这辈子再不牢牢把握住,他可就太失败了。

七年夫妻,说这种话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忘了他的皇后现在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子,会害羞的。

两人各有心事,没安静一会儿,胡太医便到了,把了脉后只说是可能没有休息好,便开了两剂补药走了。

却说在和风殿,打扮了一脸病容的贺子芝并没有等来魏恒,来的只是一个太医。原本便是装病,那太医也就没能瞧出什么,嘱咐要进些食补便走了。

贺子芝心头不忿,越想越气,恼怒之下摔了茶碗,瞥见镜中的自己面目憔悴又难看,更加心火难控。

新婚之夜,所有人都在恭贺帝后,却将她区区贵嫔抛在脑后。那些风光应该是属于她的,如今她却只能忍受孤单寂寞,彻夜难眠。

怎么能不恨!

原本得到消息,说魏恒一早去了昭轩殿,她便急急忙忙派人去请,偏偏人到中途却又被拦去了崇光殿。

这回不是别人,还是姜樰!

她能生什么病,分明就是和自己争宠!她已经从自己手里抢了皇后之位,难道还要霸占着皇帝不撒手吗!

贺子芝气极,却到底没有昏了头。

“去打水来,本宫要净脸!”

他们一会儿必定会去太后那里,她需要赶在这之前到达万寿宫。太后那么喜欢自己,一定会为自己说话的。

和风殿的宫女们先前都听说了,要伺候的是个和顺,没什么怪脾气的主子,如今一看怎和传言不符呢。虽说心中存疑,却也个个不敢说什么,乖乖取了热水,准备好衣物首饰。

贺子芝选了一件石榴红的裙子,配上亮色头面,妆容也画的是桃花妆。眼底处打了厚厚的粉,掩盖一夜未眠的疲态。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但转念一想到姜樰的存在,便又觉得大抵不论如何打扮也是比不过的,于是懊恼地重新挑了一身素净的衣装。

比姜樰比不过,那便只有另辟蹊径。如此打扮太后必定喜欢,魏恒么,太后喜欢了还怕他不喜欢么。

“翠屏,把佛经取来?”

那唤做翠屏的宫女是随嫁入宫的,素知自家小姐的脾气,方才见她发火倒不曾吃惊。从前在府中时,小姐人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人后却时常训斥丫鬟奴才,她早已听惯见惯了。

贺子芝捧着这本金粉临摹的无量寿经,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太后信佛,她早早便有准备。这佛经是她一笔一划细细书写的,足足抄了三个月,还怕抢不了她姜樰的风头么?

☆、第4章 太后

姜樰梳妆打扮的时候,未想到魏恒竟然在外间十分有耐心地等着,一句催促也没有。

如果是上辈子,她一定会尽快收拾妥贴,打扮得素净些。一直以来,她都很少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因为她并不想让姜家招来恶评。

而如今,她偏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做得再好也会有人和她做对。想来摆出一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架势,反倒比以贤德服人更来得痛快吧。

姜樰瞄了眼外间,透过珠帘瞅见魏恒浅饮了口茶,眉间淡淡,仍不见着急。她笑了笑,回头,对镜描眉。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等在外面,那该多好……

她虽决心争宠,却并不指望这个帝王爱上她,她也无意再去期盼他对自己多一点真心。只不过,这辈子她一定要赶在贺子芝之前生下皇嗣,无论如何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回头让白芍寻个时候和父亲联络联络,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吃了一辈子苦的她,这回一定好好配合父亲。

仅仅梳妆打扮便用去了小半个时辰,就算魏恒不生气,太后那边也该憋了一肚子火了。姜樰却不着急,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勉强满意目前的打扮吧。

磨磨蹭蹭的,趁着妆奁还开着,她随手赏了青霜白芍一人一对金镯子,又闲聊了几句才慢腾腾踏出内室。

魏恒等在外头,确实不心急,却免不了心生疑虑——她竟然能花这么久的时间。在他的记忆里,别说一刻钟了,就是片刻,姜樰都不会让他多等。

总是顺着他的。

正皱着眉毛,坠着珠帘的帷幔终于拉开,从里走出窈窕一女子。水红曲裾配衔玉金凤步摇,玉带腰封紧紧裹着玲珑身躯,身姿摇曳,步步生莲。且看那一张小脸儿,桃腮杏面梅花妆,端的是雍容华贵百媚生。

女子眸中闪耀着如水星光,红唇轻轻勾起,朝他伸出芊芊玉手,万般娇媚慵懒,就那么等着他去牵。

魏恒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只觉艳而不俗,气韵卓然,天上的仙娥大抵也是不及她万分的,竟一时看得失神,待回过神来时已经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让陛下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她吐气如兰,在耳边轻声说着,越发显得娇俏。

“无妨。”魏恒笑了,揽住那纤细玲珑的腰身,“眼下可还觉得不适?早前听说皇后还能骑射,朕倒是觉得怎么跟水做的人儿似的,怕是连马都爬不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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