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绢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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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有数百味,放在这些药匣中如何区分呢?”秦无衣喃喃自语。

“这还不简单,秦大哥没瞧见每个抽匣上都刻有药名。”顾洛雪指着其中一处抽匣,“这上面刻着天竺黄,取药时依照匣外的药名便能找到所需的草药。”

秦无衣连忙折身回去,因为医庐被废弃太多年加之屋内潮湿,竖柜上的漆色脱落,导致写在匣外的药名模糊不清极难辨认。

“北墙,北墙……”秦无衣慢慢向后退了几步,仰头看着依北墙而立的药柜,顿时瞪大眼睛面露惊喜之色,连忙上前逐一辨认药匣上的字,并对其他人说道,“别傻站着,都过来帮忙找。”

羽生白哉和顾洛雪还有聂牧谣一脸茫然:“找,找什么?”

“找黄柏!”秦无衣兴奋不已说道,“找写有黄柏的药匣!”

薛修缘非但医术登峰造极,就连才识也出类拔萃,就连秦无衣也不由暗暗佩服,终南山上薛修缘被九尾狐所挟持,明知自己难逃一死,却处变不惊,对薛星河所说的那些话,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句句都深思熟虑,滴水不漏。

先提到“良医则相”的匾额,暗示薛星河要回到长安城中的医庐,再说到供奉牌位于北墙,是暗示薛星河,自己嘱托的东西藏匿的位置,接着借为聂牧谣解毒一事,提及毒经篇尾的药方,再提醒薛星河切记病无大小,此举是让薛星河不要忽略了篇尾治疗风寒之症的药方。

而这句话始终困扰着秦无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副药方与薛修缘最先提到的医庐北墙有何关联,而现在秦无衣终于找到了答案。

“药方中错了一味草药,薛医师故意在其中写入了本不该出现的黄柏。”羽生白哉也反应过来,望着面前药柜说道,“薛医师是想告诉薛星河,他真正要交代的秘密在医庐北墙装黄柏的药匣之中!”

顾洛雪和聂牧谣一听,立马上前逐一查找,很快聂牧谣在一处药匣上辨认出黄柏二字,打开药匣后,里面的全是发霉的黄柏,将整个药匣中的药全都倒在地上,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副药方中,黄柏是错的,薛修缘再三叮嘱薛星河,有错则改,在终南山上,我们一直没搞懂该如何去改。”秦无衣心思缜密,淡淡一笑说道,“薛星河说过,只要将药方中的黄柏换成法夏,药方便无差错,薛修缘藏匿的东西不在黄柏药匣中,而是……”

“而是装法夏的药匣!”顾洛雪心领神会。

众人分头重新查找,一炷香功夫后,羽生白哉站在竹梯上,在药柜高处的一角终于找到写有法夏二字的药匣,取出后走下竹梯,拂去干枯的法夏,在匣底见到一个藏匿在草药之中的木盒。

顾洛雪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中有一包红色绸缎包裹的东西,再一一展开绸缎,里面竟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金盒,做工异常精致一看便知绝非凡品,顾洛雪慢慢打开金盒,原本心中想着,薛修缘如此妥善收藏的东西,里面装着的物品应该极其珍贵,可金盒之中居然只有一块残缺不全的绢布。

顾洛雪将绢布拿起,发现上面有文字,能辨认出来的只有六个字:

勤、诸、慈、启、匡、涉。

绢布残缺,但边缘平滑,应是从一整块绢布上分割出来,完整的绢布上应写有内容,而薛修缘保存的这块绢布只是其中之一,因此无法从上面的字辨别出详尽的内容。

羽生白哉眉头紧皱:“九尾狐想从薛医师口中逼问出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可,可一块绢布能有什么用,为什么薛医师宁死都不肯透露出来?”

“薛修缘的事恐怕和妖案有关!”

大家目光齐齐看向说话的秦无衣,见他神色凝重惊诧,像是获悉了一件让他都深感震惊的事。

“薛医师怎会和妖案有牵连?”顾洛雪不解。

秦无衣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慢慢放在那块绢布的旁边,边缘竟与绢布严丝合缝的拼凑在一起。

“你,你怎会有这个东西?”顾洛雪瞪大眼睛。

“这不是他的。”

羽生白哉看见那东西时,表情和秦无衣一样惊讶,他之所以还留在大唐,是因为遣唐大使章英纵死于非命,唐廷为防止命案传扬草草结案,但章英纵死于东瀛妖物土蜘蛛之手是羽生白哉亲眼所见,那一役也让聂牧谣身中妖毒。

羽生白哉留下就是为了查明大使遇害的真相,他始终无法想明白,一名马上要归国的大使为何会被妖物所害。

当日在神社,羽生白哉发现了章英纵尸身后背有一处被割去的皮肤,秦无衣也感觉这处缺失的皮肤不同寻常,变依照皮肤的轮廓留下相同的印记。

而如今这块印记竟然和薛修缘藏匿在药匣中的绢布边缘吻合,可见章英纵和薛修缘在保守一个相同的秘密,不同的是,章英纵将绢布的内容刺在后背,而薛修缘却藏在药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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