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湘君一行人转过头来看,正是那个陈姨娘,她心下微微讽刺,这个不消停的陈姨娘啊.....
陈姨娘行拢来,殷勤伸手来扶湘君:“您这可闹了一场,只怕侯爷回来,这不好收场......”
她担心她?湘君低低一笑,略带嗤笑味道,张嘴却道:“劳烦陈姨娘担忧了。”
“不劳烦,大娘子说这话见外了。”陈姨娘略略一笑后又面露担忧:“只是您今儿这么一闹,明儿孙姨娘掌管府中事务,少不得要折腾您。”
湘君手中的拐顿了一顿,这才是陈姨娘的的主要目的吧,又转脸看着陈姨娘,猫眼笑脸,模样生得妩媚,人也精明,只是...不该总想打她的主意。
“大娘子怎么这样看着我?”陈姨娘摸了摸脸,笑意有些发僵。
湘君不回答她,转过头去,眼睫有些颤动,看起来很是柔美。陈姨娘却越发拿不准这女娃娃的心思,有些心急:“我倒是想帮着大娘子,自己又是个没本事的,若是能主持府中中馈.....”
“陈姨娘...”她一口截断,又婉转出一个笑意:“做人家姨娘的,还是安分些好,向府里的那两个姨娘多学学。”手臂一抽,脱开陈姨娘,自己个儿朝园子里去。
陈姨娘顿在原处,看着那入屋的身影,捏紧了手中锦帕,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
在外面一闹,她又受了凉,回了这暖屋子里,冷热一换,湘君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惜月连扶着她去床榻上坐着,端了盏热汤递给她喝了两口,平下肺腑中那股乱蹿的寒气,倚在床头歇息,却看见放在床头的那个宋家人送来的箱子,伸手拨开来看。
箱子内叠了整整齐齐一大叠衣物,最上面的那个油黑毛子红披风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湘君想起是要送给周弘的就没由来一股别扭,伸手将袍子捞了起来,照着毛子就狠狠揉了上去。
李妈妈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毛,这等好看。”
惜月也皱了皱眉,猛然又想了起来,促狭看了湘君一眼:“是狐狸毛吧!”
子青看见眼湘君那妒恨的小模样,有些疑惑:“那主子撒气做什么?”
湘君一顿手,将手里的披风递给李妈妈:“叠好,明儿个去清河王府。”又撇了撇嘴:“我可没撒气。”
“去王府?”李妈妈有些疑惑,待与子青将那袍子一摊开,方才看明白,这袍子宽大且八尺来长,分明就是个男人的身量......二人不由望去湘君,李妈妈道:“这...大少爷也没这般高啊,是不是得改改?”
惜月听得这李妈妈误解了,也噗嗤一笑,湘君瞪了惜月一眼,惜月连忙捧着乖巧的兔皮靴子讨好她:“这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咱们试试。”
李妈妈看二人没有理她,也不愿意再去讨个嫌弃,也就不再问,子青倒是看着手里的宽大袍子有些思索神色。
湘君这头试了鞋,两个婢子又从箱子里取出毛绒绒的兔毛护手和白兔毛领子披风,一一给她试了试。
周仕诚才回府,就被孙姨娘请了过去,一进采兰院,就见孙姨娘和周黛黛两人拿着帕子在床榻上哭作一团,两人看见他进来就抽抽搭搭地向他行礼。
他是个见不得女人哭的,这会儿忙询问:“你们怎么哭了?”
孙姨娘红着双眼:“今日妾身犯了个错。”
“犯了什么错,你要哭成这样?”周仕诚满是心疼给她擦眼泪:“你又不是个常犯错的,小错就罢了。”
孙姨娘摇头,可怜巴巴道:“今日宋府的人来访,说是找湘君,我念着侯爷和他们交恶,就给拦在了门外。”
“宋府?那个宋府?”周仕诚询问出口,又一拍桌子:“宋子荷他们家!”
孙姨娘点了点头:“求侯爷原谅。”
周仕诚本就厌恶宋家,这孙姨娘说来全是为了他,他这会儿哪里来得及怪孙姨娘,只拍着孙姨娘的肩膀安慰道:“你急什么,拦着就拦着了!”
孙姨娘听着又抽抽巴巴地哭起来,连话也说不出口,周黛黛这会儿凑上来,将下午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又抓着周仕诚的肩膀哀求:“如今姐姐做了女官,只怕再想不起我和阿娘对她的旧情,只能请求阿爹多心疼了。”
这会儿隔壁的红棉也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着红肿的脸蛋儿哭道:“求侯爷去让大小姐消消气吧,婢子今儿错了。”
话一说完,就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孙姨娘和周黛黛手忙脚乱地叫人将红棉送了回去。
周黛黛嘤嘤弱弱道:“她是被打得厉害了,这会儿还发着烧呢。”
周仕诚听过事后,就觉得湘君这气焰太高,又见红棉这惧怕模样,是又急又怒,立马又一拍桌子喝骂道:“我倒要看看她还要折腾些什么出来!”一撩袍子,竟然朝外面走去,嘴里吩咐着婢女:“去叫大娘子到书房里去!”
☆、第52章 猫和老鼠
屋里这头试新衣试过,湘君穿着一身的毛皮子,又受屋里的火烘烤,很快额上就出了一层密密的汗,连忙吩咐人给她脱了下来,皮靴也换成平日里穿的高头履,就听门外有人传话来:“大小姐,侯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湘君朝外望了望,周仕诚回来了?看来这会儿他又是被人哭得昏头昏脑了,叹了一口气,朝外道:“知道了!”
待她换好鞋子,稍作打理,三人行出丹羽园,绕过几方回廊,放进书房,周仕诚正背对着门立在书桌前。
湘君行礼唤了句“爹”,周仕诚转过脸来,一脸怒气:“你是长了本事,不将这侯府闹翻天是不会甘休么?这几年孙姨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以往耍脾气闹性子,她替你收拾残局也就罢了,如今你成了女官了,仗着有了点儿本事,就反过来让她难堪么?”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湘君只觉得心烦,却又因她要这持家的权利,不得不应付下来,遂好声好气:“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让他们难堪?只是这些下人们越发猖獗,连我的话也不听,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主子,我才治一治,姨娘说自己个儿病了,在屋子里不来,我也不是没强求么?”
周仕诚火气蓬蓬,反倒听她道理一堆,心头更是恼火:“你还真就有理了,你想将那宋府的人带回来,你爹的颜面朝哪里搁!”
又是他那本来就没人看得起的颜面!湘君看他蛮不讲理,心头又冷又气,却捉了帕子擦眼角,也装一回柔弱,硬挤泪珠子:“人家听说我做了女官上门道贺,不管上一代是什么恩怨,我为小辈,能和长辈使脸色么?爹向来教女儿仁孝,这会儿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家里没教养?这才是爹的面子往哪里搁?人家好歹也是客,先来拜访,也算是低身,咱们还要拿捏着不放,让人家笑话咱们小家子做派么?”
她一反问周仕诚,也是委委屈屈询问周仕诚的模样,周仕诚被她这样一问也答不上来,理都让她给占了,这刻她反倒是个吃了亏受了苦的,他说什么也不对,只能瞪着眼看她。
湘君又继续道:“我初为女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传了出去,岂不遭人诟病,以往的名声已经够差,这会儿再多添一条罪状,女儿这路可要怎么走?”
一旦说起女官,周仕诚心头也开始掂量,想到她顾着这方名声,也就稍稍消了消火气:“那你也不该在府里闹翻天,孙姨娘和你妹妹都给气成什么样了,只怕是你做了女官,要整治他们。”
整治?湘君一捏帕子,可不是么?她二人狼子野心,她本就要治一治他们,不过戏要做足了,一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嘴里冷冰冰讽刺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惹得爹这样误会我,原是姨娘他们说了些话!我怎么会去整治他们,咱们家里凡事还得讲个道理,这会儿不过就事论事,若是姨娘他们觉得我做错了,只管来找我,但凡今儿我做错一点儿,都向她赔不是!”
她也闹起硬骨头脾气来,让周仕诚越发没理,周仕诚本就是个墙头草,听她这有理有据底子也硬气,哪里还有道理罚她,只是这火气出来,人有些下不来台:“他们是误解你了,你也别使性子了。”
湘君则冷着一张脸:“误解?!孙姨娘这些年来‘误解’也不少,这会子我也成了仗势欺人,诚然在府中同爹说个明白,也就明白了,可外人呢?还有这些仆人婢女们欺主、小家子做派,拉出去真让人笑话,丢咱们益阳侯府的脸。”
她步步为营,此刻正是引出孙姨娘管理不好下人,带歪了风气,又再三提起“朝堂”和“颜面”二事,果然让周仕诚越发犹豫起来:“你这话说得,孙姨娘这些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许是下人们不知轻重罢了。”
“姨娘性子温婉,爹疼爱孙姨娘,女儿也知道,可不过姨娘虽是官家出生,到底也只是朝议郎家庶出的,比不得咱们侯府显贵,这行事也多按她温婉的性子办。您是在朝堂上办大事的,后宅之事顾及不上,也该姨娘们想到,可今日这拦客在门外及婢女欺主的事儿也着实让人耻笑,府中那些猖獗风气也该整理一番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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