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戏志才这个问题确实精准地掐住了沈娴的软肋,她之所以敢继续待在庐江充当坐镇的武将,就是因为她是刘商羽这件事情尚未暴露在袁术面前,所以在袁术眼中,周瑜和孙策依然跟他是一伙的,袁术才能放任周瑜和孙策去打扬州与荆州,因为袁术以为那些被打下来的地盘将来都会是自己的。
可假如沈娴就是子婳姑娘的事情让袁术知道了,他马上就会想明白这不过是他们兄妹三人设的局,袁术不仅得不到荆州,就连扬州也得不到,到那时候袁术还能安心地看着他们打仗吗?
即使袁术的力量不足以彻底干掉沈娴,给她找麻烦却也足够了,只要能打乱沈娴的步伐,逼得她在计划的时间内无法拿下南郡和江夏,曹操恢复元气之后便能联合刘表给予沈娴致命一击。
沈娴忽然问道:“先生,你是一个人来庐江的?”
“自然不是。”戏志才微微一笑:“不过为表诚意,我只带了五十位虎豹骑充当护卫,刘大人不必担心。”
沈娴点点头:“能让我考虑一下么?”
戏志才还没说他要沈娴做什么,那沈娴说这句话的含义,便是不管戏志才要提什么要求,她都会同意的意思了。
戏志才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沈娴竟然这么好说话,明明她之前还是一副很强硬也不想搭理自己的态度,怎么忽然就转性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但戏志才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了,庐江毕竟是沈娴的地盘,万一沈娴怒了直接不计后果地干掉他,戏志才就傻眼了。虽然戏志才不怕死,就这么挂了根本毫无价值。
于是戏志才彬彬有礼地说道:“当然,刘大人可以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就叨扰了。”
刘繇带戏志才去客房,走到门口的时候戏志才忽然回头问道:“刘大人,你孤身一人在庐江,奉孝不在么?我挺想他的。”
沈娴眼中有摸淡淡的诧异一闪而过,她忽然笑了:“并没有,奉孝在豫章。”
“原来如此。”戏志才点点头,颇有些遗憾地说道:“那这次看来是见不到了。”
“也不一定啊。”沈娴轻飘飘地说:“说不定……你们还是有缘见面的。”
戏志才微微一晒:“那要看刘大人如何抉择了。”
第84章 【081】惊变
沈娴把戏志才留在太守府中,就好像留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然而没办法,来到这里的戏志才本身就是个行走的麻烦,把麻烦留在身边看着,总好过让他出去乱走要强。
戏志才住的倒是很安心,他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看书,喝喝茶,去找沈娴随便聊点什么,俩人的聊天内容一般是某地风俗和美食,或者是某些书籍中的知识与哲理,反正戏志才特别识趣地从来不提他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颇有几分“我只是传话的、话传到了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的无所谓态度。
只要戏志才不追着沈娴问她究竟要怎么做,时时提醒沈娴被掐了软肋这件讨厌的事情,沈娴也挺愿意跟戏志才聊上几句的。这位的知识储备量不比郭嘉少,而且俩人喜欢的东西、行事风格都差不多,除了长相不同外,其余的都太过相似了。
沈娴在戏志才威胁她的当天就给贾诩和郭嘉写信说明了情况,现在她正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消极怠工,希望可以拖到贾诩和郭嘉想出个主意再送回来帮她解决危机。就这样沈娴一边在心中担惊受怕,一边努力敷衍着戏志才,好像在自己头上吊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把气氛搞得越来越严肃。
戏志才又不傻,很快他便发现了沈娴的真实意图,但他却并没有直接揭穿沈娴的小把戏,他甚至根本不在乎,如果可能,戏志才倒是蛮希望郭嘉能回来的,毕竟没有人斗的人生太无聊了,简直寂寞如雪。
很快刘繇就看不下去了,因为沈娴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她可能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那俩显眼的大黑眼圈明晃晃挂在脸上,都快能跟国宝媲美了。
于是刘繇偷偷把情况报告给了最近行踪飘忽不定的华佗。
三天之后,华佗出现在了太守府的后花园中。彼时沈娴正跟戏志才下棋,戏志才那张脸都皱成包子了,因为他实在是没见过下棋技术这般差劲的人。
主公,我再也不嫌弃你棋力不高了!
“咳咳。”戏志才捂着嘴唇咳嗽几声,沈娴见状赶紧把茶杯推到戏志才面前示意他喝点水。戏志才红着张脸摇摇头:“多谢大人,我一直这样……习惯了。”
华佗就是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的,他先是轻轻一掌按在戏志才的肩膀上,然后在戏志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从他背后探出手快如闪电般地扣住了他的脉搏。
“师父,”沈娴挑眉道:“这就是我跟您老人家提过的戏先生。”
戏志才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妈呀你什么时候还跟你师父提过我呢?!至于吗!
“看出来了。”华佗冷哼一声,手下用劲儿把欲意起身的戏志才按回了椅子上:“坐好别动,你这身体状况……啧啧,除了郭奉孝,老夫还没见过第三个呢。”
“他俩认识,关系还不错呢。”
沈娴站在一边煽风点火。自从华佗来了之后,沈娴瞬间就觉得自己找到了靠山,整个人都抖擞起来了,完全不害怕笑眯眯使坏的戏志才。要知道她师父华佗那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祖传老中医,专治各种作死不服,连郭嘉见了都哆嗦,想必戏志才也差不多。
果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敢在曹老板面前作妖的戏志才在华佗的威严之下被压得腿软,连吭都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被强迫把脉。
没过一会儿华佗就诊断完毕了,沈娴凑上去笑嘻嘻地问道:“师父,怎么样,他还能活多久?”
戏志才满头黑线:刘大人有您这样当着面儿讨论人家寿命的吗?私下里偷偷说不行么?
华佗顺了顺自己长长的胡须,高深莫测地说道:“三年。”
沈娴脸黑了。
戏志才先是一怔,随即松了口气。
“多谢神医。”戏志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华佗作了一揖:“三年足矣……”
“想什么呢?”华佗没好气儿地打断了戏志才的话:“老夫的意思是你安安静静调理上三年,身子骨差不多就没事了。”
沈娴的脸更黑了。
戏志才彻底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情况竟然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好,他以为像自己这样没日没夜整天算计忧虑,心神过度消耗,可能连一年都活不过去。毕竟兖州的军医已经给戏志才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了,若非如此戏志才也不会自告奋勇地亲自跑来庐江,他只是想在彻底离开前多为曹操做些什么,尽量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而曹操正是考虑到了沈娴的医术,才把戏志才放了出来,反正留下也是等死,出去说不定有转机呢。
这不转机就来了么?
“我徒弟给你扎过针?”华佗又问道。
“是。”戏志才点点头,他感激地看向沈娴:“那是几年前在司隶,当时我在军中旧病复发,主公拜托刘使君救我一命,后来是蔡姑娘给我开了药,刘使君则帮我扎了几天的针灸。”
要是知道你几年后会跑来庐江给我找麻烦,肯定不管你哼!沈娴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你离经易道的心法修炼得不错呀。”华佗摸着下巴看了沈娴一眼,难得夸赞道:“内力真淳深厚,要不是你当初帮他温了一圈,他也撑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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