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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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题。”蔡琰微微一笑:“是啊,吕奉先……能去哪里呢?”

不只是张绣,就连吕布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长安城的战乱起得太快,快的就像是那天貂蝉送来了衣带诏,而吕布当即夤夜带人返回长安夺权时的速度。只不过风水轮流转,地位优势颠倒了一番,吕布由夺权者变成了被夺权的小可怜。

当时吕布正与貂蝉在院中赏花。

貂蝉怀孕两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吕布把她宝贝得不行,走哪儿都带着,生怕磕着碰着,为了保护她甚至连一些工作也不处理了,除非泼天的大事,其他全都交给张辽和高顺去办,自己就像个跟宠一样追在貂蝉后面。

吕玲绮当面鄙视她爹没出息,背后跟宠做的比他爹还要敬业,父女俩一前一后地围着貂蝉转悠,如出一辙的表情倒是让貂蝉哭笑不得。

其实没人看着貂蝉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这姑娘自小被杨彪当成暗卫训练,身手矫捷功夫高强,还曾经带着吕玲绮这个拖油瓶悄无声息地潜入过防守严密的斜峪大营。然而尽管貂蝉有如此丰功伟绩,但在吕布眼中,她就是个有些柔弱的姑娘,需要人好好来呵护。

吕布这人有意思,他合适当一个义薄云天的大哥或是对妻子宠到骨子里的丈夫,却绝对不适合当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他适合当个什么都不想、就知道冲锋陷阵的武将,却绝对不适合当个掌权的上位者。对待自家人和其他人,吕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精分得十分严重。

所以吕布给人打工和自己掌权的时候,没人能压得住他,就出事了。

打仗这方面,吕布和孙策一样都有一种迷之自信,差不多就是别人都是渣渣,老子一枪让你们有来无回等等。

所以当吕布发觉外面乱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他的想法是:有五万大军和一干凶猛的并州铁骑,再加上高顺和张辽镇场子,别说朝廷那些软绵绵见了尸体都打哆嗦的怂蛋们,就算是郭汜那小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武将们的通病就是看不起读书人,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得罪了读书人的下场是相当严重的,比如秦始皇,这位祖龙就被儒生们骂了好多年。

哪怕是遇上千军万马的敌人,吕布都敢挥着方天画戟杀出一条血路;然而碰到阴谋诡计的时候,他就如同孙大圣见了紧箍咒,瞬间头疼歇菜了。

貂蝉倒是比吕布多了些谋略,可俗话说一孕傻三年,再加上貂蝉这胎害喜害得严重,整天折腾的要死要活,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闲来弥补吕布缺失的智商;张辽和高顺的智商也没法给吕布填洞,于是在杨彪和贾诩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的隔空练手算计之下,吕布栽得很彻底。

大概唯一让吕布能有点安慰的是,他一直视为对手的郭汜比他栽得还彻底,直接去了阎王爷那里报道。

如果只是丢了长安,吕布还不会那么生气。毕竟现在是乱世,各方势力此消彼长跟走马灯似的,“今天你占这里,明天这里归我”都是很平常的事情,除了沈娴这种一看就是外挂开到底的,曹操、袁术、袁绍、公孙瓒等等,哪个大佬没被敌人们追得满地乱窜过?

吕布生气是因为貂蝉在逃出长安的过程中为了保护吕玲绮而小产了。

孩子没了,要不是张辽和高顺死命拦着,愤怒的吕布差点儿就掉头杀回长安去。

看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貂蝉,吕布觉得好像有人握了把带倒刺的刀子捅进他心窝里,光捅了还不算,还要来来回回地连插上十几下,钩划得一片血肉模糊。

灰头土脸的张辽策马而来,他怀里抱着刚刚哄睡着的、哭的满是泪痕的吕玲绮。张辽身后跟着高顺,他低声问道:“主公,我们往哪里走。”

段煨这次发了狠,把吕布赶出了长安城还不算,一直追着他出了司隶的地区,连洛阳那破地方都不让他歇脚。

接下来三条路,要么去冀州投奔袁绍,要么去扬州投奔袁术,或者去益州投奔沈娴。

吕布想了想,皱眉道:“幽州战事如何?”

幸亏这帮人只是吕布不干活,张辽和高顺还是兢兢业业的好下属,不至于对天下大事两眼抓瞎。高顺平静地说道:“公孙伯圭退守易京,袁本初大军压境,撑不了多久了。”

“去冀州。”吕布拍板道。

“主公。”高顺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他试图劝道:“依属下所见,还是扬州或益州好一些。袁公路……”

高顺话未说完,张辽偷偷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衣摆,而吕布则是瞬间便沉下了脸色。

吕布冷冷地问道:“你我谁是主公?”

高顺叹口气,他翻身下马鞠躬告罪:“属下逾越。”

“去冀州!”

如果沈娴知道吕布驳回了高顺投奔益州或扬州的建议,她一定会十分感激吕布这个猪队友的。

益州请不起这么一尊大佛,而扬州的局势已经够乱的了,吕布要是再过来插一脚,沈娴非得疯了不可。

沈娴亲自拿着郭嘉写好的拜帖潜入了马日磾下榻的驿馆中,趁着左右无人将其放在了桌案上显眼的位置。送完帖子后沈娴没有立即就走,反正她闲的发毛了,干脆蹿上了府门口那棵大树,想等着看看马日磾的反应。

马太尉遛弯归来发现莫名其妙多了封信,因为被袁术软禁有所顾虑,他并没有声张,而是偷偷地拆开看了。

一目十行看到落款的广汉侯印鉴时,马太尉愣了愣,他老人家瞪着眼珠子对着太阳光反反复复地鉴别,确定那红印不是伪造的而是真的后,差点儿没吓出了心脏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扯过纸笔,马太尉哆哆嗦嗦状如癫痫,开始艰难地给沈娴回信,看得沈娴在树上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帮马太尉把信写了拉倒。

回去之后沈娴把马日磾的反应告诉了郭嘉,她觉得自己把一个老年人吓唬成那样十分过意不去。郭嘉听了沈娴的描述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娴警觉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让我这么送信的……不能怪我!”

“主公,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郭嘉哭笑不得,他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马大人看见拜帖的反应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啦。”沈娴撇撇嘴,本来应该待在益州种蘑菇的广汉侯忽然秘密潜入了扬州,这当中怎么想怎么有猫腻啊!

“可是听你的描述,他的反应更像是害怕……或是担心?”郭嘉猜测道:“我没看见也不好下结论,倒不如你见到他后自己试探试探?”

沈娴闻言,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寿春的桂花节今年和中秋节重了,百姓们于是双节并过,白天赏桂花,晚上赏明月,十分喜庆。

在这个大家欢聚一堂的日子里,小气如袁术之流也不好意思再拦着不让吴夫人等人出门,于是孙策并周瑜一家赶着辆马车,热热闹闹地出城去了芍陂游玩。

芍陂是古代淮河流域的水利工程,始建于公元前六百多年的春秋时代,曾经一度荒废,后由东汉建初年间的水利专家王景进行了较大规模的修治后重新启用,至今已经可以灌溉万顷良田,乃是九江郡百姓赖以生存的重要工事,同时也是出行游玩的好去处。

孙策抱着只有两岁多的孙尚香骑马,孙权缩在马车里面羡慕嫉妒恨。

“仲谋,要不你也出去跟着伯符骑马?”吴夫人看出了孙权的不开心,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不用了娘,我在车里照顾您。”孙权笑了笑,扯过披风把吴夫人裹得严严实实。

“这天气还热着呢,你是想闷死我吗?”吴夫人哭笑不得,她把孙权往外推:“走走走,去找你哥淘气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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