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焚香问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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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曾子仲一提袍子,便坐在地上,手往怀里一探,再伸出来时,却是一把东西——几根细长的红烛、一撮灰黄色的香、一盒火柴,全都放在地上。

他左手在腰上摸索片刻,很快便夹着一根三尺来长的红色毛线,一抖一抖地拽出来,放在地上,圈成一个圈。

我惊奇地看着,忽然想起来昔日在祠堂里,奶奶为我过阴时用的差不多也是这些道具,原来都是曾家的传承。

正想之间,曾子仲已经将蜡烛拿出九根,按一、三、五之数,成品字形摆置在地上的毛线圈里,然后又用火柴一一点亮。

随后,曾子仲又捧着三炷香,捏着诀,踏着步,朝天朝地拜了拜,然后倒垂手点燃,那火熊熊燃烧,腾起一阵蓝灰色的火焰,曾子仲却“呼”的一口吹灭,眯着眼,看着香头,嘴里念念有词,烟雾缭绕中,只见地上的九支蜡烛上的火焰一闪一闪,竟无风自动!

曾子仲兀自在念诵,只是谁也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又是些晦涩难懂的词语,恍惚间觉得都不是汉语。

“啪!”

就在曾子仲念念有词时,一声轻响忽然传出,地上毛线圈里的九支蜡烛不知怎的,竟然一起熄灭了!

曾子仲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三炷香愤然掐断,恶狠狠地“呸”了一口,还骂了一句脏话道:“妈的!他竟然不同意!还以为我怕了他!不就是一个龌龊害人的上古禁术吗,老子定弄死他,替天行这个道!”

我脸色也是一变,随即叹了一口气,道:“以如此恶毒的法术置我于死地,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听舅姥爷的吧。”

老爸道:“二舅,要准备什么?”

曾子仲仰面看看天,道:“等到晚上六点,阴阳交会时,我只借十尺土地,不用设什么法坛,也不用铺设罡单,只需脚穿云鞋,仰观九天,视斗宿之象,踏天罡之步,与之斗法!百里之内,乌云密布,雷动九天,电击之人,便是败者!”

我心中一动,道:“虽然我是猜测这禁术乃血金乌之宫所为,但是舅姥爷您说这邪术需是在百里之内才能实施,我想血金乌之宫的人在百里之内弄这么个邪术,又要坚守九天,不受打扰,恐怕不容易吧?哪里有这些条件呢?”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起来。

我接着说道:“还有,对我生辰八字详知的人并不多,除了我的至亲之外,从未说给他人听过,就连灵儿都不知道,施展邪术那人又是从何而知?”

奶奶道:“元方这些话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看来清醒之时,脑袋也灵光了。百里之内,只有三个世家大族,麻衣陈家、国医张家、御灵蒋家,可以说,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地盘是全然笼罩在三大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若有人设金台、立草人、点魂灯、下心锥,还要以禁术邪法坚守九天九夜,又要不为人知,确实不容易!”

表哥忽然插嘴道:“除非是灯下黑。藏到三大世家内部,就如同之前的御灵子、血童子,藏在陈家村,反而发现不了。”

木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沉吟道:“是这个说法。灯下黑,看不见。而且最黑的地方就是陈家村!”

三爷爷狐疑道:“血局破了,河童除了,血童子死了,御灵子残了,他们还有这胆量?”

我不知怎的,又想到陈元化手腕上的那道疤痕,又想到陈元成和薛横眉的关系,心里烦躁,嘴上冷笑道:“三爷爷忘了,魇魅血局的内奸还没有个说法呢。还有,我的生辰八字是怎么露出去的?我爸爸、妈妈不会说,奶奶不会说,还会有谁知道?”

“除了我们三个,好像就你二叔知道了。”说到这里,奶奶悚然一惊,盯着我问道:“元方,你是怀疑你二叔?”

我木然道:“我当然不愿意怀疑二叔,但是人心难测!如果只有爸爸、妈妈、奶奶、二叔你们四人知道,你们三人都不会说,那我该怀疑谁?元化那道伤疤不是一直都没说清楚吗?”

奶奶倒抽一口冷气,道:“不行!我得去亲自问问弘德,看他怎么说!”

奶奶话音未落,门外一阵脚步声就传来了,紧接着便是二叔的声音:“家里这么多人啊,我听横眉说元方的身子有些不爽,我的大亲侄子,做叔叔的必须要来看看嘛——咦,那不是二舅吗?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到的,穿着道袍是个什么意思?”

二叔罗嗦了一大堆话,已然是从门外走到了我跟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正是陈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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