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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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街上最多的还是瓷器玉器和铜器,但这些大多数都是赝品,尤其是瓷器水太深了,景德镇的农民自己烧个仿瓶,或者拿瓶底烧一个瓶身,带着坐几次飞机,足能以假乱真。

除了这些,就是钱币。

钱币收藏成本相对而言比较低,数量也多,只要眼光好,还是能挑到真的。

陆教授本身是从事这一行的,当然也爱好收藏古玩,只可惜高校教授的收入不足以支撑他那么奢侈的爱好,陆教授看得最多的还是钱币摊子。

方敬的眼光不行,阅力不行,知识储备更不行,跟在陆教授身后像个小跟班一样,反正他也不打算买,就当玩似的看一看。

陆教授看了好几个卖瓷器和玉器的摊子,都摇了摇头,最后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子前停下。

摊位上铺了一堆铜钱,大多数都是清代发行的五帝钱,还有少量的明代铜钱。

陆教授拿着一枚五帝钱,那是一枚顺治通宝,铜钱上满是铜绿,而且铜绿并不是浮于表面,看上去有点像真钱。

“老先生眼光不错,这枚顺治通宝背东字,五帝钱里还有点收藏价值,喜欢的话八十给你带回去玩玩不错,反正不贵。”

陆教授拿着铜钱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有点嫌贵:“八十太贵了,五十。”

“老先生也太狠了,这个钱我六十收进来的,你总不能让我赔本吧,六十五。”

“五十五。”

陆教授和摊主当场像买小菜一样开始讨价还价,方敬蹲在地上,看着摊子上的钱币。即使是方敬也能分辨得出来,这个摊位上的钱币都是些普通的五帝钱,没有什么特别珍惜贵重的钱币。

他拨了两拨,把钱币拨开,平铺在摊位上,突然,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下似的,突然涌入许多纷杂的画面。

昏暗的土房里,精瘦的老者就着昏暗的油灯,手拿刻刀,正往一枚铜钱上刻着什么,浑浊的老眼里,隐隐闪着激动的光芒。

官道上,骑士快马加鞭,卷起阵阵尘土。高门大院里,高壮骑士经过层层楼阁,亭台水榭,谨慎地将一方手帕包裹的铜钱交到贵人手里。

紫檀木案桌边上,中年文士手持放大镜,一笔一画拓着铜钱上的纹路,手持大刀虎背熊腰的精壮汉子踩在板凳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腥咸的海风吹动院外的猎旗。

码头外,身材高大的船长站在甲板上意气风发,赤裸的胸膛挂着一枚铜钱,水手吆喝着号子摇撸划船,漆黑的赶缯船乘风破浪,驶向大海的另一边。

“小方?”陆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敬回过神,目光落在手边一枚普通的方孔铜钱上。

那是一枚乾隆通宝,而且还是光背的无字钱,背面有许多细细的裂纹,破损得很厉害,不值钱的破烂货。

“你有没有什么看中的?我给你掌掌眼。”陆教授手里收了四枚铜钱,微笑地看着他。

方敬把那枚铜钱拿在手里看了两眼,摊主不在意地道:“这个光背无字钱,你要的话算你五块钱好了。”

陆教授也皱起眉头,道:“这个没用,没有收藏价值。”五块钱也不值。

方敬摸了摸鼻子,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两块钱我拿回去给邻居小孩踢毽子吧。”

“做毽子随便用个小垫圈就行了,浪费。”陆教授不赞同地摇头。

方敬觉得有道理,把铜钱放回去,老板道:“五块钱的东西,五块钱能干嘛,一碗面都买不到,买个铜钱回去哄小孩也挺不错的啊。”

老板极力推销,这堆铜钱他是按斤两收购的,五块钱不算多,但也算赚了,卖出一个算一个,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最后方敬讨价还价,三块钱把这枚光背无字钱买到手,随便往口袋里一扔,和陆教授离开了。

从古玩一条街出来,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面条,方敬和陆教授分别回家。

公交车上,岑九看着他说:“那个铜钱很特别?”

方敬嘿嘿一笑,乐得摇头晃脑:“不好说。”

他的水泡泡除了让他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外,还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只要他碰触到从水里捞起来的文物,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这个物品的前世今生,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枚铜钱的背面刻着的,应该是一张航海图。

第39章 鬼画符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褪去一身的暑气,方敬把玩着手里的铜钱。

很普通的乾隆通宝,坑坑洼洼的表面满是青色的铜绿,背面的刻痕十分斑驳,掩藏在薄薄的铜绿底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方敬小心翼翼地刷去表面的铜绿,沾了印泥,将背面的纹路拓在一张白纸上。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鬼画符,方敬叹了口气,别说是他,就是最精于明清历史的陆教授,估计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鬼。

看了半天看不出头绪,方敬只好把铜钱仔细地收了起来,扔在抽屉里面。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岑九要下课了。

方敬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衣服,出门去接人。

脱盲班离方敬租住的地方不远,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今天老师有点拖堂,方敬站在路灯底下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岑九胳膊下夹着两本书从教室里匆匆出来,高大俊朗的身形在一堆高矮胖瘦的男男女女中间格外显眼。

方敬笑了一下,冲着岑九挥了挥手,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岑九抬起头朝着方敬的方向看了一眼,冷漠的脸上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班早,闲着没事,过来接你。”方敬说,“今天你们下课比较晚哦。”

岑九点头,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课上完了,要考试。”

方敬心想,原来脱盲班也要考试的啊,考完合格的,是不是还要发脱盲证,边想边觉得好笑,又怕岑九不自在,问道:“什么时候考试啊?”

“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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