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侧妃娘娘应该知道,在王府中时日呆的越长,则王爷的宠爱也就越淡,若在旁的地方仗着年岁资历还能过过日子。可王府中过的什么日子,侧妃娘娘是再清楚不过的。”
沈栖没听见薛年玉那边有是反应,紧随着过了没多少会,那边又传来了菖蒲的声音:“色衰而爱驰——没有了王爷的宠爱,即便入府再长有能如何?”
色衰而爱驰——沈栖虽然没看见薛年玉此时的表情,可料想她必定会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到这地来的?”薛年玉那声音透着怒气,仿佛被绕了一大圈这才想起要质问眼前这人。
“我怎么不好来?侧妃娘娘心中总是惦记着我,我自然也要时常惦记着侧妃娘娘,这才不辜负娘娘对我的一番心意。”
沈栖听出菖蒲虽然话音未曾变化,可一字字传过来总叫人觉得是染了一番恨意。
“我特地来告诉侧妃,侧妃想要手刃愁人的心愿恐怕是完成不了。”依旧是菖蒲一个人念叨,再没旁的人跟着他对话,反倒是像他一个人再自言自语。沈栖身处漆黑,周遭形势又是这样的复杂,加之菖蒲雌雄不辨的声音夹杂怨恨,生生叫她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那边传来桌面被击打的声音,似乎还有桌子上茶盏碰撞的声音,“这是王爷的要紧事,岂容你为了府里的这点小事就搀和进来!难道你不怕王爷生气?”
“王爷怎么会生气?”菖蒲的笑声清越,可沈栖光是听着脑海就能立即映出他那一张脸,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何况他的这一声反问语气怪异得很。“我是来给王爷解决放心事的,王爷事后只会好好奖赏我,哪里来的什么生气一说?”
那边静默了一阵,再听见声音传来就是薛年玉,声音之中带了几丝惊恐,“你什么意思?”
“侧妃娘娘心思这样聪慧,怎么会猜不到?”
沈栖也跟着起了不好的猜疑,心中想着难道……难道这菖蒲要对薛年玉动手了不成?要说她之前同菖蒲见面的时候就能察觉中他对薛年玉的敌意,何况上回薛年玉出了现他也跟着出现了,这回他跟跟着薛年玉出现,恐怕——菖蒲对薛年玉的心思早不是一日两日!
沈栖的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细细缓缓地吸了口气,想要逼着自己稳定心神。
那边果然听见一阵响动,薛年玉只来得及惊呼了半声就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再传来的响动就是支离破碎的了。沈栖揪着自己前襟的衣裳,越发不敢大声喘息。她虽然平日的有几分厌恶菖蒲,可实在没想到他一个小小年纪的人竟当真会下死手。
“之前侧妃娘娘好生风光,非但忘记了当日是我的缘故才能入府的,更是险些取了我的性命,如今……也叫你尝一尝我的手段!”到了这时候,菖蒲的声音更是染了几分笑意,沈栖听着却觉得邪气得很的。“侧妃娘娘可曾想过没有自己会死在镇国公的前头?”
然而他问了怎么多,哪里有什么人来回他。
中间隔着的木板也没什么缝隙,半丝不能看见那边的情况,沈栖再听不见薛年玉的声音,只仿佛已经被菖蒲杀了一般……原来这两三百贼人根本就是赵王自己的人马,而薛年玉必然是央求了赵王才得以过来,目的是为自己脸上的伤口泄愤。而菖蒲早先和薛年玉结仇,见此处情势逆转竟下了狠手对薛年玉,恐怕他自己早准备好了说辞,不然绝不可能这样坦然不破。
“啊——!”渐要没了动静却从隔壁又忽然传来了一道猛喘息的声音,是薛年玉。“咳咳、咳咳咳。”
菖蒲问:“滋味如何?我终于是知道侧妃娘娘从前为何这般爱折磨人了,原来真是会让人快活!”
“咳咳咳、咳——”薛年玉急急咳嗽着,哪还有什么功夫跟她说话。
“快去看看这屋中是不是有那个逃了的!”屋子外头骤然传来了这样的响动,约莫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先去那亮着灯的屋子搜!”
沈栖听后一句才稍缓了下心跳,转念心道这薛年玉好歹能逃过一截。可……没想几乎是同时的,有人扣了一下隔断的木板。她之前一直都是侧耳倾听,这下动静就在跟前,传入耳中的声响就更加有种震耳发聩的感觉。
“……”沈栖才放下没多久的心忽然又被悬了起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死死的盯住了被正被一点点挪动的隔断木板。
怎么办?
☆、160.第 160 章
这几人得了命令前来寻人,却没想到翻遍这庄子都没见那人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好来这处查看。要说他们先前被被人叮嘱过不可来这地方,可这时候性命紧要,哪还顾得上那些。
房中亮着灯火,几人之前还未靠近的时候也听见有声音传出,所以料定其中有人。可这破门而后扫了一圈却没见半个人影,倒是有一人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快、快看的……看那边。”
为首的那个诧异,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面上罩着面纱的女子双目圆瞪着的躺倒在地上,裸露的脖颈处的肌肤淤着红紫色,像是气绝身亡了已经。“怎么、怎么有人死了?”
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外倒真是没生出多大的恐惧,更是有人上前一步摸着了地上那女子脖颈的脉息,转身对着身后同伴道:“才是死了没多久的。”
其余几人立即警觉了起来,死了没多久……岂不是屋中还有一个行凶之人?可偏偏他们往这来的时候也没瞧见半个人出去,难道还能见鬼了不成?
当中一人亲自上去验证了,这女子的皮肤确实还带着温度,忽然……他抬起手顺势将女子脸上罩着的面纱给扯了下来,“怎么是她?!”
“什么人?人认得?”听了这样大惊失色的惊呼,为首那个也快步上前,看了女子的面容不由皱眉,心中翻腾起几分嫌恶。
“这是赵王的侧妃,姓薛。”方才脱口惊呼的人显然才刚刚平复了心绪,可面对着这样一句尸体,表情凝重了起来。
此番行动到底为何而来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可如今赵王宠爱的侧妃死在了这,岂不是切断所有人最后的活路?
果不其然,在场各个神色都焦急了起来,“怎么会是王爷的侧妃,你瞧仔细了没有,王爷怎么会有这样个容貌尽毁的女子做侧妃?”
那人不知为何侧王妃会容颜尽毁,可的的确确能断定这尸体就是赵王那位姓薛的侧妃不假。说起来他能知道也实在是一番机缘,遂又将他家妹子前一阵在街道一处茶楼前亲眼所见的一幕转述给了这几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妹子当日看见赵王侧妃叫人抓了蒙脸的白巾,脸上就有这样一块伤痕,不会认错的。”
他这边是一口咬定了,可也让大家都犯了愁,最后只好决定先去回禀了再行事。
这般一来,几人重新退了出去,只剩了一人在那守着门。
沈栖在这边听着动静,不由舒了口气,可旋即神情又一震。最外头是走了一波不错,可她这藏身的衣柜外可还站了个心狠手辣的——菖蒲。
沈栖将隔壁屋子先前那几人的话听了个模棱两可,可却也清楚那楚年玉的确是叫菖蒲给杀了——她心中不觉怅然唏嘘。毕竟从前一块处过几个月,自己绝然没有想到薛年玉最后会是一个这样的死法。
薛年玉当初因为菖蒲才得以见到赵王的面、才能扶摇一变成了赵王府中唯一侧妃,一时风光无限。可到了如今,也是被菖蒲杀了。沈栖直到这刻才更加觉得,因果循环,从没有跳出去的可能。
沈栖心中想着这些,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及其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仿佛门被人轻轻打了开来——是从隔壁过来的菖蒲要出去了?
沈栖透着窄窄的缝隙往外看,果然瞧见那抹纤纤瘦瘦的身影开了门出去。她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菖蒲之前在隔壁屋子的那些作为,现在还能汗毛倒立。
沈栖不知何时才好出去,她此时唯有寄托老国公那边早些收服或是镇压住余下那些人,其实猫在这小小柜子中她也不觉得狭窄,只偶尔想到隔壁薛年玉那……打了几个寒颤。
再说菖蒲去了不多会,竟然复返了,大咧咧的踢开了屋门也不见掩上,径自朝着沈栖的方向走了过来。沈栖一颗心悬在了嗓子口,各种想法念头飞快从脑海中掠过。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躲在这儿?可……可这说不通啊!
沈栖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神情也紧绷到了的极点,手不自觉死死拽紧了自己的衣裳。
菖蒲几时发觉自己在这的?
沈栖现在几乎可断定,菖蒲确然知道自己就在这柜中,他就在前头两三步的地方停驻了,透过柜门中间细长的缝隙沈栖甚至感觉跟他目光交接了一下。紧接着,菖蒲忽然低着头探前,正好与沈栖齐平,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他那一扬袖子,沈栖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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