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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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试卷题目,英文答卷简直凶残。

无休止的个人小组展示,当然也是英文的。

就连上个计算机课,编个代码做个数据分析也是全英文……

好处是他们学校在各高校全国四六级的排名是非常好看的、口语水平普遍不错、进外企也相对容易。

坏处是四年大学之后,黄露明的母语水平退化到看小学生作文都感到羞愧的程度。

好不容易毕了业说了几年中国话,找回一点民族归属感。这他大爷地又要为了英语而战斗了。

越想越烦,黄露明抬腿出了家门,在一栋居民楼下绕了三圈。然后盯着那个熟悉的窗口开始冥想。

夏天,林业局没给路边高大的树木杀虫,花大姐掉的满地都是,旁边有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一脚一个踩死,十分起劲。

黄露明看着那满地虫尸略微不适,只能又往旁边让让,结果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回头,原来是信使司徒小李子。

小少年满脸通红,可能是最近各种录取通知书太多任务量过大,大热天跑个不停。

不过黄露明看他在最热的天气里奔波了这么久,还没晒黑仅仅发红,略微有点嫉妒。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然抗晒,哪怕暴晒之后满面通红,像刚出锅的虾,晒得再厉害就蜕皮,但是愣是不黑。

“你刚才在看什么呀,眼神好可怕。”司徒一边掏出一张手帕擦自己脑门上的汗一边问。

……我当然是在盯仇人的窗户了,不过黄露明怎么会告诉他实话,于是低下头打着哈哈,“没什么,天气太热比较烦躁。”

司徒小少年非常准确地开启了黄露明不想回答的问题第二击:“我看你发表的东西了。但是说实话,无论是情感类故事,还是恐怖小说,都不……不太像是你写的。”

哦,是吗?要不是看在每天都来送信很辛苦的份上,黄露明都不想回答了,那些东西让现实中认识的人看到还是挺羞耻的,一点都不想拿出来讨论……于是她迅速反问转移话题。

“那你觉得我应该写成什么样呢?”

司徒没感觉黄露明的敷衍,他挺认真的想了想,“你以前在校报上写的诗都很朦胧清丽的,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句子是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反正就是这种类型啦。”

嗯,这种听起来似乎还要更羞耻一点……

黄露明看着司徒一笑露出来的两个梨涡,心一软就不记恨他没事翻她黑历史的错误了,“我还是觉得,现在写的故事更适合我的风格一点。还有,相信我,如果你也有一个憎恶至极的对象,你能写出比我更出色的恐怖故事。”

“憎恶至极……还真没有……”

黄露明懒得再墨迹,她想起一件正事,前几天本应该到了的一封信现在还没到手上,之前忘了跟司徒说。

司徒听了,立刻义正言辞地表示现在就去帮她找回来。

两个人一起沿着街道往邮政大楼进发。到地方的时候,刚巧邮车刚走,新来的包裹、信件、明信片堆得满满的。

黄露明就坐在司徒递给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熟练地穿梭在各种杂乱的邮寄品当中。

“再过几天你应该会看不见我,我可能被爸妈打死。”司徒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黄露明疑惑不解。

“他们一直希望我能报医学院,以后当一个医生,工作体面又稳定。但是我偷偷报了s市的戏剧学院。过几天通知书就该到了。”

“你想当演员?”

“不是,我报的专业是导演。”

黄露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很少看电视,也几乎不关注娱乐圈,今后十年的导演里,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不过大学毕业后从事本专业的本来就不多……

“为什么学导演?”

这一下,平时看着很稳重沉默的少年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指着身边雪花一样多的纸制品们,眼睛亮闪闪的。

“你看这些信。并不是每一封信都能送到主人手里。有一些会因为写信人弄反了邮编,所以仍旧寄回原地。有的因为找不到收信人。还有的,干脆就是住址不全。”

“邮局是有很多工作指标的,信件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更多时候,我都是在送各单位订的报纸、洗衣粉牙膏、甚至是农药、化肥、种子。刚开始过来帮忙,工作量大的时候,我都开始怀疑别人是怎么送完的,实在太多了。”

“后来我才知道,很多邮递员因为工作太辛苦,那些平信和明信片都懒得送了,要么直接扔掉,要么攒起来卖废纸。但是我做不到,过不去自己的这一关。所以跑的腿都要断了。”

“这一摞,是一个老人写的,每年他都会有三两封信寄过来,但是你看这个地址,根本没办法送。”

黄露明接过来一看,信封上面写着:xx市大青石

大青石是穿城而过的一条河旁边的一块石碑。

怎么会有人把这个地方当做收信地址呢?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这里发了一场洪水吗?”

“记得,你是说……”

“没错。当年洪水几乎淹没了一半城市,有大批救援部队到来,其中有一位战士为了救人被洪水冲走了,一直没找到人,事情发生就是在大青石附近。这个写信人,就是他的父亲。”

说完这段话,司徒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微悲伤的神色。

“我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有人会给一块石头写信,还一写就是很多年。我爸也不跟我详细说,就是叹气。这些信他舍不得丢,全放在一个铁皮盒子里。”

“直到前两年,我见到了这个寄信人,原来每年七月十五左右,那个带着灰色帽子的老人就会在河滩旁边一言不发地坐一天,就望着河水一动不动。”

“今年他没有来。但是寄来了信。”说着司徒拆开信递给黄露明。

黄露明接过那张纸,信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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