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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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他什么情况?”

听见我问,给李修齐做检查的医生目光上下打量我,“伤口裂开感染了,发烧39度,准备打退烧针。”他吩咐那个小护士准备打针,自己继续在李修齐腹部的伤口处进行处理。

我把手收回来,看着李修齐略微有些泛红的脸颊,离得这么近了我才注意到,他的嘴唇也有些发白,怎么之前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时,我就没感觉到他身上还有更重的伤呢,他自己说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我就信了。

李修齐的呼吸声有些沉,看我盯着他的伤口皱着眉头,就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加上没睡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李修齐发白的嘴唇,语气有些不大好,因为心里一直隐隐的揪着疼,“你叫我来是……”

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晃头,“差点忘了,让你来是因为咱们做的那个活体伤情鉴定有点小问题,你替我去处理一下吧,我怕自己发烧的这副样子让家属看了不好。”

我的视线移到李修齐的眼睛上,我们做的活体伤情鉴定,不就是曾念。

“什么问题啊。”我问。

李修齐,“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到普通病房了,你不是有他助理电话吗去问一下,我要打针了,你走吧。”

那个小护士真的拿着打针的东西盯着我看,我知道退烧针是要打在人体什么部位,看了看李修齐含着笑意的眼神。“那我过去看看,一会再回来,你配合点。”

我给曾念的助理打了电话,他在电梯口等着接我,带我到了医院的贵宾病房区,进了一间单人病房,曾念正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听见有人进屋,曾念的头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目光发现我的一刻,眸色深了起来。

助理很识趣的关上门出去了。

我朝病床走了几步。曾念一直保持姿势不动盯着我,什么话都不说。

我把手插进了口袋里,那里面放着曾念家的钥匙。

有个念头在心里升起,其实没有什么伤情鉴定的小问题必须法医过来处理,李修齐是故意把我叫过来的吧,让我来见曾念。

可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交情来往,他干嘛要做这些。

见我到了眼前,曾念夹着脉搏监护的手指抬了抬,张了张嘴,声音很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去了吗,我家里。”

我的手指肚在口袋里用力捏住了那把钥匙。硌得有些疼,心里也疼,疼得厉害。

没说话,我只是默然点点头,忍住了眼里泛起的水汽,不想在他面前哭。

曾念扯了扯嘴角,他的唇色比李修齐还要苍白,整个脸也是发白的,还在输液,身上露出来的部分好几处都缠着纱布。

“你那是什么意思。”我本来想柔着声音问一下曾念的伤情,可一开口说出来的却是硬邦邦的这么一句质问。

在曾念面前,我瞬间就能回到年少轻狂时。还像过去那样对他说话,心里带着一点怨,一点气。

曾念似乎对被我这么质问很受用,竟然神色舒然的看着我,努力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怕我自己在地狱里待久了,忘了那些不想忘的……”

我眼里刷地涌起一片水雾,连忙仰起头,硬是又忍了回去。

“年子。”曾念叫我,手指努力朝我的手腕靠近,可还是差了一点距离,摸不到我。

我感觉到他的动作,慢慢低下头看着他的手,曾经我超级喜欢的手。

曾念又叫了一次年子,喘息声有点急促起来,手指依旧努力朝我伸过来,我把身子往后移了移,曾念的手就不动了,僵在半空一阵,无力地落回到了床单上。

我把那把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举到曾念能看到的位置晃了晃,“钥匙给你放在这儿,我去跟你的助理说点事情,你好好休息。”

说完,我迅速把钥匙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就往外走。

我以为曾念会叫住我不让我离开,可他在身后一声不响,我打开门临出去时,还是忍不住回了下头,又看了看他。

病床上的曾念,侧脸眼神死死的正盯着我放下的那把钥匙看着,对于我的回视无动于衷。

我这么快就出来了,让曾念的助理有些意外,他从走廊一侧的沙发上起身朝我走过来,我迎着他走过去直接问,伤情鉴定方面有什么问题需要处理。

助理听了我的话稍微一愣神,想了想跟我说,他不大清楚,是董事长直接和警方联系这件事的,董事长就在医院里,可以带我过去见面。

要去见舒添,我一点都不想。我下意识总觉得自己会在舒添那里,听到不想听的话。

“那就再联系吧,我还有事没时间了。”我也不等助理再说别的,快步朝急诊室方向走了,我要回去看看李修齐。

到了急诊室,隔了好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走廊里,靠墙而立,目视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样子,这身影,让我想起送李修齐去浮根谷跟踪罗永基的时候,他在人群里回身看我的样子,我记得好清楚。

我挺喜欢看他的背影,侧影。

可他怎么站在外面了,不是应该躺下床上打着点滴休息的吗,我心里瞬间有了点怒气,加快脚步朝他走过去。

李修齐的手扶在自己腰上,略微佝偻着腰,眼神看着窗外很投入。都没发觉我己经快到他面前了。

伤口一定很疼,他才会站成这个姿势。

“李修齐,你折腾自己有快感吗。”

李修齐听到我的话,收回目光看向我,身体也站直了,手从腰上拿了下去,眼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李法医了……挺好,我喜欢听你直接叫我名字,以后请保持。”

我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直接叫了他名字,我可是一直都称呼他李法医的,脑子里想什么呢就突然改口了。

我不大自然地静了一瞬,“你不是得输液吗,怎么自己站在这儿了。”

“输液室没位置了,我说自己可以回家打,等着拿药呢。”李修齐语气轻松地回答我,眼神朝我身后望,“药来了。”

我回头,又看见之前给李修齐检查处理伤口的那个男医生,他手里拿着药正走过来,不戴口罩的一张脸沉着,像是带着好大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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