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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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幼猫一般好奇的眼,却是忽地就令江苇青心头的欲念平息了下来。他看着她苦笑着一阵摇头,道:“你刚才说的话,怕又是信口胡说的吧。”

雷寅双想了一下,却是已经忘了她说过什么了,便反问着他:“哪一句?”

江苇青:“……”

就知道她那句话没有过脑子!

“你嫁我那句。”他带着不满道。

“啊,那句啊,”雷寅双道,“我是认真的。”

“……”

亏得这一回江苇青没在喝东西。

他那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不由就逗笑了雷寅双。

她转身往他身旁的圆凳上一坐,给他分析道:“你生辰那天,我看到你家老太太招了好几个女孩子过去说话来着,显见着是想从那些人里面给你挑个媳妇的。不过我看了一圈,好像都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倒是石慧她娘,看样子对这门亲事挺积极的。偏你家老太太看着就很是敷衍。不过想来也是,她眼里那江大才是她的亲孙子,她肯定不愿意你再压过江大一头的,又哪能尽心给你挑门好亲事?既这样,倒不如我们想想法子,干脆让我嫁你得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那我嫁你,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江苇青:“……”

好吧,他失语了。

雷寅双见他光张嘴不说话,便接着又道:“我俩结婚,有两个好处。一来,你家老太太就再没法子给你‘乱点鸳鸯谱’了;二来,于我自己也有好处。那天三姐就说,以我这满脑子的‘不合时宜’,只怕将来嫁谁都是麻烦,偏我又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所以我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嫁给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或者健哥了。健哥嘛……”她抬手搔了搔鼻梁,又呲了呲牙,却是绕过李健,又道:“你跟我说过,你喜欢我,所以……嗯,应该,还是你比较好一点。”

“你呢?”直到这时,江苇青那打了结的舌头才忽地松开了,却是忍不住追问了她一句。

雷寅双看看他,脸颊上一阵发烫,却是借着以无名指挠着鼻梁的动作,将两只眼藏在手指的后方,忽闪着眼眸道:“我……想了一下,我……好像,也蛮喜欢你的。反正想到如果是嫁给你的话……也……不讨厌……”

听她说着“喜欢”二字,江苇青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可事实上,这两个字却像重锤一般直直击打在他的胸口之上。她想嫁他的理由,和她所说的“喜欢”,其实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她想嫁他,是因为她发现他们结婚最能解决问题,而她对他的“喜欢”,便是她那里支支吾吾,江苇青仍是多少感觉到了,许她对他的喜欢,就只是兄弟姐妹间的那种喜欢而已……不讨厌的那种喜欢。

他坐在那里看着忽闪着眼不肯看向他的雷寅双。不得不说,他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既然她送上门来求娶,他可不会那般君子地拒绝——无论如何,先把人圈进他的地盘,然后再慢慢谋划别的。

他想着,唇边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那忽闪着眼眸的雷寅双无意中看到,却是一下子就看得呆住了。

“主意是好主意,”江苇青道,“不过,中间的麻烦事不少。且不说侯爷会不会同意,我觉得咱爹大概就不会同意。”

如今江苇青已经很少再叫雷爹“咱爹”了,他这一改口,他那里倒显得极自然,偏雷寅双不知怎的,竟红了脸。

“那个,”她道,“你爹……镇远侯,他应该不会不同意吧,不然你生日那天,干嘛要请我去?”

“那是老太太的意思。”江苇青道,“老太太觉得可以考虑你,是因为她觉得你是个乡下孩子,家里又是刚进京城的,在朝堂之上没什么根基。不过侯爷肯定不会这么想。我俩的事,就要看侯爷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他想抱紧我舅舅的腿,可能会同意;可如果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只怕就难了。”

“不过,”雷寅双沉思道,“你舅舅应该会乐见其成吧。如果我嫁给别人,不定他还会多想些什么,你毕竟是他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外甥,如果我是嫁给你,他大概也会放心好多。”

江苇青看看她,镇定答着她道:“此事不能着急,且让我想个万全之策。”

话虽如此,江苇青的心头不禁一阵古怪。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算不算是私定终身了?可看看雷寅双,他觉得,那丫头未必有这样的觉悟,不定只是觉得找到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而已。

唉。

看着一边喝着那甜得几乎腻人的甜豆浆,一边不知在沉思着什么的雷寅双,江苇青叹了一口比海还要深沉的气。

而,当他忽然意识到,雷寅双的眼总不自觉地往他唇上看来时,却是忽地又想起刚才他威胁着要吻她时,她那一副巴不得的眼神来——至少,她对他,也不是全无触动的。

他安慰着自己。

☆、第112章 ·武状元和文探花

第一百零五章·武状元和文探花

虽然雷寅双总习惯性地不太相信江苇青有自保的能力,可那只是针对他的武力值来说的,如今她对他的智力值,则是格外地放心。既然跟江苇青已经达成了一致,她便放手让他去想办法了,反正打小她就知道,自己就是个做打手的命,做不了头脑的。

不过,好在他俩年纪还小,一时都还忙不到结亲的事。倒是江大的亲事很有些着急了。

之前江大常往靖国公府上跑时,别人多少猜测着他可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等雷寅双和宋三儿等人接了李健和宋大从考场里出来后,宋二却是告诉她们一个大新闻,似乎如今市井间有传闻,说那江大往靖国公府跑,是想求娶许丹阳。

雷寅双原还想着小兔挺能算事儿的,可回头一想,又觉得江大是再不可能把自己的打算往外宣扬的,毕竟在没成事之前,他还不能断了定武侯府的这一条线。而若叫那侯府知道他脚踩两只船,只怕是要翻船的。

三月底,杏榜出来了,李健果然如雷寅双所押的那样,中了头榜进士。虽然不是会元,能排个第三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至于宋大,则叫雷寅双很是吃惊地中了个武科的文魁首。那文科的殿试排在四月初八,武科殿试则在文科之后。

四月初八这天,李健去参加殿试了。雷王姚三家虽然都没人去送考,却是都不约而同地在皇宫外的茶楼里抢占了一个好位置,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里看到从宫里出发的状元游街。

闲坐无聊时,跟着一同过来看热闹的宋二则又说起定武侯府上的新闻来。却原来,那位大姑娘在家里闹腾开了,说什么一女不嫁二夫等等,非要守着家里和那镇远侯府的口头婚约不可。老老太君岂肯叫自家嫡出的亲孙女去配个庶子,却又抵不过大姑娘要死要活,便忽地想到个李代桃僵之计。老太太找上江家,竟想要把已经十八岁的何桦和才刚过了十五岁生辰的江苇青给凑成一对——反正当年两家说的是让大姑娘嫁侯府世子,至于世子是哪一个,就无所谓了。

“咣”的一声,雷寅双手中的茶盏就掉在了桌子上,那滚烫的茶水险些洒了她一衣襟。“不要脸!”她跳将起来,小脸气得一阵通红。那模样,立时就叫三姐和小静联想到当年在江河镇上,一个孩子拿脏手去摸雷寅双她娘给她做的那只小布老虎时,她那被人摸了老虎屁股般的炸毛。

就在小静和三姐一阵怪异对视时,宋二也很是怪异地看了雷寅双一眼,替那“不要脸”的何桦解释道:“你误会何大姑娘了,这只是两家家长的意思,那位何大姑娘可是死活不肯呢,还说什么她生是江大公子的人,死是江大公子的鬼。这事儿,闹得何家简直丢尽了颜面。”

雷寅双听了,却是忽地一阵眨眼。

自那日在茶楼上,旁观过那何桦的丫鬟当众替江大打抱不平后,雷寅双就有一种预感,她大概迟早是要碰到这位何桦何大姑娘的。直到某天放学,她果然被那何桦给堵了下来。雷寅双原以为,何桦是因着她表妹许丹阳才要找她麻烦的,却不想何桦拦下她,竟是要她出面替江大公子正名。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京里暗暗有风声传说,当年江苇青失踪之事另有蹊跷。且也不知是什么人,把当年人贩子在江河镇上抬出侯府的名义要抓江苇青的事也给透露了出来。加上江大公子人都已经找到江河镇上,居然都没能找到人,于是暗处的风声里,便把江苇青失踪之嫌疑全都归结到了江大的身上。

那何桦以命令家下般的口吻命令着雷寅双时,雷寅双心里早恼了个半死,却是故意在马背上大声答着她道:“何大姑娘何来此言?当年江世子在我们镇子上落难时,那人贩子果然就是那么叫嚣的。后来江大公子确实也来了我们镇上,他找没找世子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看到他在找什么人,我倒是看到他坐在我们镇子上的小酒馆里喝酒来着。大姑娘这是想要叫我说谎吗?!”

女学每天只上半天的课,这中午时分,正是各人赶回家吃饭的时辰,偏雷寅双的嗓门还大,这般一吆喝,却是叫原本没听说过那些暗地里流言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何况她那半真半假的话,简直就是从正面印证了那些流言,不仅没能达到何大姑娘的要求,竟还让事情往更不堪的方向发展了。

那何桦和许丹阳一样,在家里原是独生女,直到她十岁时才有了个弟弟,所以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见个乡下来的雷寅双竟敢如此顶撞于她,她立时就恼了,伸着马鞭便要学着许丹阳去抽雷寅双。

而雷寅双自从吃过一回亏后,她的鞭子就再不离身了,见那何大姑娘动了手,她摘下长鞭一抖再一卷,眨眼间就磕飞了何桦手里的马鞭,又顺手将那何桦卷起,直接从马背上给扔到了街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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