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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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沈铭峪唤一声,恭恭敬敬站在自己母亲跟前,“孩儿……”

“你别说了,娘什么都知道。”李氏打断儿子的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把手往围在腰间的围裙上搓了搓,这才说,“你想娶唐氏进门,这事情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娘不同意。”

“娘,儿子只爱妧妹。”虽然沈夫人的反应在沈铭峪意料之中,但是沈铭峪听了后,还是免不得要难过,直接撩袍子跪了下来道,“儿子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但是也请母亲相信儿子,儿子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妧妹品性纯良,虽出身商户之家,但是儿子觉得她并不输于那些官家小姐。儿子跟妧妹情投意合,请娘成全。”

说罢,沈铭峪便在李氏跟前磕起头来。

那边沈娇娇见状,连忙跑着过来道:“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别惹娘生气。”

“娇娇,别管他,让他磕。”李氏心中堵着口气,可见儿子额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她看着也心疼,只能朝女儿使眼色。

沈娇娇得了母亲吩咐,连忙弯腰去扶自己哥哥,劝着道:“哥,你总不能说风就是雨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提起这件事情来?你马上就要赴京城赶考了,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念书上吧,至于婚事,等你高中再议不迟。哥你快起来,别惹娘不开心。”

“行了,起来吧。”李氏道,“你今天就算把头磕破了,也是无用的。不是娘觉得阿妧那个孩子不好,只是娘希望你将来能够娶一位对你前程有助益的女子为妻。唐家是对咱们有恩,娘知道,娘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只有结为姻亲才算是报恩。”

“但是儿子对妧妹的心意……娘!”

沈铭峪话还没有说完,李氏便晕倒了,沈铭峪大惊,喊了一声,立即稳稳扶住自己母亲。

赵骋第二日没有去簪花坊,妙晴等了一天,几次三番跑到门口去张望,都不见人来。到了傍晚,妙晴又来了唐家,把事情跟唐妧说了。

“师姐,那几盆菊花,还要搬回来吗?”妙晴坐在窗户边,认真问唐妧。

唐妧正在埋头做手上的簪子,有些心不在焉,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妙晴问题道:“不用了,他以后再不来最好,如果又来了,咱们把花还回去便是。”

“那我们可得小心翼翼照顾着些了,我听吴掌柜说,那几盆菊花可都是珍品,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得着的。”妙晴说,“如果不好好照顾着,万一给养坏了,他回头赖上咱们怎么办?我看他说不定就有这个心思,见师姐你不肯收,就故意不来了,盼望着你把花养坏了,然后名正言顺赖上你。”

唐妧倒是被妙晴逗得笑了一下,她道:“以他的身份,至于这么绕弯子吗?我看他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可能是昨天看见了她跟沈铭峪私会的一幕了吧?知道了她心里早有了别人,他发善心不愿意破坏。又或者说,他打从心里瞧不起自己这样半夜私会男人的行为,放弃了。

不管是哪一样,对于她来说,都是好的。

“师姐明天去坊里吗?”妙晴有些无聊,从桌案上拿了金丝线,帮着唐妧一起做簪子。

唐妧道:“再不去,娘该要怀疑了,明天是肯定要去的。也不知道,沈公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唐妧话音才落,唐锦荣便抱着小妹阿满出现在窗前,阿满趴在窗户上,直接爬了进来。

“哥,妙晴在呢,你也胡闹。”唐妧连忙起身,伸手接过小妹,把她抱住。

见妙晴在,唐锦荣便没有进妹妹闺房的意思,见妹妹怒斥自己,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耸了耸肩,然后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沈家婶子好像病倒了,问问你要不要带着礼物去看看。”

“病倒了?”唐妧如遭雷击,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一大早的,沈家小妹就去咱们家铺子隔壁的药铺抓药,我看到了,就问了几句。”唐锦荣心思不细,完全没有多想,“她还说,是阿峪气的,我问是怎么气的,她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

“哥哥,我知道了。”唐锦荣不明白,唐妧却听明白了,沈娇娇是故意的。

夜幕降临时分,赵骋端坐在房内长条书案后面看兵书,闻得敲门声,只放下手中兵书道:“进来。”

声音一如既往冷沉,男人眉宇间轻轻蹙起,常年驻守边疆,难得肤色依旧白皙如玉,一袭黑袍加身,两种极端的颜色相比之下,越发衬得他气质清华。他凤眸微抬,冷冷看着门口的方向,不一会儿,便稳步走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年轻人,他抱拳在赵骋跟前单膝跪下道:“主公,沈公子彻夜未眠,一早就跟其母说了要去唐家向唐姑娘提亲的事。沈夫人拒绝了,沈夫人直言让沈公子娶一位对其前程有所助益的女子为妻。”

赵骋默默听着,眉心蹙得更深,一言不发。

黑衣人半饷没有听到声音,小心翼翼抬眸朝赵骋瞄了眼,刚瞄过去,刚好赵骋看过来,黑衣人吓得连忙垂下脑袋。

“唐姑娘知道了吗?”赵骋轻声启口,声线清冷。

黑衣人道:“沈家小姐故意去唐家铺子隔壁的药铺抓药,唐家公子没有听明白,不过唐姑娘是什么都懂了。属下离开唐家的时候,唐姑娘好像没有吃晚饭,直接歇下了。”

“你退下。”赵骋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掌中宝九、

九、

“是,主公!”黑衣人应声,麻利站起身子来,双手依旧抱拳,没有抬头,连着后退几步后,转身就要离去。

“你说,本帅是不是太过冒进了?”赵骋依旧端坐在长案后,双手轻轻搁在案上,黑眸微抬,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即将离去的黑衣人身上,“或许,该换一种方式。”

他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黑衣人立即转身跪下,抱拳举过头顶道:“主公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属下不敢妄自言论。”

“下去吧。”赵骋心中也知道,问这些下属,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敬畏自己,惧怕自己,就算自己有错,他们也不敢说自己一个字的不是。赵骋没有再多言,只默默垂下目光,手轻轻执起一旁的书,却是一个字再也看不进去。此刻满脑子都是她,有初次相见的时候,她满脸通红站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画面。有她强装镇定,不睬自己,只平静一一道出各种菊花名称的画面。再有就是,他站在唐府屋顶上,亲眼瞧见她跟别的男子私会……

想到此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中不舒坦。

有些嫉恨,但却又不是恨,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正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昨天晚上等那沈铭峪离开后,他鬼使神差般的就出现在她跟前。他当时的想法是,他想让她看到自己,想让她知道自己不高兴。而事实上,他当时的确是很生气的,那种滋味,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当时如果不是有人过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连他自己都不敢想。

他坐在案边,一直沉默着,甚至都在想,如果以后她就算嫁不了沈铭峪,她嫁了别人,缩在别人怀里……想到此处,赵骋眸光微动,搁在案上的一双手渐渐攥成拳头来。如果她当真嫁了别人,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强夺人|妻的事情来。就算她有了婚约在身,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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