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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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彩云白了她一眼:“吃瓜子花生的乐趣,很大程度上来自剥皮的瞬间。你不懂。侯夫人定然懂的。对了,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呢。花生皮长得这么丑,是不是浇猪粪浇的?听说农村乡下,要拣牛粪羊粪?”

暖香心中顿时一阵不悦。明显嫌弃我乡下长大的,这点东西知道了倒丢人了。暖香偏不如她的意,当场冷笑道:“花生浇不浇粪我不知道,皮为什么那么丑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花生作用极大,通气养血,适合产妇小月的多吃。比如京口那王会大夫,他就专爱给流产的女人推荐花生呢。自己还制得一手美味的花生核桃八宝糕。”

洪彩云当即脸色大变。看着暖香眼中的深意半晌说不出话。她当初根本就没有怀孕,自然也谈不上流产。从头到尾,自编自导一场戏,为了哄取齐明辉的怜惜,老太太的疼爱,乘胜追击拔掉李氏的旗。先认真降服了男人,她要降服婆母了。而那京口大夫,就是这场戏中最最关键一个角色,配合她瞒天过海。

只是她自信做得干净利落,暖香怎么知道的?

暖香冷冷的看回去:别逼我杠上你。不折腾李氏去,在我这里花心思?

洪彩云颇为忌惮的看她一眼,终于闭上了嘴。

第98章

想要给齐王做侧妃不容易,但不想做却有的是法子。暖香把这点曲折告诉皇后娘娘的时候这个姨母当场冷笑一声。“她倒还怕上了?这是有多大心觉得本宫一定看得上她?”

暖香也不好多发表意见,心道伯爷要把自己女儿当棋子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俩月他已经在礼部积极走动了。

“你们府里的言慧绣是怎么回事?”

暖香沉默片刻道“老侯爷自己的注意,景哥哥和老夫人都不知情。”

言景行也倒罢了,毕竟是晚辈,但这么大的决定却连老夫人都不告诉,暖香揣测自己公 爹是在跟老母亲生气。既然您擅自把玉丫头配了人,都不跟我这当爹的打声招呼,那二小姐就由我做主了,您老也别操心。

也幸亏他没说,否则老夫人一定会拦着。她本就不愿意候府在这关口与皇室成员牵连过密。所以,得知言景行不再去齐王府,暖香不再去长秋宫,她还挺高兴。派人连着半个月送鱼汤给荣泽堂。若是知道老侯爷这个决定,她岂不是又有好大一场气生?

山楂鲤鱼汤,鲫鱼豆腐汤,枸杞草鱼汤,平菇黄花鱼汤……直到各个常见食用鱼种轮了个遍,暖香做梦都有鱼儿游来游去,一摸手怀疑自己长出鳞片,这个活动才停止。

鱼香四溢中,暖香想起一事,“老夫人不也总往青瑞堂送吃的吗?那个时候是不是张氏讨她欢心的时候?”

“她没有那样的时候”言景行在玩猫,最近几天这个小东西也吃的油光水滑肚儿圆圆,暖香怀疑以前的花瓶它已经钻不进去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玉小姐送的。老夫人定然知道,只是她乐意府中有‘和美温馨,女孝母慈’的表象,所以并不开口干预”

暖香有些惊讶,半晌方道“玉姑娘有老夫人护着,亲事嫁妆都不必张氏过问,张氏又不为老夫人所喜,她此举不知有何用意。”

言景行当时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点深沉。暖香当时便觉得,这死气沉沉的家庭,安泰也好平顺也好,都是长辈的一厢情愿。

现在想想,暖香觉得言景行被祖母父亲嫌弃自行其是,不与家人商量,其实非常冤枉。因为祖辈父辈都这样,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大家就别互相批判了。

小皇后微微思索道“女孩婚配关键还是看父兄。若言慧绣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就罢了,可她却是继室所出,若她深得父兄喜爱也就罢了,偏偏只有老父护着,与现在的候府主人不尴不尬,嗯,让我想想……”

“呀!我知道了”小皇后轻呼瞧瞧比了个五“别的正妃当不了,这个王爷的正妃却当的上。毕竟身家也不显达。”

暖香顿时想到言景行说起过言仁行和吴王,严格算起来,属于半拉师兄弟。难道张氏是看言景行弃了齐王,近一年都与吴王打的火热,所以认为这匹黑马能胜出吗?

也难怪,毕竟吴王有军工在,帝王又经常委以要事,客观看上去,确实胜算不小。

暖香皱眉道“景哥哥自然不搭理这种事,其实他也是从礼部那里听人说起的。奇怪,公爹明明都解甲归田了,又何必掺和这些?”

小皇后俏皮的皱皱眉毛“我这个姐夫,战场上上百人都抵不过他,但离开了战场,就像老虎离了山林入闹市,半点威风抖不出来,还总被人算计毛皮。大笨猫!”

这世上只怕只有小皇后敢这么说她公爹了。暖香想笑,笑了是不敬,只好强忍着。

“且看景儿怎么办吧,他是肯定不愿意张氏得意的。”小皇后扭了扭脖子,忽而把脸凑到暖香面前“你看我眼角。”

“茜素红的眼影,很漂亮啊。搭配着您妩媚的凤眼更加动人了。”

“嘁,谁问你这个,看眼尾,看得到皱纹吗?”

暖香依言细看,固然她有一张娃娃脸,固然她注意养身,保养得宜,但眼尾细细的纹路还是留下了岁月流逝的证据,毕竟三十多了啊。

这些话当然不能讲,暖香笑道“那是干纹,用热毛巾敷敷,再冰帕子冷贴,用银耳膏按按,可以缓解的。”

其实她还想说皇帝已经六十了,您担心这个干嘛?无论如何,绝对称得上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而实际上,被年龄胁迫是所有女人共同的软肋。宋王府中也有这么一个人物。宋王妃有一副端庄沉静的面相,一看就给人一种国泰民安的感觉。据说宋王纳妃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娶妻娶德”,这宋王妃向来都是京城贵女中贤良淑德的典范,不仅宋王爱重,连当今陛下那些后宫佳丽都很喜欢这个儿媳妇,除了皇后娘娘。

而据说宋王妃与宋王向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宋王至今没有侧妃。据说宋王外家虽为皇商,但他文成儒雅清高质仆……

这点从宋王妃的衣着可以看出来,贵为皇家宠媳,她素面朝天,一身简单的姜黄色云绫挑线裙子,头上是简单的山鸟纹嵌碧玺头花,看上去很有大家之风。耳坠子也是饱满规矩的圆形。

然而,啪!外面呜呜的箫声缠绵悱恻的飘起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的人鱼纹玻璃镜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那狐媚子小贱婢,病怏怏药罐子,到底哪里好?竟然让宋王连大业都忘了!我们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体面,全都喂了狗!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你听听妈妈你听听!说什么给姐儿请的西席,分明是粉头之流,拨弦弄管没个正经,烟花女子也还要个缠头呢!”

“王妃镇定!镇定!”她身边的妈妈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冷静“王爷是听了神灵预示,觅了这个贵人。他辛辛苦苦操课这么久,却像水咕嘟而不沸,总缺那一把火一口气,未免心急了些。”

“什么贵人!她若是贵人那我是什么?当初还是德妃婆母的才人呢,后来怜她体弱,允她离宫修养,却不料修养着修养着就修养到爷床上去了!就那病不拉几的二两肉,也不怕亲嘴的时候咳喘到他口中!”

妈妈被王妃这话狠狠地恶心了一把。心里却知道王妃是憋屈很了,嫁到宋王府这么多年,为着夫君的宏图大志,忍辱负重,各方奉承营造出一片夫良妻贤的景象。平日里连奢华些的衣裳都不穿,好好的拖地长裙都收拾旧了。

“以前好歹还装着,私底下外养什么的,我都假装不知道,打死小妾给外人看我也配合宣扬。但这回竟然放到家里来了,说是姐儿的女先生,哄鬼呢!偏偏还真信了她的邪!”

妈妈也叹了口气心里觉得王妃付出了这么多,宋王爷此举实在不地道“如若不然,您下次进宫回禀德妃娘娘一声?”

“有什么用!”王妃嗔到“婆母那性子,我也尽知,她向来只觉得自己儿子好。男人好色她才不当回事呢!将来若真成了大事,他的三宫六院,只怕一点不比现在的父皇少。”

妈妈瞧王妃眼中有些煞气,有些慌神,忙道“您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千万别跟那小家子气的女人一般见识。”她生恐王妃一个把持不住弄死了姓夏的。宋王现在可是一心把她当贵人呢!难能大事不成,自己先翻船的?

却不料王妃比她想得更狠“事成就罢了,若是不给我该得的,小心我香瓜臭椿一起砸!要毁毁彻底!大家谁都赚不成!”

妈妈被这强烈的怨气刺激的一个哆嗦。

而另一边,小楼上,宋王默默看着夏雪怜,这个娇弱如水,却妙处无穷的女人,原来她不仅能琴棋书画,还能双陆,六博,占卜,看星,简直无所不能。宋王向来被夸礼贤下士,有识人之心,用人之度,如今他觉得果然如此。自己慧眼如炬,挖掘了夏雪怜这个人才。当初母妃要她勾引皇帝,实在是大材小用。

想着想着,心头又是一热,身体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抱住了她。

夏雪怜手里拿着一卷《诗经》貌似在认真阅读,宋王忽然袭击,她假意被吓了一跳,妙目一横,娇嗔道:“什么人啊。我好端端的给小郡主备课呢。你快撒手。着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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