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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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杀伐之物,亦是君子之器,执剑则需得身负君子道,而君子道难行,难于上青天。”

“……”

卫将离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层含义,只看着白雪川没有半点迟疑地将那柄师道剑投于崖下,又说道:“历来剑器鸣于天地,总有悲歌回响,我不想你也走这条路,好吗?”

“好。”

……尽管他说得很温和,但他的动作却让卫将离感受到了他在某一方面的坚持,就像他执意要把她留下来,从不给任何人留余地,于他自身亦然。

对于卫将离而言,她对剑的喜爱不过是出于一时兴起的心情,不会凌驾于白雪川的悲喜之上,那时她仅仅是困惑于白雪川对那把剑的决绝,而并没有深究原因,直到她稍大些时,去书房再次看到原处断裂的木盒,便起意到了他弃剑的崖下。

几年过去,崖下已没有剑了,再三寻访,只有一个路过的樵夫,说是有人数年前在这里卖过一把捡到的剑,剑格处一个“师”字。

直到后来的后来,卫将离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入江湖的契机,起初只是为了找一把剑……

作者有话要说:白雪川受害者协会——

殃及池鱼的某刀客会员:这个事儿本来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卫将离的错,起初是我盟中一兄弟跟卫将离喝到半夜,回家路上被老虎叼走了。老!虎!你听说过醋坛子打翻了之后召唤一只老虎来把人叼走吗?这卫将离就不能忍了,提了二斤酒上山去打老虎,一夜过去,老虎没打着,她自己也没回来。

——这位会员的积愤很重啊,那么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刀客会员:那头正好有人给盟里下战书,这种事一般都是总扛把子出头,总扛把子上山打老虎了我们能怎么办?只能我带人去找了呗。

——你被打了吗?

刀客会员:我人都没见着!好不容易看见卫将离一只鞋,林子里的豺狼虎豹刷一下就冲出来了,追着我就满山跑,我那天都快把山跑秃了才把那些野兽都甩开,到天黑下山时,卫将离已经回来了,提了壶酒说替家属向我道歉。

——我懂了。

刀客会员:是吧,现充真可怕。

会长家属:那谁,该回家洗衣服了。

刀客会员:哎哎我就来!

——……嗯,现充真可怕

☆、第105章 溯·佛桑哀歌

——我什么时候长大?

——等你比房边的矮竹高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孩提时总是对自己的成熟有着一种迫切的期待,那源于人在静下来面对时间这个问题的未知期待,就像她看惯了海面上的的波澜起伏,会不由得想要去探索深海的鲸鲵。

白雪川就是这样一个站在深海的人,她看不懂他偶尔逆着光时眼底的情绪,只觉得隐约有一种那些发黄的旧卷上的批注正在分崩离析的错觉。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在天隐涯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每每回来时,看着她的目光里都会多了一丝晦暗的执念。

“好在你还没有变。”

卫将离记得那时他离开了好久,数着日子等着院角的爬藤爬了半座墙,他才在一个雪夜回到了天隐涯。

她睡眼惺忪地依稀听见了门外师父的叹息,和消失在雪打窗棂里的半句话——

“节哀,来年我会亲赴塞外祭奠……”

这一夜的雪冷到了骨髓里,本能驱使卫将离的睡意更深。待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萧瑟的雪风里,白雪川走进来,坐在了她床边,握住她的手。

尽管他的手太冷,但由于是熟悉的气息,卫将离朦胧间还是转过身来把他的手抱在怀里。

“……你回来了。”

“嗯,我本来想来年带你塞外见一个人,可惜晚了。”

“她在哪儿?”

“她走了。”

“去哪儿了?”

“去到一个……再没有人以愚昧的眼光看待她的地方。”

后面的话卫将离没有听见,随着重重合上的眼皮陷入沉睡。

第二天醒来时,白雪川就睡在她床畔,连她起身都未曾发觉,直到卫将离微微起身,给他盖上暖好的被子时,他才醒过来。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白雪川先是摸了摸她的头,继而拿手指轻轻梳着她已长肩背的乌发,道:“明天就走。”

“这次是去哪儿?”

“去密宗。”

卫将离回忆了一下,愣道:“你终于要与秃驴为伍了吗?”

手指戳在她一时激动凑过来的脑袋上,白雪川淡笑道:“我若出家了,你怎么办?放心,不是要去做僧人,只是去修习佛理。”

“师父知道吗?”

“他知道。”

——哦。

夫昂子都松口了,卫将离也不能怎么样,反正白雪川一向是拘不住的,只要他决定去做某件事,谁都拦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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