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纪岩知道纪香这些话是有感而发,在吴老九退亲的事上她多少还是受到了些打击,不过,以大姐向来墨守陈规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不管她是真的这么想也好,还是一时堵气也罢,她听着都觉着窝心:“大姐,谢谢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挣够钱的。”上一世她别的没得到却积攒下了十几种工作经验,虽然不能说是样样都精却也差不多少,再加上比别人事先知晓将来要发生的事,她就不相信了会挣不到钱。
这时候的人们意识里大多还没有手工diy这样的概念,青山镇这样的小地方更加不必多说了,纪岩带着大姐纪香两人打街这头逛到街那头也没有发现要买的珠珠、亮片这些编手链和项裢的小零件儿,倒是选到了一些漂亮特别的扣子。
“大姐,不行啊,街里没有啊,我们坐车里县里吧,步行街卖小商品的地方我估计能买到一些,还有彩绳样式也能多不少。”纪岩觉得自己还是估高了镇上的货品齐全程度,到底是过了近十年,这时候的情形大体概是记得,可细节处却是早忘得差不多了,有卖什么不卖什么哪里还能想得起来。不过县里到底比镇上先进发达些,这些东西应该会有的卖。
“那行,就去县里头转转。”
当下姐俩也不多耽搁,去县城的车十五分钟一班,坐上了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k县步行街就离客运总站不过两百米远,两人直接略过卖衣帽服装的商场主楼,奔着旁边的小商品城就过去了。
还真别说这里的东西品种真的挺多,两人挑了个较大较齐全的摊位站了下来,纪香看着一盒盒亮晶晶的珠子眼睛都花了,看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难怪小岩说编好肯定赚钱,光这么看着都喜欢,弄好了不得漂亮的让人挪不动步了?
比起她来纪岩可是镇定多了,怎么说也是干过三个多月手工作坊的人,打手上过过的珠子、亮片不说成千上万种,数百种还是有的,眼前几十种规模在从后世过来的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还觉得有些太少呢。
因为手头上的钱有限,在挑选上就需要格外的用心,价格贵质量好的自然不能多选,总量控制在十分之一,其中大部分都选得那些便宜实惠的,毕竟这些东西戴不了多久,过了五月节大多数人就都会摘下来了,实在用不着多结实耐用。都是一块两块钱的小东西,就是随手丢了也不会觉得可惜不嘎什。
除了珠片两人又买了些彩绳和包棕子用的硬纸壳和红缎金钱穗头,零零总总的买好了一大包子,这才坐了车往家返。
姐妹俩到家已经是五点多钟了,刚进了堡子远远的就看见纪家大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两人都觉得不大好,赶紧小跑了过去看个究竟。
正文 第六章打架
“……看我不撒烂你的臭嘴,你个死麻子脸,再让你使坏,再让你瞎逼逼,撒死你——”还没看到正脸儿就听见周淑兰那尖尖的嗓音打从人群里透了出来。
“坏了,咱妈跟三婶打起来了。”纪香一听她妈骂麻子脸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打起来就打起来呗,你还怕咱妈吃亏啊?”纪岩扯了把纪香:“大姐,慢点儿走,不急。”不是她卖呆儿不怕烂子大,实在是她三婶纪淑英那人活该被教训,那坏得可真叫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都说麻子脸没有好心眼子,在她身上那真是半点没错说。堡子里从东数到西,那就没她没坏过的人家,表面上笑嘻嘻的挺慈善,可专干背里捅刀子的缺德事儿。
老人常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次大姐被吴老九家退亲,就是她从中使坏,硬说大姐八字不好,专克夫家,谁娶了谁倒霉。这都什么年月了,还人有相信这样的迷信。可偏偏吴家老太太就信了呢,专门找人上门来把亲事给退了,说好今年八月初的婚事也泡了汤。这要不是她妈不让那个呛,硬是逼问着吴家人才漏了底,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周淑兰长得五大三粗半点不输个老爷们,纪淑香将才一米五几的小个儿,又瘦了巴叽能有八十斤就算不错了,这两人撒巴起来那还有个看吗,绝对是一面倒性质的一个揍人,一个挨揍,想还手的机会都不多。
纪香一听妹妹这么说脚步也跟着放慢了下来,好好的一桩婚事被人给搅了她心里能不气吗,喜欢不喜欢那吴老九还在其次,窝火是真格儿的。她个晚辈不好说什么,自己妈借这个机会替她出出气不是正好了吗。
也是纪淑香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儿遭人记恨,打了这么老半天围着看的人不老少,愣是没个人出来拉架的,估摸着心里都巴望着她多挨些揍。
只旁边的纪以田和纪以胜哥俩在那不时说上一句:“行了,别打了。”也是不咸不淡,半点用处都不顶。
两人在家那都说了不算,纪以田倒是个嘴瑟瑟爱说的可面对周淑香那厚实的身板却无可奈何,若是说多了一巴掌过来直接就能呼成菜饼子,货真价实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听话也不行啊。
纪以胜那是出了名的老婆能,纪淑香指东他不敢往西,让站不敢坐,哈呼一声连个屁都不敢放,那真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弟弟大闺女被退亲这件事他也知道是自己老婆使得坏,心里头虽说觉得对不住弟弟和侄女,可真要他出声教训又不敢。眼见弟媳妇跟自己老婆打起来,他想帮上一把可看看周围这么多人,好赖不计还是个男人,女人们干架男人也不好插手,再加上心里头多多少少也是觉着纪淑香确实该被教训,也就没动弹。
纪岩跟在纪香这时候已经到了跟前儿,越过人群打空当缝隙里看见纪淑香被周淑兰薅着头发煽得嘴丫子都流血了,身上更是没少挨踹,印了不下十来个鞋印子。
正觉着再没这么痛快了,就听后头一阵呼咚脚步声,人还没到近前就开喊上了:“是谁,是谁打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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