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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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傅程琛转了话头,说,“该郁闷就郁闷吧,想通了,自然就放下了。”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一个月前的那个举动有了好消息的话,那么……

“是,傅总,您说得对。”

午后的街道、路边的长椅和温暖的阳光,两个人就真的像是平常人家的父女那样,谈谈心、说说话。

而在这个时候,有人为自己尽到慈父的责任而感到喜悦,有人因为被温和的长辈开导和安慰而感到愉悦,那么,就会有人因为看到了这一幕刺眼的画面,而感到不悦。

齐英不知道自己站在这个地方多久了,反正自打她看到傅程琛亲自给自己的小女儿戴围巾开始,她就一直没有挪开过脚步。一开始是直愣愣的看着,后来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到了现在,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了。

尤其,当她看到傅程琛慢慢的抬起手,想要伸手去摸摸陶朦的头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喊出声了。

然而最终,傅程琛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钟,然后还是放下了。陶朦一直低着脑袋在想事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齐英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嗡嗡地响,她一忍再忍,陶朦去他的地方实习上班,可以,反正毕业后也不好说就要留在那里。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陶朦似乎有长期驻扎的打算,而且,眼看着她和傅程琛的关系越来越超出了老板与员工的范围……

齐英觉得很不安,也有些生气。她不安的是陶朦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从此再也不肯认她这个妈妈了……而生气,则是因为那个人的不讲信用。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陶朦看了眼手上的表,然后和傅程琛说了什么,傅程琛朝她摆了摆手,大概是示意她有事就赶快去忙。两个人又在原地说了几句话,陶朦连着点头了好几下,这才离开的。

齐英看着傅程琛一脸慈爱和温柔的注视着陶朦的样子,她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布袋子的拎绳。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腿朝他走了过去。

傅程琛刚和女儿剖心置腹了一番,觉得心情很好,他笑容满面的转过身,也准备离开。结果这刚一转身,他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冷着脸的人,整个人唰的一下就愣住了。

☆、第77章

咖啡厅里,两个人相对而坐。

齐英点了一杯咖啡之后,也没说话,就是一口一口地喝。傅程琛看着她这样,最后还是先主动叫了她一句,“灵惜。”

听见这个名字,齐英皱着眉将咖啡杯放下,眼神平静地望着他,说,“我早就不叫傅灵惜了,我叫齐英,请你下次……不,没有下次,我就直话直说了,以后,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女儿保持距离。”

傅程琛点了杯果汁,却一口也没有喝,他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刻意的去接近朦朦,只是……”

齐英根本没法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凑巧?我知道,不过以你的本事,其实是可以抹消这个凑巧的,对吧?再说,如果只是凑巧,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家里本来就多灾多难,齐英觉得很累,大女儿整天失魂落魄、生不如死,小女儿也还没有原谅她……所有的事情就跟报应一样,接二连三的往下落,让她很难受。

傅程琛知道陶家最近的情况,坏事一桩接一桩,她的确是心力交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有在她们母女面前出现过,即便是看,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或者在照片中看看。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陶朦意外的通过面试进入公司实习,傅程琛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大大方方的见到自己的女儿、跟她说话,甚至又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齐英感觉很懊恼,无论她再怎么不满和阻拦,都没法否认,傅程琛和陶朦之间,是真的有父女间的骨肉天性的。事实上,陶朦和陶誉很亲,但亲归亲,却总是少了点什么。而这点‘什么’,在傅程琛和陶朦的相处中,好像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傅程琛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无法否认。的确,如果他想避开陶朦,有很多种方法,而且对于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有哪个父亲看见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还能够无动于衷,甚至主动避开的?他用手揉了揉额头,然后看着她说,“朦朦是我的女儿,所以,很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

“你的女儿?”齐英的语气似乎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她的眼睛里有些冷冷的怒气,“你也有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你,我和朦朦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话未说完,齐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有些不舒服,她抬手替自己顺了顺气,嘴唇有点发抖。

无论过了多少年,再见到这个人,她还是会难受,放不下的那些事情,还是放不下。以为忘记的那点事情,事实上也没忘,只是安慰自己,说难听的,自欺欺人罢了。

连齐英自己都没有办法否认,这么多年以来,她对陶朦的态度,更多的是受了傅程琛的影响。她曾经有无数次想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在那种情况下生下来的,那么,自己大概不会如此亏欠于她。

陶朦和傅程琛很像,这种相像并不是五官轮廓的像,而是性格和习惯上的像。同样的外冷内热,嘴毒心善。只不过傅程琛现在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性格沉稳了不少,而陶朦还是很有他当年的的风范,甚至更欢实。

尤其,是吃菠菜的这个爱好,傅程琛对菠菜有一种可怕的执着,恨不得顿顿都是菠菜汤、炒菠菜、菠菜拌粉丝、菠菜馒头……而陶朦也好这口,只不过在家里的时候,齐英基本不会让家里的饭桌上出现菠菜,因为她不喜欢。

傅程琛一见她难受,便连忙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心脏难受?”他言语里的关心和担忧毫不掩饰。

齐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能谈,也能把这个事情给解决掉,但事实上,她一刻也没法坐在这里,“我用不着你管!”说完,齐英拿起拎包,转身就走出了咖啡厅。

傅程琛连忙付了账,然后跟着追了出去。以现在这种情绪状态和身体状况,一个人跑出去,很容易出事。

齐英走出了咖啡厅,连看也不看的就往马路对面走,傅程琛追上去就把她拉了回来,然后将她硬塞到了自己的车里,自己又迅速的上了车,将车开离了咖啡厅。

“你先冷静一下吧,我送你回家。”傅程琛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她说道。

齐英起初还不说话,后来没忍住心里的情绪,用手捂住了脸,内心里有些崩溃和难受,“你知不知道,你——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就更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有多少年了……那时候,我每一次看见朦朦,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也会想起你。有一次朦朦拿着玩具水枪很高兴的来找我,可那时候我翻到了你的照片……当时我很不舒服,然后,我正好又看到了朦朦,我想到她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心里就更不舒服。然后,我就说了她一顿,冲她喊了一顿,把脾气都撒在她身上了。打那时候开始,朦朦就不敢再来找我了……”

傅程琛拧着眉毛,心里的痛苦和难受一点也不比她少。他大抵能够想到齐英对陶朦的想法和态度,他很心疼,也很内疚。作为父亲,这么多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管别人叫爸爸,给别人过父亲节,这种滋味相当的难受。

齐英一手紧紧地捂着脸,一手紧捏着身上的安全带,“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好好的一个女儿,我明明很爱她,却总是因为你而苛责她。后来……后来好不容易她长大了,我们母女的关系也逐渐缓和了,结果……”结果,陶朦和邢东又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两家人都震惊不已。

她当时明明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又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辛辛苦苦地瞒着家里人生活。只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太突然,她的脑子一乱,自己的那些早就埋藏起来的记忆又浮在了脑海中。所以,后来就越来越脱离她原本内心的轨道,和自己的女儿闹得越来越僵,直至无法收场。

傅程琛无话可说,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的错,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闭了闭眼睛,说,“对不起。”

齐英偏过头,“我不用你对不起,我只请你……我求你,我求求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不要再影响她了……我的家庭现在多灾多难,再也受不起这些意外了……”

晚上十一点多,陶朦双手枕着脑袋靠在床头,半分睡意都没有。

邢东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朦朦,怎么了?”

陶朦瞥了他一眼,然后摇头,语气相当淡定,“没什么。”

邢东对自家老婆了解的很透彻,她的这句话再加上这个表情,那不是没什么,而是很有什么。于是,他眯眼睛一笑,然后连头发也不吹干,甩开膀子就往床上扑去。陶朦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见某人跟一个大弹簧似的蹦了上来,把她震的还抖了三抖。

然后,他还很风.骚的摆了个贵妃醉酒的造型。

陶朦一看,立马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你恶不恶心啊,切,你这个动作,就好像一直狗熊非要穿上花仙子的草裙子跳舞一样。”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是有人为了逗她开心而在卖萌,不过,她才不会说她知道呢!

邢东被老婆阴阳怪气的给打击了一顿,心里反倒贱兮兮的觉得特别高兴,不过,他还是故意做出了一副哀怨脸,幽幽的说了一个字,“昂--”

陶朦懒得搭理他,她抻了抻懒腰,然后将身体往下一沉,慢悠悠的躺在床上,她将被子掀开,然后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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