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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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她心里所料那般,来的是个体态苗条、形容明艳的丽人,通身的鲜亮颜色,正是俞府二太太,她的二婶娘钱宝儿。

她揉揉眼,愣愣看她。

“好好的,你吓她作什么?”老太太搂紧了俞眉远,脸上悲色却转喜。

钱宝儿咬唇妩媚笑笑,见了俞眉远的模样,只当她被自己镇着,心里有些得意,才要说两句安抚,眼光却忽扫到她头上的花。

“唉哟,你这孩子,这是在园子里淘气了?怎么把老太太的花给摘了?”

她一声惊喝,引得所有人都朝着俞眉远头上那花看去。

俞眉远就听得堂下响起片抽气声。

抱紧了她的那双手也忽然一僵,而后缓缓松开。

上辈子她并不得老太太喜欢,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初进府那天就得罪了老太太,详细原因她并无记忆,如今重来一次,倒让她看得明白了。

“你可知这是什么花?”钱宝儿又道,声音透出些冷厉。

满屋里坐着的那些在她心中早已模糊了容颜的人,全都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思瞅紧她,沉默而压抑。

“我知道。”清脆的声音压过了钱宝儿。

☆、第11章 明褒〔修〕

“你可知这是什么花?”钱宝儿又道,声音透出些冷厉。

“我知道。”清脆的声音压过了钱宝儿。

钱宝儿没料到俞眉远会接话,一愕之下打好的腹稿便无出口之机。

“这是蓝田碧玉。祖母最喜月季,这花是祖父生前千方百计为祖母寻来的稀罕品种。母亲曾经交代过阿远,祖父祖母鹣鲽情深,这花便是祖父对祖母的心。娘说过,世间珍宝万千,都不及祖母院里这丛蓝田碧玉。所谓金玉有价,一心难求。”俞眉远声音还带着点哽咽,吐字却异常清晰。

一席话说得钱宝儿一时间无话可对,满屋的人也未料想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番话,皆讶然不已,又听到她一再提及生母,早被人抛到脑后的徐言娘忽被记起。

众人面色各异地窥向了左首第一位上坐着的人。

俞眉远却似毫无所觉,她笨拙地爬上罗汉榻,将花从自己脑后拔出,趁着老太太怔忡之时,把花轻轻戴到了她的鬓边。

“祖母,这花真漂亮。”她细心地压好老太太的发丝,笑得一派天真。

蓝田碧玉,那可是俞府老太太爱逾性命的东西,平日里是不许有人轻易靠近的。俞眉远在俞府住的几年里,就见过曾经有丫头因为偷偷折了枝蓝田碧玉去扦插而被撵出府去。

老太太方回了神。兴许因为记起旧事,她神色淡了起来,她这一变色,堂下的人便无人敢再开口。

“你既然知道这花珍贵,为何要摘呢?”她声音沙沙,慈色稍减,显出几分凌厉来。

“不是阿远摘的。”俞眉远从榻上下了地,乖乖跪到了老太太脚边,一只小手攥了她的裙,另一手捏紧了手里的糖果子。

“哦?”老太太盯紧她。

“是赵妈妈。她非说祖母喜爱这花,若阿远戴上了,祖母必定更加疼爱阿远。阿远不要,她便自己摘了花戴到我头上。”俞眉远撅了嘴委屈道。

“冤枉啊,奴婢冤枉。”赵氏本躲在插屏后候着,初时窥听到堂间动静心中正喜着,可这情势却忽然转下,她吓得魂飞魄散,再顾不得别的冲进堂上就跪下。

“混帐东西,这地方是你能进的?”

“四姑娘冤枉奴婢啊!奴婢这是不得已才闯进来的。”赵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这个姐姐可以证明,她刚才也看到了。”俞眉远抬手指向了桑南。

桑南一愣,见到老太太递来的询问眼神,她只能俯到老太太耳边,细细说了几声。

老太太脸色猛地沉下。

赵氏更是面如金纸,身子瑟瑟抖起。

“老……老太太饶命……是奴婢猪油朦心,奴婢的错!”她重重磕起头来。

“黑了心的东西,连个孩子也利用?”老太太一拍榻上的小案,怒得眉头锁起,“她今日才进的府,就有人想害她?看来这府里是太久没整治了!”

老太太一发怒,堂下众人无人敢再坐着,便都齐刷刷站起。

“老太太息怒,千万保重身体。”桑南俯到了老太太身边,伸了手轻拍她的背,一边拿微愠的眼神望向俞眉远。

俞眉远挺直了背,仍旧抿着唇。

“这是哪个屋里的?”杜老太太气得不轻,并没打算轻易揭过这茬。

“前头负责采买的潘良家的婆娘,二姨娘的陪房,现管着东园后院各屋每月公中份例物品的发放。”桑南低头耳语。

“哼!”杜老太太冷哼一声,剜了眼左首边坐的第一人。

东园就是俞家大房,即俞宗翰的府上。

“是媳妇儿没管好屋里的人。”那人忙欠身低头。

俞眉远只听得黄莺似的声音,不大,却极动听,她不用转头,就已知道说话那人是她父亲俞宗翰的平妻孙嘉惠。平妻本比元配还低一头,可这孙嘉惠娘家是荣国公府,又是皇帝作主赐的婚,再加上生下了长房嫡子,如今在俞府早就以正房自居。

外人口中的俞府左右夫人,便因此而来。

二姨娘何妤纹是良妾,自然在孙嘉惠之下。

“先把这混帐东西拉出去,回头再让太太发落。”钱宝儿丹凤眼一勾,抬手召来了几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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