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空了的白瓷酒碗自荨娘手中落下,滴溜溜地滚到楼梯口。荨娘捂着前额,用力地晃了几下脑袋,只觉浑身热气蒸腾,似乎踩进了一团棉花里,脚下轻飘飘地找不着着处。
小倭瓜从小杌子上跳下来,跑到窗子边对着隔壁的竹舍大喊:“爹爹,爹爹!糟啦糟啦!荨娘姐姐她喝醉啦啦啦——”
重韫匆匆赶到时,荨娘正晃到楼梯口边,她往外探了探脑袋,一副想要下楼却又不敢的样子。小倭瓜怕她真个摔下去,便支使小青龙拿尾巴卷住她的腰。
荨娘见了重韫,眼睛一亮,打了个酒嗝,含混不清道:“道、道长?嘻嘻……嗝,咦?为什么……为什么有两个道长呀?”
她说着往前一扑,从楼梯口跌了下去,正巧落进重韫怀里。
小倭瓜捡起那个酒碗半遮在脸前,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十分无辜道:“爹爹,荨娘姐姐怎么是个一碗倒呀?”
重韫苦笑,那夜泊舟于三峡间时,他曾和荨娘对酌过一杯,当时荨娘并未喝醉,故而他也没料到,原来荨娘的酒量竟如此之差。
荨娘揪住他的前襟,将脸在他胸前蹭了几下,哼哼唧唧的。突然,她伸长了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直起身子,蜻蜓点水般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
小倭瓜抬起小青龙的尾巴遮在眼前,浮夸地说道:“啊啊,爹爹,我可什么都没瞧见呀。”
重韫:……
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真的。
重韫将荨娘抱回卧室,绞了巾子为她擦了脸,见她热得满脸通红,犹豫了下,才动手替她脱下最外层的道袍。等她安静下来睡着以后,便出了“又一村”,径往前山去寻褚云子。
经过石桥瀑布时,党参和枸杞已经打完一架了,看来又是平手。
“大师兄。”
“大师兄。”
重韫见他们俩一个眼角挂彩,一个左脸上落着几道红痕便深感头疼。这对兄弟俩,打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几乎是每日必行的功课。
“我离开崂山的时候曾嘱咐你们,回来后要检查你们的功课。五行符的符谱都背下来了吗?可能画出完整的五行符了?”
党参:“我会画水符和木符了。”
枸杞:“我会画火符,土符,还有……”他有点得意地撇了哥哥一眼,“金符。”
重韫肃起脸色,摆出大师兄的派头,教训道:“我下山将近半年,你们却连最最基本的五行符都还没学会。从今日起,每日下午去经室里静习,不许再胡闹!”
党参拖长声音应道:“哦——”
枸杞却背着双手跟在重韫身边,贼兮兮地问道:“师兄师兄,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大师嫂吗?”
重韫足下微顿,绷着脸道:“我正好要去前山,你不如现在就跟我过去经室吧。”
枸杞往后一跳,笑嘻嘻地跑走了。
“大师兄,不带这样滥用职权的啊。”
前山。
经室的窗户大开,疏疏竹影映在窗扉上,竹根处冒出两个笋头。一个胖道士拨开竹叶往下望了望,满足道:“这两颗笋回头腌了一定很下饭。”
褚云子脱下麻鞋砸中他的屁股。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是喊你回来吃笋的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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