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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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宣帝得了这个结果倒也没有生气,本来这事是极好查的,他死了谁得益最大谁就是背后的主使。他有了不测,登基的便是太子,可真不是他轻瞧太子跟戚家,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亦没有这样的实力。

金銮殿上,雍宣帝高高地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瞧着满殿的文武大臣,到底是谁想要他死呢?

一晃就进了腊月,腊月的京城冷极了,比往年都冷,简直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

沈薇望着外面飘着的大片雪花,吩咐梨花道:“天太冷了,跟厨房说,多备着些羊汤跟姜汤,各处的炭火也都给得足足的,要是病了还得请医抓药,更不划算。”奴才也是人,你待他们好一些,他们也更忠心不是。

梨花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出去吩咐跑腿的丫鬟了,片刻后又进来了,跺跺脚,搓搓手,“今年也是怪了,这才刚进腊月就这么冷,还下了这么大的雪,比去年可冷多了。”

桃枝接口说道:“是呀,听说外头每天都有人冻死呢,真可怜。”

月桂闻言眼睛便是一闪,脸上浮上忧色,“郡主,咱们庄子上的佃农也不知日子好不好过?奴婢听说这么大的雪会把屋子都压塌的。”她家就是冬日大雪压塌了屋子,把她爹给砸伤,没有银子看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爹死去,她才会被卖到杂耍班子上的。

沈薇一想还真是,“把蒋伯喊过来问问吧。”

胖胖的蒋伯穿着厚厚的棉衣更跟个球一样,听了沈薇的问话,便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哪年冬天不得冻死些人?哪年的大雪不得压塌几间屋子?要不怎么说冬天难熬呢。”

这让沈薇的心情十分沉重,在现代,虽然社会上也充满了各种丑恶,但冬天冻死人这样的事还真的不多。

“这样吧蒋伯,你辛苦一些,带人去庄子上走一趟,瞧瞧佃农们的日子可还过得下去?给他们送点东西过去,每户三十斤粗粮,二十斤炭,棉衣,嗯,算了,不用给棉衣,每户给一匹粗布,再送些棉花,让她们自己做去。还有那治风寒的药,也每户给上一些。咱们府里不缺这点子银子,全当积德行善了。再瞧瞧有谁家的屋子被大雪压塌了,帮着修葺一二,总得让他们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吧。”沈薇吩咐着。

蒋伯面上动容,“郡主慈悲,老奴代佃农们谢谢郡主的大恩大德了。”外头都说他家郡主是个张扬跋扈不饶人的,可蒋伯却绝对郡主是天底下第一慈善人,郡王爷身子骨不好,郡主这是替郡王爷积德行善呢。郡王爷这个媳妇算是娶对了!

蒋伯感慨万千地朝外走,大头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可蒋伯的一颗心却火热着。

“郡主,京中有好几家都搭了粥棚开始施粥,咱们府里要不要也跟着做?”莫嬷嬷提醒道。

“嬷嬷若不说我险些就忘了。”沈薇道,“做吧,咱们自个有粮食铺子,也不需用好米,陈米就行,早晚施粥,中午再加一个粗面饼子,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是就交给嬷嬷你去办吧。哦对了,除了施粥,咱们还施药,那治风寒的汤药熬上一大锅,但凡有需要的都可以喝,这事让柳大夫去操心去。”

“是,郡主,老奴定把此事办好。”莫嬷嬷恭敬说道。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莫嬷嬷可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了,嘉慧郡主真的是一个极容易伺候的主子,吩咐下去的事只要你能做好,她便不会多追问,赏罚分明,重视有能耐的人。即便偶有出错,也不会动辄打骂,顶多是罚月利银子。当然那叛主作妖的例外,郡主最是痛恨这样的奴才,一经查出绝不姑息。

谢铭谱和沈谦是前后脚到京城的,谢鸣谱先到的,他到的那一天,罕见地出了大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薇知道他来了,没有派人去接,也没有去见他,哪怕瞧瞧的都没有,就好像那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谢铭谱也没有登门拜访,自顾自寻了客栈安顿下来,每日里窝在房里读书,连客栈都极少出。

茶花之前还成天念叨着她哥哥要来京城了,可等她哥哥真的到了京城她反而一句不提了。沈薇问她是不是去见见她哥哥,她直接摇头拒绝了。

茶花不傻,相反她十分聪明,她虽然不知道郡主和哥哥在打什么哑谜,但她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去见哥哥,不能让别人知道哥哥跟郡主认识的。

沈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怜惜地摸了摸茶花的小脑袋,真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呀!

沈谦回来的那日却刮着大风,但这也挡不住许氏那颗盼儿归来的心,一早就无数遍地催促丫鬟去大门上盯着,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亲自去了大门上等着。

沈谦身披黑色大氅,骑着高头大马。许氏远远瞧见儿子的身影,眼睛便湿润了,“儿呀!”她饱含深情地喊了一句甩开丫鬟的手就迎了上去。

沈谦甩蹬下马,缰绳一扔就快步朝里走去,“娘,不孝儿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许氏瞧着黑了瘦了也更精神了的儿子,怎么也看不够。“你回来娘就放心了。”她想笑的,却笑出了一脸的泪水。

沈谦眼眶也红了,不过短短一年没见,娘的头上似乎就多了不少白发。

“夫人,世子归来这可是大喜事,该高兴才是。”贴身丫鬟落霞上前劝道。

“对,对,对,该高兴的,为娘很高兴。”许氏慌忙擦拭脸上的泪水,“娘呀这是喜极而泣。走,咱们赶紧进府,你父亲,祖母和祖父都还等着呢。”

许氏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好似一松开儿子就会跑了似的。沈谦也任由着她抓着,嘴角噙着笑一路陪她说着话。

进了松鹤院,沈谦扑通一跪就给他祖母磕起了头,老太君抱着她的大孙子哭了一会子,才在众人的劝慰下慢慢止了泪。

沈谦又转身给他爹娘郑重地磕了头,沈弘文看着明显壮实了的儿子,心中十分欣慰,“好,好,好,比你爹我强。”他这一辈子连战场的边都没摸着,反倒是儿子接了本该是他的担子。这让他自豪的同时亦有些愧疚。

叙了一会子话,沈弘文便道:“去见见你祖父吧,你还在外院等着你呢。”

沈老太君跟许氏也催促,“去吧,去吧,你祖父可惦记你了,别让他等急了。”

沈谦这才站起身道:“那孙儿就先过去了,等晚上再来陪祖母您用饭。”

到了外面沈弘文才跟儿子说起他祖父受伤的事,沈谦顿时一惊,“祖父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爹,您怎么现在才跟儿子说。”虽然他自幼见祖父的次数不多,但去年在西疆,祖父几乎是时时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这让他跟祖父的感情十分深厚。

沈弘文忙安抚儿子,“有太医看着呢,已经比以前大有起色了,你远在西疆,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过白担心罢了,何况这是你祖父亲自发话的,不许跟你说,怕你分心耽误了差事。”却含糊未提伤势如何。

这一年多,沈谦已经历练地比以前长进许多了,一听他爹的话就知道祖父伤得极重,不然怎么都一个多月了身边还离不开太医?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三分。

沈弘文只陪着沈谦到老父的院门口就回去了,他知道老父肯定有许多话要跟儿子说,他还是不要过去碍眼了。

沈薇正坐在她祖父的屋子里给他念书,屋子里砌了地龙,温暖如春。

“祖父,大哥也该来了,孙女去迎迎他。”沈薇合上书放在一边,披上狐裘就朝外走去,刚走到廊下就见沈谦过来了。

“呦,世子爷回来啦!”沈薇扬声打趣道。

“呦,劳烦咱们英明神武的四公子亲自迎接,为兄真是三生有幸啊!”沈谦也顺口接到。

“哎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哥真是长进不少呀!瞧着嘴皮子溜的。”沈薇盯着沈谦上下打量着,“嗯,这身板也比以前结实多了,怎么样,西疆的水土就是养人吧?”

沈谦嘴角一抽,这是夸人吗?是吗?是吗?他刚要说什么,就听里头传来祖父的笑骂:“你们两兄妹在外头耍什么花枪?还不快滚进来!”

沈薇扭头朝里头应了一声,大声说道:“祖父您别急呀,孙女这不是正替您迎接大哥吗?小一年没见了,总得先替您查验查验吧。”

把狐裘的带子解开往边上的丫鬟怀里一扔,抱拳说道:“大哥,请吧。”

沈谦摸了摸鼻子,亦把身上的大氅脱了,“有劳四公子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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