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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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水坐在他身后的角落里晒药材,日光正好,为防随身携带的药材受潮发霉,便需隔三差五地见见阳光。可郭判的大斧带起来的风真是太猛了,刚铺好的药材,险些被他一斧风掀到江里去。

丁神医就有点不高兴了,瞄了一眼魁梧的郭判,凉凉道:“郭大侠的斧头功至阳至烈,威力固然无穷,但若一味蛮练下去,后患也不少。”

郭判的斧子忽然扫过丁若水头顶,然后稳稳收回,蓄了几个月已经初具规模的美髯随风轻摆,豪气干云。

丁若水一动未动,仍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郭判惊讶于他的冷静,被打扰的恼怒也就平复了几分:“丁神医还懂武功?”

丁若水耸耸肩:“不懂,但我会看病。”

郭判皱眉:“丁神医的意思是我有病?”

丁若水歪头:“还没,但是快了。”

郭判来了兴趣,索性大斧咣当一扔,席地而坐,与丁若水面对面:“在下洗耳恭听。”

丁若水还没开口,裘洋倒先跑了过来,挪开郭判的大斧仔细观察被砸的船板处,确认无恙后,才舒口气:“你们继续。”

不远处正数着身上铜板的祈万贯瞄见裘洋的举动,真心想给他竖大拇指——小小年纪就知心疼自家财产,孺子可教也。

这厢丁若水已经开始给郭判切脉。

郭判任由他弄,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很快,丁若水切脉完毕,然后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郭大侠长期练这种至阳至烈的斧头功,想必配着练的内功心法也不是至阴至柔的了。”

“那当然,”郭判想也不想道,“阴阳相克,我若外练阳,内修阴,那不走火入魔了。”

“非也。”丁若水悠哉地摇摇头,“阴阳有时相克,有时亦能相生。别人练功,内外皆需一致,可郭大侠的斧头功不一样,这武功太过追求爆发与力量,没给身体留一点余地,若同时再修至阳至烈的内功,那我敢断言,郭大侠顶多活到四十岁,便会力竭而死。”

郭判猛地抽回手腕,一脸怒意:“满口胡言!”

丁若水无辜地眨眨眼:“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现在切你的脉,若不看人,我会以为是个五十岁的老头。养生之道,固本守元,练功亦如此。至阳至烈的武功,就要配阴柔一些的内功,让身体有缓和,有喘息,一味追求极致,往往适得其反。”

郭判:“……”

丁若水:“你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让你练的斧头功,你该找你师父去,问他为什么不给你讲这些。”

郭判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不过被唏嘘的胡子成功掩盖了:“我师父要教的徒弟太多,顾不上我。”

但丁若水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黯然,瞅瞅自己的药材,也没受到什么切实伤害,便有点不忍心牙尖嘴利了:“好啦,反正你信我的,我没道理害你对吧,回去换个内功练练,你晚上睡觉就不会再心焦。”

郭判愣住,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丁若水得意地挑挑眉:“你不是叫我神医吗。”

郭判无语,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想出一句:“我那个不叫斧头功……”

刚从船舱走上船板的房书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小伙伴们三人一堆,五人一群,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他也想加入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故而看来看去,最终径直走向春谨然。其实他和青风算是最相熟的,但看对方正和林巧星说着什么,总觉得不便打扰,故而想着去找最聪明的春谨然,谈一下他对这次雾栖大泽之行的看法,毕竟登陆在即,想周全一些总是好的。

结果没等他走到春谨然身边,对方忽然被裴宵衣拉到船边栏杆处。房书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好,只得尴尬站定,然后江风就徐徐送来了背对着他的二人的谈话——

裴宵衣:“你和那家伙怎么认识的?”

春谨然:“哪家伙?”

裴宵衣:“你说呢。”

春谨然:“我真猜不出来,全船我都认识。”

裴宵衣:“……”

春谨然:“哦,戈十七啊。”

裴宵衣:“现在猜出来了?”

春谨然:“嗯,所以你能别摸鞭子了吗……”

裴宵衣:“嗯哼。”

春谨然:“就夜访呗。”

裴宵衣:“杀手你也夜访?!”

春谨然:“我哪知道他那么眉清目秀的会是杀手啊!”

裴宵衣:“眉清目秀?我俩看的是一个人吗?”

春谨然:“你审美眼光不行。”

裴宵衣:“你行?”

春谨然:“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啊。”

裴宵衣:“……你行。”

房书路悄悄抬眼去看不远处的戈十七,他不知道那俩人有没有看见戈少侠,反正他总觉得戈少侠把玩着匕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默默退出风暴圈,房少侠觉得还是去找比较平和也更为靠谱的杭家四少谈谈未来规划好了。

结果又一次,被人抢了先机——

林巧星:“杭公子,吃梨。”

杭明俊:“啊,林姑娘,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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