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江言和男人对视,彼此都听到了那些闲话,江言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男人依旧笑得温和有礼,江母见此也犹豫着该不该拦。
姜岚囧囧的看着江言强制性的和那个迎娶他母亲的男人玩着“用眼神杀死你”的“小游戏”,她微微晃了晃两人相交的手,示意他今天他们只是来祝福而不是来砸场子的。
江言伸出手,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好久不见,叔叔。”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记得他的脸,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开口叫自己“叔叔”,男人愣了一下,这一愣也读懂了江言眼里的内容,然后笑着握住他的手,温和的说:“阿言吧?好久不见,你妈时刻惦念着你。”
男人对他说“你妈”两个字时毫无芥蒂,甚至用眼神对他传达出“你放心”三个字,江言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移开目光,他拉过默默的充当背景板的姜岚,对着江母道:“妈,我带了你儿媳妇来看你。”
突然被“儿媳妇”这个大奖砸中的姜岚尚在懵逼中,呆呆的对江母说着早就想好的祝福语:“陶姨好,祝您和叔叔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江母略有惊讶,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林岚,随后觉得释怀,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看大的,林岚没什么不好,阿言有她照顾自己也更放心,随即连道了三声“好”,又对他们俩抹了抹眼泪才继续迎宾。
他们并没有坐在江母给他们准备好的位置,而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江言沉默的看着那对新人在台上欢声笑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对那个男人的两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关怀备至,沉默的喝着席上备有的喜酒。
他的亲人,终于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新世界,他的父母终于不再纯粹的只是他的父母。
除了林岚,他什么都没有剩下。
婚宴刚开没多久,他已经喝下了小半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即使他酒量再好姜岚也拦着不让他再喝。
江母和那个男人挨着轮一圈敬酒,快到他们这桌时,江言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侧头淡淡的对她说:“我们回去吧。”
“啊?”姜岚不理解,他等了大半天不就是为了等敬酒吗?
“我们回去吧。”他又重新说了一遍,扫了眼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男人的两个孩子一眼,语带释怀的说:“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如此,那就走吧,姜岚朝他眨了下眼睛,等江母和那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给人敬酒时拉着他站起来,一副组队上洗手间的架势悄悄的溜走了。
回去的时候江言不想坐车,两人沿着江边一直走啊走,没多久姜岚懒癌又犯了,赖皮的拖着他要他背。
“江言~我好累哦~。”
她今天穿的并不是细高跟,江言看破的斜了她一眼,姜岚装作没发现的又摇了摇他的手,撒娇:“真走不动路了~”
一分钟后,姜岚趴在他的背上欣赏着江边的夜景,仿佛回到了许多年以前,她语带感慨:“言哥,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刚从欧洲回来的那阵子吗?那晚我们俩也是在这条江边散步。”
她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没想到过去多年,只有她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江言停下来看着一模一样的夜景,脑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八岁那年被恶犬叼咬时明明就怕得要死,却还含着泪让他先走的画面。
他心中也不无感慨,慢悠悠的说:“离开那么多年,你最想我?”
这是她当年为了撩他曾说过的话。
她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后脑勺,任及腰的黑亮长发垂到他胸前:“现在还是,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这么爱娇的人儿,他一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会找人继续作妖?江言可还清楚的记得她有个“好朋友”叫什么韧的。他闻着她清幽的发香望着夜景出神,不知道她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惹来她一阵不满的闹腾。
他警告出声:“别动!”再动我站不稳把你摔疼了怎么办。
姜岚不开心的扯了扯他的头发:“这么站着不累吗?我们还是回家吧。”
累还不是背你背的,他小心的把她往上掂了掂,只觉得心中的郁气都被她给闹没了,他重新迈开了步子,他背上的姜岚错过了他脸上正绽放着令人惊艳的笑容。
“嗯,回我们的家。”
后来姜岚都大学毕业了,她还是没有听到孟韧把宁素迎追到手的消息,她成功考进外交部后终于再次见到孟韧,此时他已经事业有成、佳人环绕。
商业酒会上旧友再重逢,两人都已身着职业装,再也不复彼时的青春年少,他们穿着校服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日子只能永远的存在回忆里。
她笑问:“韦一刀,你就这么放弃了你的白兔奶糖?”
孟韧把手上端着的红酒一饮而尽,眼里尽是怅然,良久才回她:“既已重来一次,又何必再执着于过去,她现在如愿去了山村支教,她过得很好,我也过得不错,其他的,就随缘吧。”
他说得轻松,但言语里还带着遗憾,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有发言权,所以姜岚也不打算安慰他,然后她听到他问:“你和江言呢?都毕业三四年了怎么还不给我发喜帖。”
说起江言,姜岚都没想到当年他竟然因为她在江边说的那句“你不能离开我”,他就真的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现在她和江言都混得还不错,只是说到结婚,姜岚心里也没底。
江爸江妈就是典型的青梅竹马走不到最后的例子,据说他们年轻时也是轰轰烈烈的相爱过一场,而她和江言也算是又一对青梅竹马,他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对和她结婚有所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他因为珍惜,所以害怕失去。
她也学他的样子把香槟一饮而尽,开玩笑道:“也许我过几天就给你寄喜帖了也说不定。”
谁还没有个难言之隐,孟韧笑了笑也没当真,他没想到几天之后还真收到了她的请帖。
酒会结束后的当晚她就来了例假,她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她和江言为了方便工作早就搬进了更大的房子,江言在书房赶工作,听到她房间传来她的呻/吟声他赶忙给她找来止痛片,等她吃了药小腹也有暖水袋敷着以后,他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低声喃了一句。
她还疼得缓不过劲来,无力的问他:“你说了什么?”
他亲了亲她的眼皮,没再说话。
周末双休,午后他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姜岚枕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独自一人趟在沙发上,在胸前交叠的双手被塞进了一张卷成圆筒的水彩纸,姜岚脑子停转了两秒后起来在沙发上把身子坐直,心有准备的打开了那张纸。
画里的背景是熟悉的江边夜景,画上帅气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凝视着一位娇俏的女孩,青年左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右手握着一束向日葵举到女孩面前,而女孩的视线停在向日葵被画卷的叶子上,那里挂着一枚闪亮的戒指。
画上两个人的脸依然是江言和她,姜岚嘴角越翘越高,到最后笑容是越来越灿烂,然后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朵开得正好的向日葵,她回头,江言眼含笑意的站在她身后。
他温柔的问:“林岚,你准备好要跟我姓江了么?”
这是第一次,他把对她的温柔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姜岚的视线一直停在花蕊的钻戒上,这才想起几天前他似乎说过一句模糊的话,或许那才是他的第一次求婚,她的眼睛水水润润的,抬头就冲他撒娇:“好突然……人家脸都没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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