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丫鬟领着她们走进了园子,有来得早些的夫人娘子们早就坐好好,正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呢,瞧上去好不热闹。王妃今日请的娘子大多是八/九十来岁的,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大昭对女子束缚不大,自然是乐得自在了。
安国公夫人带着谢嘉鱼去见豫亲王妃,豫亲王妃今日瞧着气色挺好,穿着繁复的宫裙,看上去很是端庄。只是这打扮到底有几分老气,显不出美来。
“见过王妃娘娘。”见了礼后,母女两人便坐在一旁,位置显然是极好的,也不知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今日因着是赴宴,也不便带太多的丫鬟,便只带了望琴和如意,这两人端静的低头站在安国公夫人和谢嘉鱼的身后。
她们代表的是安国公府的脸面,万万不能随意的。
王妃随意的瞧了瞧,目光定格在谢嘉鱼的身上,她面上带着祥和的笑意,可眼神却是很冰冷的。谢嘉鱼对人的感知越来越敏锐,她抬头看着王妃,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一笑,更显得她五官清丽,明艳大方。若说她素净打扮的时候是气质空灵的仙女儿,不似人间之人;那她艳丽打扮的时候,便更想是人间的一多富贵花,明艳不可方物。这两种美,你说不出哪一种更好,端看自个儿的喜好吧。
显然,王妃更喜欢后者,故而目光中才蕴含着深深的冰冷和嫉妒还有艳羡。
嫉妒艳羡她的年轻貌美,嫉妒艳羡她的美丽绝伦。
所以她开口了,“国公夫人,我说你也太小气了,素日便将这么个宝贝藏着掖着的,难怪外边传言……”一边说一边笑着,仪态上真叫人跳不出错来。
一旁便又人接话了,“外边传言怎么了,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是完全不知道。王妃娘娘您最好了,可不要吊咱们的胃口呀。”
安国公夫人的面色便有些不好了,倒是谢嘉鱼还是一脸的笑意。
☆、第79章 七十七挚友
豫亲王妃这下子反倒犹豫要不要将话扯出来说了,这些传言从她嘴巴里说出去总归不太好。为此,她狠狠地瞪了接话的那妇人一眼,那人便知道自个儿这是接错了话了。
也怪她傻,没有摸清王妃的心思。
这时候王妃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打扮的娘子开口插了句话,“都是嘉鱼姐姐太貌美了,让母亲都看呆了。这往日都没有见过,虽知传言不可信,可仍是忍不住往那儿想,还请嘉鱼姐姐您万万不要生气。”说完可爱的微微一偏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接着说,“若是嘉鱼姐姐心里不舒坦,就怪敏柔吧,千万不要怪母亲。母亲素日疼爱三哥,也是最喜欢您了。”
说完那样子楚楚可怜的,倒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周围的有人在瞧,而与安国公府上交好的面上都有些不虞了。
这话说得简直笑话。什么往日都没有见过,这不是背地里指责谢嘉鱼不懂规矩吗?虽是没有过门,可从名义上说豫亲王妃都是她的婆婆了,这几年了婆婆连媳妇面都没有见过,也是有些笑人。
但这怪谁,豫亲王妃是个什么人,大家可都心知肚明。
谢嘉鱼这次没有一笑而过,她仍是笑着的,那笑容任是最严厉的嬷嬷来挑剔,也只能说完美。仿佛连嘴角弯起的幅度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
她就那样笑着瞧着苏敏柔,这个十二岁的姑娘到底修为不够,身子隐约有些发抖。随后她才接着说,“你叫一声姐姐,那我便也称你一句敏柔妹妹吧,可以吗?”不待苏敏柔回答,她又接着说,“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人总归都有好奇心,偶尔好奇流言所传也情有可原,谈不上什么怪不怪罪。我前些年身子的确有些不好,故而在家中调养了些年,直到身子大好了,娘才准许我出门,可平日里也大多去些小聚会,这般大的宴会很少来的。”说完,话锋却突然一转,“王妃娘娘主掌府上中馈,想来事儿多,这才记不得嘉鱼了,可王妃着实太过年轻,嘉鱼见之难忘。”
这一番话说下来,算是将过往那个瘦弱的娇怯的谢嘉鱼的影子彻底从在座的一些人心中洗去了。
取代的是一个端庄貌美还聪慧的谢嘉鱼。
此女不凡。
“妩儿说得有理,七婶的确年轻貌美,让人羡慕啊。”这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一看,原来是明安郡主来了。
她今日穿了身镂金百蝶穿花紫色襦裙,但是衬得人肤白貌美的。紫色最是挑人了,但凡皮肤又一点点不如人意,也驾驭不住这色儿,很明显,明安完全穿得出这身。
只是这人虽美,嘴里的话便不那么客气了。
豫亲王妃哪里能不年轻,毕竟她不是原配,只是一个继室,当然年纪不大。她平日最是痛恨有人拿年纪说话,故而三十不到的岁数却偏偏要往老成的方向去打扮,还不都是为了掩盖这一点。
可今天,先是被谢嘉鱼连打带消的指了出来,后又有明安添油加火。她面上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了,可碍于在场的人身份高贵,她也不能发火。
一口郁气堵在心中,上不上下不下的,直堵得她心口发疼。
明安才不管她,她虽是叫她一声七婶,可心中其实是颇为瞧不上她的。她与苏瑾之关系不错,故而多少知道这位瞧着端庄的七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今日原本是不想来的,这等宴会,但凡有点脑子的便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可想着妩儿要来,她便也来了。
她表哥照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她帮忙照看呢,总不会让她这位板上钉钉的表嫂吃亏吧。
结果可好,一进来就听见了这样一番话。多年相交下来,她多少也了解谢嘉鱼,她不会轻易与人起冲突,可一点她还嘴了,那便当真是一丝情面都不会给你留的。
荣华长公主觉着这样的性子容易吃亏,很是担忧她这位密友的女儿。可明安却觉得这性子痛快极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尺,我必将回一丈。
难不成别人都将你的面皮撕下来踩了,你还要好声好气的和人说话?要明安说,她娘要不是长公主,日子指不得比现在还要不好过,那性子实在太软了。
一想到那日唤她妹妹的女人,她心中就涌上一股戾气。
明安坐在谢嘉鱼身边,悄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她这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了吧。”语气中都带着肯定,丝毫犹疑也没有。
谢嘉鱼心中其实一点气愤也没有,她是苏瑾之的未婚妻,身份上便决定了她和王妃不可能好好相处。自然不会被她随便两句话便打击到,别管流言是什么样的,但凡瞧过她真人的人都不会再将流言当回事。若是瞧见了她,还相信那流言,那便当真是蠢了。
她淡淡一笑,心中却很欢喜。纵然有人说话不中听,可也有朋友一直站在她身边,她高兴明安为她说话,这样直白的偏袒更让人欢喜。可她还是得为她着想,便轻声说,“明安,毕竟是你七婶,你那么顶话,会不会对你不好?”
毕竟是长辈,她敢顶话是因为这事儿是王妃先挑起来的,她也不是那等任由人欺负的。可这事儿和明安并没有关系,她这般一来便贸贸然的偏袒自个儿,恐怕对名声不好啊。
哪里知道明安却丝毫不在意,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说道,“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顶撞她,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可是喜欢她才这般夸赞的呢,再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的名声早就那样的,要是管那么多的话,岂不是活得憋屈得紧。”
谢嘉鱼也想到了明安的名声,着实不好听,也微微叹了口气。她上辈子与明安几乎没有交集,也只是在别人耳中听过这人。说是嚣张跋扈,堪称长安城中一霸,谁惹了她必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名声,只是印象中,明安是喜欢她二哥的,可是最后造化弄人。一个是她二哥,一个是她的好友,事实上她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的,只是这事儿急不得。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洗清明安身上的污名。她了解的明安绝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她身上有的是一种果决和傲然。她对待朋友是极好的,交友也广阔,是一个难得心胸疏阔的女子,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谢嘉鱼上辈子不知道这般好的一个人如何就被人传得那般不堪,可这辈子她倒是很清楚。
一个人越是好,便越容易引起她人的妒忌。女人的妒忌其实才是最可怕最阴暗的东西,明安太好了,便引起有心人的妒忌,再加上一些维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同推波阻拦,自然便成了这样了。不过幸好,这辈子的流言兴许是才开始没有多久,还远远没有到后来那般可怕。
说道这流言,便不得不说明安的爹。那位辅国公府的二爷,尚了当年荣贵妃的长女荣华长公主,两方利益交换,辅国公全力支持当今圣上成为太子。
原本好好的,荣华长公主谢嘉鱼也见过,她唤她苏姨。哪怕年过三十,都快四十的人了,仍旧很漂亮,温柔得就像是三月初春的水,让人恨不得溺在她的身边。
这样有魅力的人,那位驸马爷偏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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