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抱歉,十殿下。”苏惊羽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并没有签卖身契给你,如今小红的事情我帮你摆平了,背黑锅的人我也为你找了,我还欠你什么吗?”
她真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你不能升了官就不要我了。”贺兰尧语气平淡,却隐隐带着一丝控诉,“你升到三等玄衣卫,这是皇祖母对你的承诺,但照顾我,是你对她的承诺,你现在想要甩下我不管,你过河拆桥。”
“我过河拆桥?”苏惊羽听得气笑了,“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我哪里对你不好?什么事情不是依着你,虽然与你拌嘴过几回,但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我对不起过你吗?我关心你简直就像关心我亲儿子一样,膳食为你办的周到,你甜食吃太多我阻止你是怕你上火嗓子疼,你做了什么缺德事我从来都不管,天地良心,我从来就没这样照顾过谁。”
“所以我才更不能让你离开我啊。”贺兰尧莞尔一笑,“你若离开,这世上哪有第二个苏惊羽?”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除了你和皇祖母,我也不知要依靠谁,以皇祖母的年纪,为我做饭陪我玩这事儿她做不来,咱们要尊敬长辈,你这花一般的年纪,挺适合做这些的。”
“你……”苏惊羽磨牙,他的思维果然奇葩,“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你方才说我过河拆桥……”
“听到了听到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就是了。”贺兰尧忙抢过话,“你自己也晓得,你对我多好?那么我就要问你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要离开我?就因为我今夜伏击了国师?”
他虽是笑着在说,目光却泛上丝丝冷意。
苏惊羽正要说话,忽听到不远处有动静,她看了过去,是夜里巡逻的禁军。
“先离开这儿再说。”苏惊羽一把扯过了贺兰尧就走。
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回来了呢。”回到了永宁宫,贺兰尧才坐下来,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苏惊羽望着他身上单薄的夜行衣,下意识道:“你还是去换身衣服再说,这衣裳太薄了。”
“怎么?你怕我着凉?”贺兰尧眼角轻挑,目光盈着几许笑意,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一丝奇异的妖娆。
苏惊羽挪开了目光,不想被他那人畜无害的小脸再欺骗,淡淡道:“你若着凉生病,太后必会怪罪我,说我照顾不周。”
贺兰尧闻言,顿时敛了笑意,“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辙。”
说完,他起身换衣裳去了。
苏惊羽眉目微动。
有些事,做着做着就习惯成自然了,比如天气凉嘱咐他添衣裳,她根本不用经过思考就直接说出。
不多时,苏惊羽听见缓缓走近的脚步声,偏头一看,贺兰尧已经换好了一身雪白的锦衣出来,衬着他白皙到有些苍白的面容,彷如瓷器般精致又易碎,只让人想捧在手心保护着。
苏惊羽为自己这个想法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自己有病。
脆弱个屁,这厮外表如白兔,内里却装着一只猛虎,稍有不慎惹到了他,就会被他一爪子拍死。
谁能想到,这看似柔弱无害的人,其实分外强悍,如罂粟般美丽,却有毒。
“殿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伏击国师,但他也是我所需要保护的对象。”苏惊羽回归到正题,开门见山道,“若是还有下一回,我还是会照样阻止你。”
月光是个哀伤的人,也是她的朋友,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保护朋友,本就理所当然。
而贺兰尧,她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把自己当朋友。
“你以为,你能阻拦的了我?”贺兰尧到了桌边,抬手倒了一杯茶。
苏惊羽笑道:“不妨试试。”
“你这么护他?”贺兰尧眸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寒意,忽然转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上苏惊羽的下颌,“我知道你认识他比我早,而且早很多,但……因为他,你要和我翻脸吗?”
苏惊羽只觉得他指尖触感太过冰凉,让她十分不舒服,不由得星眸微眯,“我好像没说过要跟你翻脸,你生的什么气?”
☆、第70章 真正的占便宜
“嗯,你似乎没有和我翻脸。”贺兰尧淡淡一笑,笑容毫无温度可言,“但你让我找皇祖母换人,难道不是想疏离我么?”
“我即使不照顾你,我们也可以是朋友。”苏惊羽唇角斜勾,皮笑肉不笑,“是你自己的想法太偏激了。”
“如果不是今夜发生的事,我们不会闹成这样。”贺兰尧敛起笑意,“谪仙殿里的那位,对你来说,也是好朋友?能和他成为好朋友,我该说你挺有本事么?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素来冷情寡淡的国师居然会帮着你一起说瞎话,我原以为,他就算不是真的神通广大,起码也高风亮节。”
“说瞎话?为了谁?”苏惊羽冷笑,“帮你你还有的嫌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贺兰尧道,“能让他出手帮我,我该好好感谢你的对么?”
苏惊羽不语,只淡漠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和月光早就认识……呵呵。
“那一夜,那个挖人心的妖孽,是你吧?”苏惊羽轻描淡写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有和小蓝一样的蓝眼睛,但我知道是你。”
“那只笨猫,说来我也算是与它有缘,我要不是看它有双蓝眼睛,早让我扔了。”贺兰尧扬唇一笑,“你想知道我的眸色为什么会变么?你想知道关于我……”
“不想知道。”苏惊羽回答的干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有,国师也有,我们也都有权利守着自己的秘密,你犯不着跟我说太多,知道越多,麻烦越多。”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贺兰尧朝苏惊羽逼近一分,二人的脸庞近的都能呼吸相闻,他轻启唇,声线温润轻柔,“惊羽,你胆子……真的很大。”
“这个我承认。”苏惊羽淡淡道,“我看尸体就像在看一块腊肉,并不觉得可怕,你再怎么残忍地解剖,无非就是五脏六腑心肝肠肺,全掏出来,也就是难闻了点。”
“我不觉得我残忍,相反,对于你,我一点都不残酷,你对我好,我难道对你不好?”贺兰尧轻声开口,吐气如兰,“然而就算这样,你还是想离开我,你才是残忍的那一个,你知道吗?想让我依赖一个人,很难。”
“不要说得像是在告白。”苏惊羽唇角轻抽。
明明就是当保姆使,只不过她称职了点,就因为这个,他就想捆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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