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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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这样觉着就好。”钟意径直坐下,转头看了一眼云氏,“弟妹也快坐下吧。”

云氏弯了弯唇角,心下也拿不准钟意的心思如何,她肚子里的是襄平侯府的长孙,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钟意总归是没有本事害她的吧。

云氏眸底的光满微微闪动,在钟意的身旁坐下。

“好了,开席吧。”

云氏的桌案就在离老太君最近的地方,钟意的行止老太君自是看得清楚,冷眼瞧着也没瞧着什么不妥,只沉声吩咐了开席。

开了席,助兴的便有歌舞,鼓瑟琴箫之声悦耳。

盘中的珍馐诱人,海参汤的香味儿浓郁,钟意用了一口浓汤,银勺轻轻在汤中划过,道:“自上回从寺中回来,已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再见过弟妹,弟妹有了喜事,我也不曾亲自过来道喜,可真是失礼了。”

云氏的语调一如既往地的软糯,“嫂嫂说的哪里话,嫂嫂那几日正是身子不妥的时候,祖母也免了嫂嫂前去请安,妹妹何德何能,就这一些小事,哪里就敢让嫂嫂过来呢。”

祖母。

钟意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嘲。看,这便是区别。

宁祁和她至始至终只称“老太君”,而云氏却是“祖母”,老太君称她“祁儿媳妇”,而称云氏闺名为“湘儿”。

亲疏远近,其实是一眼清楚的事情,可偏偏她却没有反应过来,还只一心敬着根本就不必敬的人,顾虑着根本不用顾虑的事情。

“妹妹这话可是叫嫂嫂我愈发过意不去了,妹妹有了喜事,嫂嫂自也是要送上一份礼的。”

云氏闻言,眼睫微微一动,转头看向钟意,只等着钟意说下去要送什么礼,可钟意却偏偏半眼不曾看她。

云氏忍了忍,到底没有问出口去,只继续让丫鬟服侍着用膳,却比方才更是没了滋味儿。

一曲歌舞尽欢,菜过五味,正是间歇的时候,钟意将手中的玉箸放下,扬声道:“诸位。”

钟意站起了身子,一身松花色的袄裙衬着如玉的肌肤,淡雅出尘,却又有一种叫人难以忽视的华贵。

“诸位,”钟意道:“今日乃是老太爷的冥寿,妾身身为孙媳,虽从未见过老太爷,可也想尽一尽孝道,便请人制了上好的檀香,也算是为祭奠老太爷的一点心意了。”

钟意说完,也不等上首的老太君反应,抬手便吩咐道:“来人,摆香炉。”

钟意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丫鬟便从门口鱼贯而入,将一个个已经燃起的熏香炉一个一个摆上了没一张桌案。

冬日里的天气冷,暖阁的门窗本就关得严实,近六十个燃起的熏香炉摆进屋里,不过须臾的光景,屋中便充斥了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道。

钟意看转眸看着老太君刹那微变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凉笑,道:“这是老太君屋中的一直用的檀香,孙媳觉着这个香的味道极好,是以便私下叫人取了老太君熏炉中的香灰,请人制了一模一样的香来,老太君不会怪孙媳自作主张吧?”

钟意的话音落下,老太君的面色更是难看,一旁的襄平侯夫人已是变了脸色,转头去看云氏。

云氏看着就摆在自己跟前冒着青烟的熏炉,面色早已是僵住,起身就想逃走,“老……”

“弟妹。”钟意却是忽的坐下,抬手一把将想要起身的云氏拉回了坐下,一手在拉住了云氏的手腕,牢牢地按在了桌案之上。

“弟妹,你怎么了?”

☆、第57章 夫君教唆我宅斗1

“弟妹,你怎么了?”钟意转头来,点漆的眸子颜色格外浓黑,沉沉地看着云氏,透出的冷光森然。

是云氏引了她日日前去请安,可每每请安之时却总是见不到云氏的身影,她为的妯娌和睦,吞下了心中那点要争辩的心思。

可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起,所有人便都想着要害她。

云氏的脸色已是有些发白,用力地想要从钟意的手底下抽出手来,“我……我不舒服。”

可钟意却并非那养在深闺的娇小姐,手上的力道制不住男人,但抓得云氏这一个弱质芊芊的妇人不能动弹却是轻而易举,这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云氏又顾着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挣扎动作太过,就凭着那一点的凄厉,哪里能从钟意的手下逃出来。

“哦,弟妹不舒服?”钟意的唇角凉凉勾了勾,“弟妹怎么会不舒服呢,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想必是方才吃得有些多了吧,安静坐一会儿就能好了。”

说着,另一只手一推,将摆在桌案中间的熏炉推到了云氏的眼跟前,“这是老太君屋中惯用的檀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呢,弟妹不若多闻闻,说不得就好了呢。”

轻烟袅袅,白蒙蒙的烟气儿一缕缕冒出来直扑着云氏的鼻间而去。

“湘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云氏那里还没有喊出声来,襄平侯夫人已是坐不住了扬声问道,想借机给云氏离开的机会。

“我……”

“哪里,弟妹好得很呢。”

云氏尚未开口,钟意已是笑着截走的话头,一面手上狠狠用力攥了一把云氏的手腕,叫云氏疼得一时接不上话去。

钟意回完了襄平侯夫人的话,又飞快转了头去看云氏,言笑晏晏的模样仿佛与云氏妯娌情深,“弟妹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可是嫂嫂这香有什么问题让弟妹不舒服了。”

“我……”

这香中有问题的话岂能从她口中说出来,便就是知道钟意恐怕已经识破要借机来报复,但这种事情又岂能亲口认下来?

况且……况且,云氏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上头的老太君,避子香一事老太君并未告诉于她,也是她从老太君的言行以及她自己从襄平侯夫人的口中探出的风声,她也不过是新妇,这样长辈加害于晚辈的卑鄙事情老太君岂会想要她知晓?

她若是此时表现太过,岂非可能反遭了老太君的厌恶?

钟意幽幽道:“这可是老太君用的香,难道弟妹要说这香里有问题?”

云氏的银牙紧咬,这香中的避子香乃是含了麝香的大寒之药的,她如今怀有身孕,便是刚刚过了头三个月,却也是闻不得这样烈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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