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说到这里,事情算是有了个大概的章程。后面说了会话,见天色已晚,便各回各家睡觉。
次日上午阮永氏过来和闺女说话。
“业山说的没错啊,这时候就该沉住气。”阮初秀非常看不上纳妾,满眼的鄙视。“如秀又不是不能生,她现在生了个闺女呢,大伯娘慌什么呢,得把气势拿出来,不能慌,别觉得矮人家一等,要是存着这心思,陈家迟早得纳妾。”
阮永氏看了眼闺女。“你是说的轻巧。”眉头拧成团,心有郁郁。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说错了?”阮初秀听着不乐意了。“让胡爷爷给如秀瞅瞅的,咱们也能得个准话。迟个三五年才能生怎么了?要换成我,我这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给陈家生个娃,伤了身子,结果陈家回头就纳妾,我就一脚把人给踹掉,有多远踹多远,看着伤眼睛。”
“你,你这孩子。”阮永氏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脸色有点严厉。“别什么话都张嘴就出来,注意点,幸好是在家里。”
阮初秀清楚代沟这玩意嘛,她也不勉强,腆着脸笑了笑。“娘,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会变老的。”
“你要是懂事点,我就阿弥陀佛了。”阮永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句。“在外面可不能这般胡说。”
“知道啦。”阮初秀满嘴应着。她又不是傻子,真到了外面肯定把嘴巴闭得紧紧。
小悠悠的眼睛来回的在姥姥和母亲身上打着转,过了会,她像是明白了点什么似的,笑嘻嘻的伸出胖胖的指头指着母亲。“调皮!”
“哎哟哟,胆子肥了啊,娘,你看你家悠宝,得说说她。”阮初秀将闺女抱到了母亲身边。“这么不懂事,话张嘴就来。”
阮永氏哭笑不得的打了两下闺女的背,又把悠宝抱到了怀里,对着她说。“对,你娘啊,太调皮!”
“打!”
恰巧曲阳走进院子,阮初秀飞快的扑了过去。“阿阳哥,你闺女说要打我,嘤嘤嘤。”
“娘。调皮。姥姥说哒。”小悠悠麻利的落到了地上,迈着小胳膊小腿灵灵活活的走到了父亲脚边,扯着他的裤子,仰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爹。抱。”
“他要抱我,没功夫抱你。”阮初秀低头看着闺女,伸腿轻轻的踢了下她的脚。
小悠悠双手扶着父亲的腿,毫不犹豫的往母亲腿上踢了下,又看着父亲道。“爹,抱我。不抱娘。”
“我抱娘,你娘抱你。好不好?”曲阳蹲着身,抚着闺女的发顶,温柔的问着。
小悠悠想了想。“好啊。”欢喜的应着,侧头对着母亲得意的笑,笑得可高兴啦。
曲阳看了眼媳妇。阮初秀撅着嘴把闺女抱在怀里。然后,曲阳把娘俩抱在了怀里。阮永氏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家三口,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第62章
趁着家里的琐碎都收拾妥当,人正清闲着,婆婆没在家时,阮严氏去了东厢找大嫂说话。
今个村里相熟的人家过来找阮业兴,有个短工活,约摸三天左右,问他要不要一道去。阮业兴这会正愁着钱呢,眼下地里也没什么事,有父亲和二弟支应着,完全没问题,立即就应了这事。跟母亲和媳妇说声,都来不及到地里告诉父亲,稍稍的收拾番,便匆匆忙忙的随着进了镇里干活。
儿子明志在镇里读书,自二弟媳进门后,家里的琐碎阮于氏不用张罗,带好小儿子就行。这会,她正教着小儿子说话呢。
八月里,上午的阳光还行,不是特别毒辣,带着点温热的微风,坐在屋檐下最是舒服。
阮严氏嫁进阮家也有小半年功夫,对婆婆和大嫂的性子不说十成,大抵也有个六七成的了解。到东厢后,她就挪了把椅子坐下。“大嫂,歇会儿,让我来抱抱小明吉,也沾沾光的,看甚时能怀上孩子。”
“这事不能着急,越着急越不得法。”阮于氏松了双手,让妯娌把小儿子抱过去。
别看她平素不干活,整日就围着小儿子打转,瞅着好像很轻松,里头的苦啊,只有当过娘的才能懂,她巴不得干点家里的琐碎活,让婆婆来帮着带带儿子。恰巧碰着小姑子怀孩子,婆婆的心思全落在了小姑子身上,想着等生后能松口气,谁知,又出了状况。
阮严氏边逗着小明吉边应着。“说得也是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大嫂,我问你事呗。”
“啥事?”阮于氏爽快的笑着。“有事尽管说。”
“明儿陈家洗三,咱们这添盆要怎么送?”阮严氏昨儿夜里问了问丈夫,丈夫也说不清,让她跟着大嫂走就行。
说起陈家洗三,阮于氏脸上的笑就收敛了几分,连秀气的眉目也略略蹙着,颇显几分忧愁。“这事,还真不好说。”
“怎地说?”阮严氏讷了闷,好奇的问,又添了句。“业浩说,让我随大嫂一道,看你们怎么着,我们就跟着怎么着,相互通个气的。”
阮于氏思索着,到底是说了出来。“给明吉洗三时,如秀添盆添得颇重,是六百六十六文,还有一对手镯一个如意锁。”
阮严氏听着瞪圆了眼睛倒松了口凉气,半响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那,那,那大嫂,大嫂你们这趟……”
哎哟这添盆添得,让他们俩口子怎么跟?手里拢共就攒了一两多银子,便是全部拿出来添盆也是不够啊。
“这,这小姑子这,这,对大哥大嫂可真看重呢。”阮严氏心里不得劲,讪讪的嘀咕了句。“那眼下要怎么办?”
大房也就两个兄弟,也没有分家,这添盆礼整个一轻一重,不就是往自个脸上抽巴掌麽,白白让人看玩笑,指着鼻子嚼舌根。如果真随着大哥大嫂一道走,他们俩口子才成亲,手里也没这么多银子啊,上哪凑去?
还有个原因,这趟他们俩口子按着寻常的农家添盆来,送个六十六文,搭一对手镯。往后,等他们生了儿子,倘若小姑子也这么送,明显的露了亲疏出来啊,又得被村民们嚼舌根。这洗三就是个热闹事,陈家的地位摆着呢,指定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阮严氏脸上不显,心里却落了点埋怨。小姑子夫妻俩做事不太周全啊。
阮于氏正愁着这事呢。愁什么,自然是还礼呗,眼看明天就得去陈家参加洗三,添盆礼都不知道在哪呢!刚生了小儿子,花了把钱,又送了大儿子到镇里读书,又花了把钱,眼看就要中秋,还得备中秋礼,少说也得留个两三百文出来。
待进了九月,小儿子的秋裳可以用原先大儿子的旧衣裳,可大儿子在镇里读书呢,不比往常呆在村里,总得穿体面点,能拿的出手的衣裳才一身,总得再给他置办两身,总不能没个换洗。
还有大儿子要用的笔墨纸砚这可真是个烧钱的坑呐,不用等九月,八月中旬就得又给他买些回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手里头少说也得留个一两银子才行。她和丈夫俩个,今年是甭想添新衣裳。
一两银子啊!把这钱留出来,剩下的哪里够给置办添盆礼。要是手头实在紧张,阮业兴也不会匆匆忙忙的到镇里接短工活。阮于氏光想着就愁得慌,眉头拧紧都可以夹死只蚊子。
“大嫂,你给我想个主意呗。”阮严氏见大嫂久久不语,也知道她在犯愁,硬着头皮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我是真想主意,业浩你也知,他就是个憨的,就知道埋头干活。”
阮于氏沉默了下,说道。“我看啊,这事还得找娘商量商量。你们俩口子才成亲,手里头没攒什么钱,业浩没成亲时,挣的钱都是归家里用,你找娘说说这事,目前也就只能这样。”
二弟夫妻俩好歹还能找婆婆说话,他们夫妻俩可不行,还得另想法子。
“那行。我听大嫂的,等娘回来时我找她说说这事。”阮严氏松了口气,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又怕他俩找了公婆拿钱,大哥大嫂心里起疙瘩。“大嫂,你是不是也在愁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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