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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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阮文丰对着媳妇道。“我后井边稍稍收拾下自个,你去前边等着,这里味重冲鼻。”

阮永氏应了声,确实有点受不住,匆匆的站到了东厢屋檐下。

阮刘氏见着三弟媳,忙走了过来。“初秀娘。”

“大嫂。”

“怎么样?明儿咱们直接进山给初秀捯伤还是先接回阮家?”

“得去问问胡大夫,这婚事办的着急,也是怕初秀一个人呆在山里不安全,阿阳忙的脚不沾地,不想委屈了初秀,想热热闹闹的大办呢,这会还得赶回山里捕捉些野鸡。”阮永氏稍稍的粉饰了两句。

阮刘氏听着直点头。“没看出来,这孩子想的周全,这婚事虽急了点,倒是桩好婚事呢,我瞅着初秀嫁过去,日子倒是不会难过。”

“走罢。”阮文丰走了过来,又喊了声。“大嫂。”

阮永氏笑着道。“我俩准备去趟胡大夫家,问些琐碎事情。”

“要不要我一道?”阮刘氏问道。

“一道去罢。”阮永氏想着有大嫂在,也挺好。

三人踩着夜色去了胡大夫家,胡大夫得知他们的来意,连忙将知道的都仔细道了出来,心里暗暗想,阿阳怎么没有和阮家知会声?好在阮文丰夫妻俩厚道,没生什么想法。又不着痕迹的给阿阳描补几句。

曲阳健步如飞没多久就到了山洞前,进去时,先出声。“初秀。”

阮初秀躺在床上没有睡觉,听到声音,连忙坐了起来,捞起铺在被子上的衣裳,慌手慌脚的穿着,嘴里却问。“阿阳哥,怎地这会过来了?”

“你躺着没事,我跟你几句话。”曲阳进了山洞内,外面黑漆漆的,里面就更显黑暗。这山洞拾掇的再好,也不是个住的地方,还是早点把人接回家里好。“不用点油灯。”

“阿阳哥你这嗓子怎么回事?”夜里看不清,耳力就灵敏些,阮初秀有点心疼。“你今天干什么了?似乎特别累?赶紧回家罢,我好着呢。”心口阵阵泛甜,跟沁了层蜜似地。

她以为曲阳整日没过来,是忙事情去了,都这时辰了,还想着过来看看她,可不就是放在心里惦记着。

“咱们明天成亲,我今早赶去了县城,寻了旧日的两个好友过来帮忙,明天婧姐会来山里给你穿衣打扮,东西我都准备妥当。”初秀连窜的关心问话,曲阳觉地特别舒坦,说起话来也放柔了些。

阮初秀被这么大个消息给诈懵了,半响才道。“明天就成亲?也太快了罢?”她知道会成亲,也有心理准备,只是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应该事先和她商量下日子的。

“这里不适合你住,得早点搬回家。”自确定关系后,虽没有成亲,曲阳已经将人当成了自个媳妇,夜里总睡不踏实,索性直接在山洞周边的参天大树上守着,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件困难事。他是担心初秀的身子骨,她能在山洞里挺过天花,真的是天大的福气老天开眼。

“我知道。”阮初秀气势弱下来,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嘟哝了句。“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呀?”

“前几天告诉过你,成亲时的琐碎都由我来张罗。”

阮初秀伸手挠了挠额发,她不是这个意思,可见着曲阳越来越嘶哑的嗓音,终究都是为着她好,心软的道。“好罢,明天我就嫁给你啦!”

“嗯。”黑暗里,曲阳的嘴角略略上扬,瞬间被她的欢快给感染了。

阮初秀想了想,挪了挪身子,摸索着握住了曲阳粗糙厚实的大手。“你回去歇着罢。”

“不能歇,明天中午在阮家宴请村里各户,傍晚在村长家宴请村里各户,我得再进趟深山,明天早上送足够的鱼肉去阮家。”本来曲阳不欲把这话说出来,最后却没有忍住。他发现呀,初秀会心疼他!

阮初秀轻呼出声。“都得你到山里捕野鸡狍子抓鱼啊?不能花……”话到一半卡住了,要是有钱的话肯定就出钱张罗着。

“有我一个兄弟。”

“差不多就行啦,不用太辛苦。”阮初秀双手握住他的手,大着胆子放在嘴边亲了口。“不要太累,我会心疼的。”

曲阳一颗心忽的发烫发热,一身疲累倏地消失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又重新充满了力量,精神都显抖擞了几分。“没事,你睡罢。”

“我说真的,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太费心,我不在乎这些,我不想你太累。”阮初秀双手牢牢的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嗯。”曲阳点头应着。

阮初秀听见他离开山洞的动静,想着这是山里,想着曲阳为她做的事儿,鬼使神差的就喊了句。“阿阳哥谢谢你!阿阳哥我好喜欢你!”喊完,她自个羞的躲进了被窝里。

已经到山洞门口的曲阳听到这话,脚步蓦地顿了下,过了会,才轻快的离开。

☆、第14章

次日清晨,阮永氏早早的进了山里,阮刘氏则留下来张罗着琐碎。昨儿傍晚曲阳说过不用带礼,厚道些的人家,早早的就拎了青菜粮食鸡蛋等,凡是家里有的不用花钱的都备了些,拎着过来阮家帮忙张罗,还有热心肠日子比较宽松的赶到镇里,买了喜字红灯笼等,都是凑出来的份子钱,总不能真的白白吃两顿,又是鱼又是肉的,怪不好意思。

这么多村邻过来帮忙,阮刘氏喜上眉梢,欢欢喜喜的将来的老妇大娘媳妇子们迎进了屋里。阮文丰见状松了口气,暗想这婚事虽办的急,倒也算体面。

阮张氏在西厢里磕着瓜子儿,满肚子话想说又不敢说,昨儿傍晚被吓的够呛,这会心里头还犯怵呢,算了,冷眼看着罢,初秀嫁给这么个煞神,哪来的好日子过,住在山里头,就算被又揍又打的,旁人也看不着不是嘛。

今天是大姐成亲的日子,阮业成昨晚睡觉时,拉着弟弟一个劲的叮嘱着,今天不许调皮,得跟着他做事。五岁的阮业守,瘦瘦小小的豆芽儿,乖巧的应着哥哥的话。今天还真亦步亦趋的跟在哥哥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过来的老妇媳妇子们,对着阮家孙辈夸个不停,都说他们特别懂事能干,夸得阮刘氏就没停下过笑容,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她的俩个儿子,今个也没下地呢,就在家里帮着张罗,尤其是小儿子业浩,年岁正好,就这一会功夫,有两个悄声探了她的口。

阮永氏昨儿连夜将新衣裳做出来,没睡两个时辰,又赶往山里,倒是不见疲惫,很显精神抖擞。今个可是初秀的大喜日子呢!

“快试试这衣裳,哪里不妥当,我再改改。”进山洞后,阮永氏没有废话,直接拿出衣裳和鞋子。

阮初秀利落的穿上新衣裳,红艳艳的颜色,因大病初愈,肤色暗黄,她还真压不住这衣裳。

“我闺女真好看。”阮永氏细细打量着,松了口气,处处都妥当不需要改了。“阿阳说,一会有个叫婧姐的会来帮你上妆梳头发,拾掇拾掇,我闺女就更好看了。”抚着她的发顶,满眼的慈祥。“我还没心理准备呢,你就要嫁人了。”

阮初秀知道她舍不得,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脸颊,撒着娇的道。“娘,我嫁人了也还是你女儿。”

“嗳。”阮永氏拍拍大闺女的手背,话都到了舌尖上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含蓄的提醒着。“初秀啊,这嫁了人的女人,是要以夫为天的,家里家外的事你都听他的,阿阳是个有担当的,你嫁过去后,日子也不难。”

阮初秀点着头,娘说什么都是好的,先应着不能让她操心,本来在阮家过的就苦,再操心她的事,日子就更难挨。

说着说着,阮永氏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你性子带些倔强,拗的很,这可不行,你得听阿阳的,要学着让步知道罢,他是个男人,家里得他撑着,总归都是对的。可不能再像呆在家里般,懂了没。”不忍着让着怎么行?没得自个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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