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2 / 2)
几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被前后簇拥着,看守着,极其平缓的走着,走着,走着。
适当的颠簸,应当是更有助于入睡。
可是,云初醒了。
眼睛一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云初轻轻咧嘴一笑,“这个时候能看到你们,真好。”尤其是落向季舒轩时,云初的心,更是明显一安。
季舒轩面上也露出放松的表情,与一旁的班茵对视一眼,却有些苦涩,“不过,好,也不好,你可知我们现在要去向哪里?”
云初抬手抚了抚肚子,轻轻坐直起身,“看你们这模样,我们显然是还在奉潇手里的……”说话间,云初一把撩开帘幕,看向外面的月色,就着月色看向前方几乎已经笼罩得没了影儿的南延巍巍城门,“我们已经出了南延国境,此下是去南齐?”
“你倒是猜得到。”一旁班茵,淡淡的,也揪起另一边的窗帷,看向外面,目光空洞又惆怅,“如今大晋太子已经攻向南延了,如果奉潇一切都算准了,南延国君一死,到时,大晋将会隐入众矢之的,百姓口伐,远比权欲之压更厉害,届时,就算你和北拓交好,让那才登基的小皇帝帮你,可是,兵,也压不了悠悠众口。”
“是啊,得道我助,失道寡助,亘古不变的道理。”云初由班茵扶起来靠着车壁,方才轻悠悠的开口。
一旁季舒轩把了把云初的脉,这才松口气,“只是内力耗尽,身体虚软,只要你醒了,便没什么事,剩下的,只是需要时间。”
“奉潇并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云初说。
一句话,三人沉默。
班茵几次欲言又止,终还是闭上了嘴。
云初看着班茵,像是明白她想说什么似的,面上不仅没有担忧之意,反而有笑意淡淡浮在面上,“放心吧,眼下,我们自身难保,纵然担心也无用,与其担心,不如,相信他,我相信他,相信他,不管奉潇设下何等陷进,他都一定能看透。”云初星眸闪耀。
是的,她相信他,此下,也只能相信他。
话声轻落,马车静寂,班茵放下一帘幕,不再说话,季舒轩眸光轻轻闪了闪,亦没说话。
当然,没安静多久,马车骤停,帘幕被一只手臂毫不客气的拉开,“国师吩咐了,三个分开。”
伴随着一句话,云初几乎没来得及说话,季舒轩和班茵便被人给扶下去了。
“这下,终是受制于人了。”季舒轩微笑,离开之前却是在安慰云初。
班茵却是唇瓣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云初也无能为力,只是眸光一扫这不下千人的护送队伍,眉心紧锁,尤其是在看到最之前,高坐马身,一袭黑衣冷峻却夺魄戾色的奉潇的背影,直接放下了帘幕。
宽大的马车里,瞬间便只有一个人,云初发了一下呆,很明显,南延国师将季舒轩和班茵制住了,她方才没有感觉到二人身上一丝内力流动的。
而马车外,里三层,外一层,他们被看守的严严实实。
景元桀,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担心,我,一点都不担心。
云初闭了闭眼,浑身都虚软得厉害,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对着马车外唤了唤,“有水吗?”
很快,一杯水给递了进来。
云初接过,直接仰头就喝。
“你也不怕本座在里面下毒。”奉潇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初淡笑,“你还没开始折磨我,可不会舍得我死了。”
云初话刚落,帘幕一撩,奉潇便钻进了马车,挨着云初并肩坐下,墨发黑眸,透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温柔。
云初眸光暗了暗,往旁边挪了挪,可是胳膊却猛的被奉潇一拽,然后,直接压在了身下,二话不说,头,直接俯下。
云初竟也没挣扎,只是,在奉潇的唇瓣就要靠近自己时,冷声开口,“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
如此清晰的字眼。
如此清冷无情的话,如一盆凉水将奉潇体内的火浇得沁心凉透,之前那池塘月色,那雪肤软肌,那丝滑如断的画面都好像瞬间断了,断成一条条,连不接。
“啪。”轻脆的耳光声堪比冬天惊雷,以至于,马车都在瞬间停了下来。
云初不慌不怒,不理会嘴角血渍,也不管瞬间高肿起的脸,而是很果断的推开奉潇,从容悠缓的坐起身,冷冷的,“奉潇,一巴掌,我们扯平了。”
“扯平?”奉潇猛的一把抓过云初的头发,五指用力。
云初即使痛得直拧眉,却依然咬牙不卑不吭,“对,扯平,过去一切,些日来的种种,全部,扯平。”
“扯不平,”奉潇突然低吼,然后,拧着云初的头,靠向自己,“你知道道,我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坐上南延国师这个位置的,你知道我为了今日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奉潇急声厉色,下一瞬,拉着云初,直接掠出了马车,迫让其仰着头,看向天上已被所月色静寂下的弯月,“看,多么好的月色,可是,我,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你以前说,会和我在一起的,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要和我在一起。”声声咆哮,队伍静寂,一时,鸦雀无声,目光却纷纷看向那个被奉潇使劲擒住的女子。
“无论以前说了什么,都不过是几岁孩童之语。”云初身子一点一点软坐下去,面色凄白,却字字清晰的划破月色。
“呵……”奉潇冷笑,揪着云初头发的手又紧了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呵呵,不过孩童之语,那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呢啊,如何算,你可知道,我每日做梦都在想像着,有一天你被我精神折磨之后,跪下来救我的场景,到时,我会将你的四肢一点一点砍下,分开……”奉潇说到最后,浑身都轻颤着,目光发红,是仇恨。
云初触着这样仇恨得让人呼吸都滞住的目光,没说话,面色却越来越白。
远远的,班茵自一辆马车上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看着面部高肿,嘴角血渍的云初,面色都变了,声音含着凄厉,“奉潇,你折磨她不是也在折磨你吗。”
奉潇根本就不理会班茵,可是旁边,自有人过来,将班茵拦住。
“奉潇,你能不能有点人性。”班茵继续大喊,可是,风,将她的声音吹得很远,却吹不进奉潇的心里。
班茵还是被人带上了马车,严加看守。
他们都是奉潇最忠心的护卫,也只忠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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