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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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延国师也不怒,笑容可掬,“所以,为了他这般多年的尽心尽责,我让他登基为皇,一切,不是很圆满吗。”

“然后,你再看着他战败,看他在大晋太子的一次次进攻下,苦无计对时,再英挺无畏的站出来,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将这个你亲手打造的棋子,抛弃,毁损,然后,接下满目苍痍的南齐,加上南延所有兵力,一股作气,趁胜追击,反大晋一个措手不及。”云初冷笑。

南延国师点头,清朗如风的面上,笑意澄澄,没有否认。

宫殿的门不知何时关上,方才禀报的护卫轻无声息的退下,一时,除了风拂过窗檐,卷起帘幕轻荡,一切,好像寂静了。

云初眸光有些昏暗的看向窗外那开得正好的白色花,好久,声音有些低迷,“南延气候微燥远不比南齐温润和暖,根本不适合这般娇嫩的花,你却这般大片的培植于此,还培植在南延皇宫,这江山大局,你掩得,果然够深。”

“以花喻人,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心疼南容凌,南齐那位身为替身的皇上?”南延国师说这话时眼底光束暗沉几分,尤其在“替身”二字落音一重。

云初感觉到了却恍若不觉,反而对其不吝赞美,“至少,他比你坦荡,他欲争我,欲抢我,欲要江山,都是光明正大,不如你这般汲汲营营却数年未见光亮,而且,再如何说他也是南齐皇子不是吗。”

“如果这般说起来,他倒也更应该感激你,毕竟,当年,若不是你从那自杀的妃嫔手中将他救下,他又如何有这般机遇与成就。”南延国师笑,看着云初微微震愕的表情,又摇头,“哦,我差点忘了,你还没想起来,你还没有回忆起曾经的记忆。”

云初眉心皱得极紧,等着南延说师开口。

南延国师的心情却好像十分的好,眼角余光看都未曾看一眼一旁从头到尾已经近乎麻木的班茵,而是直灼灼的看着云初,“云初,你必须知道,当年,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筹谋,是你说,你会暂时离开,你会利用你娘给你下禁制,你会在那般合适的时候,突破层层,靠近大晋太子,让她为你深陷,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攻大晋一个措手不及,十数年的筹谋,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你的计划。”

云初手心缩了缩,瞳仁发紧。

竟是她……

“可是,我倒是没想到,这些你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些自你那柔嫩小唇里吐出来让我心之甘愿为之践行的计划,原来,早在你见过大晋太子那一面之后,你的心中,便已经背离了我,背离了南齐,背离了襄派,你所有所思所为,所有谋划,不过是你想要逃脱南齐,逃脱襄派,不过是想让别人代替我,将我置于死地,为了你的自由天下,所有……一切,都是你和你娘的合谋,而已。”

云初眼帘轻翕,心脏,紧然一缩。

原来,自作自受而已。

看着云初仿若石雕的模样,南延国师笑了,“不过,你娘纵然聪明,却还是栽在了云王爷手里,当年,我在你和你娘的层层追杀下,自那枯井里爬出,我就发誓,我此生,定然不会让你云初好过,我要一点一点,看着你痛苦,看着你幸福,看着你自以为拥有所有,再尽数失去,如坠地狱,我要你一点一点亲眼看着,你所在意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即使说着此般痛快凌情的话,南延国师也目色不愠,情绪不变,一幅容色不兴的模样。

“那,云王爷呢,如何就成了你的棋子,甚至已经败得一塌涂地时,都不愿透露你的阴谋。”云初终于开口,声音自喉咙里出来,都有些干干的。

南延国师的心情却好像更好了,“当然,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在你和你娘的层层追杀下,我也没想到,竟让我无意中得见云王爷面见北拓疆域之人,云王爷竟然还有这般深的筹谋,野心如此,其后,一步一步,他就顺便成了我棋子。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如此顺利的束住你。”

“自作自受。”云初扬起头,眼眶有些干,面色也有些白。

南延国师却很赞同的点头,“对,你的确是自作自受。”

云初好像猛然想透什么,声音寒了寒,“至始如今,无论如何想,总是回忆不起曾经年幼在南齐日子的点点滴滴,就算破除了我母亲给我下的禁制,千万试法,也想不起来,而且,我曾经试探过南容凌,他根本也没有关于曾经我出手帮过他的实际映象,只是记得模糊轮廓,却从无细节。”云初看着南延国师,眸光一点一点回笼,“普天之下应该不会有药物可以让人如此至自己都分不清现实,所以……”

“所以,云初,除了你的雾法,谁能做到。”

云初声音发涩,“可,我定然如此计划,既然让他取代你,定然就不会让他还记得与我有关的一切不利之事,那他心里为何又有着当年与我一起筹谋的模糊轮廓。”

“我只是后来,使了点手段,而已,不过,相较于你的韬谋而言,我实在是冰山一角。”

云初的心不知为何痛了痛,声音压得空气有些低,“其实,那时,你不也是个孩子。我是为了自由,为了心有的人,而你如此筹谋,利用大晋与南齐数百年的恩怨,让天下为之交锋,不比我更毒。”

空气一静,南延国师眸光看着云初,突然朗声笑起来,“我是真正的南齐太子,让南齐和大晋交战,本来就是我的使命而已,踩下大晋江山,以血祭奠,为我南齐百年祖先姜国公主复仇,祖训,而已。”南眨国师话落,俊气而一眼难忘的容颜失上变得有些阴气森森,“当然,对你,敢于背叛我的人,折磨,而已。”

“所以,你是不是已经将你有法子解我命数之事透露给景元桀知晓?”云初眸光一寒。

“天色暗了。”南延国师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黑隆隆的苍穹,然后起身。

身后,云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南延国师的背影,一动不动。

“对了,你可知,方才,从南齐传来什么消息?”在大殿门打开,黑夜的光辉流泄至光洁的地板时,南延国师声音慢慢响起。

“什么?”云初出乎意料的配合的问。

南延国师眼底笑意不掩,“南齐皇上受伤了。”

“谁伤的。”

“说是大晋的人混入南齐,不过,本座知道,是他的亲属墨翎卫。”南延国师说话间,微微侧身,眸光若有深意的看着云初。

云初苦笑,“你既然才是他,才是南齐真正的太子,南齐真正该登基的皇上,墨翎卫是你的人,不足为奇,帮着你挑拨南齐和大晋的关系,自然,也不奇怪。可是,我可是记得,墨翎卫首领,墨月对而今的,你所为的替身,一直都痴心不已。”

“哈哈,云初,你的伶牙俐齿果然没有退色,控制一个人思想而已,如此简单。”

云初一震。

“对了,为了怕你寂寞,我特地给你请来一位老朋友作伴。”南延国师,不准确的说是真南容凌,说这话时,身影骤然迫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初,然而,只是上下看她一眼,并无过多动作,转身大步离开,不作停留。

大殿,好像无声空旷。

良久,一直坐在那里的班茵有些虚脱般的起身,“我先下去休息。”

“班茵,我云初不会坐以待毙。”云初看着班茵一占一点移动着步子,声音,很轻,轻得只能她二人听到。

班茵苦笑了一声,声音怨怒,“云初,这一切,不都是我自作自受,若不是你当年害他,算计他,今日种种不会发生,当时,他也不会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不会遇上我,我便不会……”班茵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可笑,“他要折磨你,而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开始,大晋太子愿意为你不要江山,可是他,却是要拿江山来践踏你。”咬唇,叹气,班茵,步子不停。

大殿的门轻然合上,落一地森冷清华。

天色静寂,恍若深宫清秋。

云初闭眼,不予置辞。

她要说什么,说曾经的原主,早就死了,说原来她此时才知,曾经的原主竟也是如此惊才艳艳,毒心毒肺。

她不能说,也无话可说。

因为,还有一点她几乎肯定,那便是,当年,她娘给她下禁制时,一定,也骗了她,她娘太想让她作一个普通人,所以,改变了她,雾法之强大,强天逆命,催人骨异,不止让她远离南齐,其实也是要远离大晋,只不过……到底是偏于大晋的私心多一些罢了。

她想透了过程,却没明白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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