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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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事儿,郡主都知晓了。流言四起,人人都说是郡主命有大凶,神明方会发怒,赵家庄井水变黑,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赵里正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可这世上若当真有神明,为何这惩罚偏偏落在了赵家庄?不过是有人想要毁了郡主的名声罢了。”

“您倒是个通透的,不过想必您不知晓,本郡主这大凶之名,却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昨日本郡主被神物指为大凶,本郡主的大姐姐失了清白,便是府上的老祖母竟都被本郡主害死了。像本郡主这等命不大,偏又心狠手辣之人,许是上天当真发怒了,亦是说不定的。”屠凤栖轻笑了一声,扭头笑意盈盈的望着司湛,撅了撅粉嫩嫩的嘴唇,“不若咱们的婚事便算了,你命硬我大凶,若是凑到了一处儿,岂不是要让陛下的天下都乱了?”

这话倒是有些过了,若天下这般容易乱起来,那昭德帝岂不是要气得吐血?

司湛神色淡淡地扫了嬉皮笑脸的小姑娘一眼,声音低沉,“你逃不掉了。”

“我乐得如此。”小姑娘眨眨眼,“言归正传,本郡主瞧着,这事儿还需要好好儿的再想想,这等手段虽是不高明,可若是加上我算计姐姐杀害昨祖母的事儿来,只怕我这名声是配不上王爷了。”

“郡主明查,赵家庄最近一回来生人,都已是十多年前了,小人万万不敢有所欺瞒啊!”赵里正心中没底。

可既然没有生人来,那便要怀疑赵家庄的人了。但奇怪的是,赵家庄在那时候根本便无人离开过庄子。

绕来绕去,似乎又绕进了死胡同中。

屠凤栖有些烦闷,索性起身告辞,与司湛一同前往暂住的屋子。

“昭都中如何了?”屠凤栖靠在司湛的怀中,黑色的大氅将寒风都挡在了外头,冷冰冰的雪花落到她白色斗篷的帽子上,更衬得她那张小脸晶莹剔透一般,“我是头一回这般烦恼,这想毁了我名声的人,倒也有几分本事儿,给咱们整了这么些麻烦来,可我竟是连她是谁都不知晓。”

许是她这一路都走得太过顺畅,却是忘了除了二房外,旁人多的是手段。

小姑娘垂头丧气,司湛却是干脆将她抱起来,大步地往前走。卫茅与卫青目不斜视,连翘与桑支却是面带笑意。

“无需担忧,万事有我。”他想了想,说道:“现下查不出来,总有一日会露出马脚。昭都中流言正盛,你离开了倒也好,省得上了心不痛快。旁的事情交给我,你便当是来散心便可。”

“可是她要害的人是我,我总觉得,若是不亲自将她揪出来,心中总不大痛快。”她将脑袋埋在司湛的脖子上,呼出暖乎乎的热气,依恋的蹭了蹭。

司湛有些不高兴,趁机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屁股,“本王是你夫君,遇着麻烦,你该信任我的。何况这婚事来得不容易,我不想到手的媳妇儿,竟是飞了。”

这话她倒是爱听,总觉得司湛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才会这般在意。

司湛说万事有他,便当真是不再让她过问这些事儿了。屠凤栖起初还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子里,只过了两日,便是待不住了,只撒欢儿一般带着丫鬟们出去,与赵家庄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她在赵家庄玩儿得痛快,昭都中的镇国公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下了早朝,镇国公便回到了正房中,眉头紧锁,好不郁结。

“又有人弹勋鸢鸢了?”太夫人捧着一盏茶,秀目微抬,漫不经心地扫了镇国公一眼。

☆、第两百零三章 情之所起

其实也不是弹勋屠凤栖,而是弹勋镇国公管教不力,竟是养出了这般一个心思歹的外孙女儿,不仅仅是害得姐姐失了清白,便是连祖母都不愿放过。加之又有大凶之命的名声,耐不住性子的人,便趁机提出夺了屠凤栖郡主的名号,婚事亦要作废了。

“亏得司湛将人带走了,如若不然,叫鸢鸢听到了这等话,怕是要好几日吃不下饭了。”镇国公气得心肝儿痛,那些自以为道德高尚的人,现下不知将话说得多难听。

“也不知晓是谁做的手脚,竟是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镇国公气恼至极。

太夫人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他们的利益若受到威胁,可不会管旁人是不是小姑娘。嬷嬷,威远伯府的白事准备得如何了?听闻他们府上只剩下了一个残废的二公子,咱们派些人过去瞧瞧。”

前两日老夫人暴毙的事儿传出后,屠嫣然便不见了踪影,有人说她伤心过度病倒了,亦有人说她定是被屠凤栖给斩草除根了。众说纷纭,但矛头直指“逃离”昭都的屠凤栖。

“尸身都不见了踪影,如何办白事?也只那个丫鬟出来叫嚣,说是表姑娘害死了那人,还将尸体给弄走了。这话竟也有人信,说不得是他们威远伯府自己将人藏起来了。”嬷嬷语气不善。

自家孩子自己心疼,表姑娘又岂会是那等阴险狡诈之人?自那日威远伯府老夫人暴毙的消息传出来后,便不曾听说有人见着那老婆子的尸首,谁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却也是咱们大意了……”太夫人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对着镇国公道:“皇上怎么说?这婚事可是他自己下的旨意,若是要作废,怕是不容易。”

君无戏言,焉能朝令夕改?

谈及此,镇国公的脸色倒是更难看了几分,“皇上?他倒是恨不得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司湛与鸢鸢若是成了事,他心中才是不痛快!且看着吧,再过段时日,他便该松口了,毕竟便是天子,亦不能违背了天意……”

可偏生,吃亏的是自家的孩子。因着名声有污,皇上收回成命,日后鸢鸢应如何自处?

里头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门外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对着丫鬟道:“不必告诉国公爷我曾来过。”

事情闹得愈发的大,可偏生主角不在昭都中,倒是有些无趣了。

柳絮正在给老王爷泡茶,袅袅的茶香从茶杯中散发出来,她红着一张脸,似乎很是不好意思,“民女在别院中待得有些烦闷了,想着战王哥哥不在府中,您怕是要闷了,便不请自来了,还望您莫要见怪。”

老王爷的手搭在茶杯上,赞了一句,“好茶!”只却是迟迟不端起茶杯来。

柳絮仿佛不知晓他的意思一般,声音娇娇柔柔地说道:“战王哥哥离开昭都亦有两日了,他出城的时候,民女还去送了一番,那位郡主长得倒是真的美貌至极。”她的目光闪了闪,状似无意般叹了口气,“只是,民女这两日却是听到了些不大好的话儿,说那位郡主是个……想必是民女听差了吧,若是当真那般不堪,战王哥哥又怎会不知晓?”

老王爷挑了挑眉,却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阿湛眼光素来是极好的,这点倒是随了本王,若是看不上的,便是倒贴亦不过多看一眼。若是看上了,便定是个极好的姑娘。呵呵!”

一番话,既是反驳了柳絮的话,又肯定了屠凤栖的为人,更是不着痕迹的表示司湛看不上她。

柳絮一噎,脸色有些发白,“王爷说的是,战王哥哥……素来是个好人。不过民间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想必有些话,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既是关系到天意,还是谨慎些为妙。战王哥哥性子冷,想必若是身边伴着一个知根知底的,怕是会更稳妥。不过,这只是民女一个人的想法罢了,战王哥哥能幸福,民女便最是欢喜不过了。”

“天意这玩意儿,哄哄你这等小姑娘还成,本王可是不信的。说起来,那小丫头本王亦是见过的,与阿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还在边关的某个角落的时候,阿湛便跟在镇国公身边学功夫了,说起来也是天意了,最初粘糊糊的叫着‘战王哥哥’的小姑娘可不是你,而是那丫头。”老王爷捧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扭头对着管家道:“你还记得这些事儿吗?”

管家和和煦煦的笑着接话:“哪儿能不记得呢?当时孝安郡主还是个小团子呢,瞧着白白胖胖的,最是讨人喜爱不过。玲珑姑娘让她在镇国公府住两日,哪儿知晓她见了小主子,竟是不愿意走了,还嚷着要嫁过来给咱们小爷当世子妃。那一口一个‘战王哥哥’,任是国公爷如何纠正,都不愿改口。现下长大了,倒是规矩了不少。”

老王爷哈哈大笑,仿佛不曾见着柳絮苍白的脸色一般,“可不是嘛?镇国公那老儿将阿湛收做徒弟,论辈分便是玲珑的师弟,她的舅舅。可她偏不,谁说便哭谁,那小模样倒是与玲珑一模一样。可惜后来玲珑离开昭都,威远伯府的老太太又不爱她和镇国公府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六年前阿湛去了边关,本王才慢慢忘了那鬼丫头。”

“女大十八变,现下孝安郡主可不是当年那抱着人的大腿哭的小娃娃了。奴才远远的见过一回,和玲珑姑娘很像,想必性子亦不会差得太远了。”管家神色愉悦。

二人一唱一和,倒是将柳絮给忘了一般,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是,是吗?那这般说来,那位郡主倒是比民女更先认识战王哥哥?”

“若不是有她开了先例,只怕你这句‘战王哥哥’亦是不能叫出口了。”老王爷看似不拘小节,实则隐隐带着警告。

柳絮咬了咬下唇,“原是如此,看来倒是民女担忧得太多了。不过人总归会变的,想来孝安郡主应是越变越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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