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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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心想:这个乡巴佬,到底看中我什么呢?

李信原本在看沉睡中的丽人,丽人醒后,仿若微弱幽光中,梨花静静初绽,空气中香气都浓郁了些。他心中□□,不自觉靠前,少女警惕后退。手指攒着被褥,眼珠子乱转,少女脸上肤色更加白了。李信心中生怜,想她是害怕吧?

是了。寻常小娘子,夜里被男的坐床头,都会害怕的。

李信把身上的坏人标签藏了藏,“怕什么?”

闻蝉愣了下,既然李信觉得她是害怕,并且还因为她害怕而心生怜意,闻蝉并不介意伪装下去。她反应快,立刻肩膀缩起,垂下头,秀长乌发披散在身,眼虚虚地向上撩,很有几分胆怯的意思。

一床大小,少女紧紧地贴墙缩在里面,提防着不怀好意的小郎君。

有那么一段时间,李信沉浸在闻蝉的美丽中,说不出话。

她又清新,又艳丽,又楚楚可怜。

春水映梨花一样娇美。

大约就是他喜欢的那样温柔怜弱吧。

闻蝉看他眼睛渐渐亮起,盯着自己,像是狼盯着羊羔一般。她心中发毛,随便找了个话题,“我不叫‘知知’。”

李信一愕,看她咬唇说出这么几个字,就慌忙重新低下了头,怕他察觉般偷偷用余光看她。他真怕闻蝉被他半夜突袭给吓哭,他就算没见过,也大概猜得到她这样的小娘子,必然从没有被男人这样偷袭过。他要娶最漂亮的娘子,自然是为了疼她宠她,而不是吓坏她。如果她能心甘情愿地答应嫁自己,就最好了。

为了缓解闻蝉的“惊乱”,李信唇角噙笑,顺着她的话与她聊天——“你是不是一到夏天,就特别害怕?”

就算在照着李信喜欢的样子伪装,闻蝉仍然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害怕?”

鼻尖全是少女馥郁的体香,热流上袭又下涌,陌生的感觉,让李信全身僵硬。但他手撑木板而坐,仍维持着面上的轻松惬意,至少让闻蝉看不出他心中饿狼的那一面。毕竟这个少年郎还在努力装温柔的啊,“夏天到处是‘知了’。你不就叫‘知了’吗?一群声音喊你的名字,你不害怕?”

闻蝉瞪他。

他是在讽刺她的名字吧?他这个乡巴佬懂什么叫寓意么!

闻蝉怒:“胡说!”

从来没骂过人,她脸憋得通红,又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李信:“哈哈哈!”

少年弯下腰,肩膀颤抖,按在床上的手青筋大跳,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他笑成这个样子,跟羊癫疯似的,闻蝉看着好生气。恶向胆边生,也忘了他是歹徒,抓起枕头就砸向他,“滚!”

他一手就接住了少女怒冲冲扔过来的枕头,乐坏了的脸从枕头后冒出来,笑容里的邪气没掩藏住,“生气了?知知,这有什么好气的。知了们叫的,一个大活人反而叫不得?”

闻蝉头好疼。

血涌上脸,快被少年的无赖气死。原本还有点儿顾忌,现在乱七八糟的,不拘于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砸,把他砸下床去,“我不叫‘知了’,也不叫‘知知’!”

李信被她砸得狠,不还手,只手忙脚乱地躲避,被褥飞来时,他闻到她身上更清晰的香气,让他血液疯狂逆流。他不动声色地逗着她,“知知,知知,知知……”

“滚滚滚!”

终于!

哐一声,床头油灯台被手边已经没有了可砸之物的少女抓过,看都没看,就扔向了李信。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身手好的少年,居然没有躲过迎面罩来的灯台。先是被一床被子闷在了地上,刚从里面挣出来,又一个硬实的灯砸中了他脑袋。

那声音响的。

李信坐在地上,只来得及掩住命门,却躲不过凶-器。他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手捂住迅速红起来的额头,脸上笑容消失,眼底阴鸷之色抬起。

冷锐阴沉,寒气渗人。

他手一抹额头,黏腻潮湿,雪光照进床帐前,他看到手上的血。

额头被砸破了,李信心知肚明。

同时,闻蝉呆呆傻傻都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李信看不到,但是闻蝉清楚地看到血从头顶流下,向他眼睛流去。他原本笑嘻嘻的逗着她,可他现在的样子真可怕。

一脸的血,一身的寒。

本来他就长一张坏人脸,现在更像煞神了。

闻蝉心中咯噔,重新想起了白天初见时,少年坐在山石上那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李信挥开快把他埋了的棉被,站起来,也不擦额上的血,就向床边走来。闻蝉被他的架势吓住,转身想逃。不过就这么一张床,李信堵在床外侧,一腿压上了床板,闻蝉能躲到哪里去?

女孩儿发出短促的一声尖叫。

她的嘴被人用手堵住。

李信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箍着她的小腹,就把床上想逃走的女孩儿,抓到了自己怀中。闻蝉被他的大力制住,后背靠上他的胸,瑟瑟发抖,眼珠乱转。一抬头,看到他满脸的血,瞬间被骇得泪眼婆娑。

李信无语。

她这么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吓哭了?

听到少女急促的呼吸声,李信心很硬,“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很横吗?还敢砸我?”

闻蝉被他手捂着嘴,呜呜咽咽地挣扎,大约是说类似求饶的话吧。

听李信说,“我出了血,你也得出点血,不然难消我心中之恨。”

闻蝉在他怀里挣得更厉害了,眼泪一滴滴溅落,豆大似的。那“出血”,太过刺激她。她肩膀被少年扳住,被迫面向了李信。看李信额上的血已经流到了眼睛上,顺着眼角往下滴。他还面无表情,一点点向她埋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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