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加入书签

唐言将楚琏送到安顿的院落,就带着人折返回自己的住处。

这凉州城的知州年初就被罢免了,后来这知州的职责就落在了钱大将军的身上,凉州城百姓稀少,大多数都是驻军,于是钱大将军命令边军中的行军书记吴大人代理知州职责。

如今边军都驻扎在城外军营,非常时刻,吴大人自是也要跟着边军的,这处原来的知州府“和府”已经空了好几个月。

凉州城的城墙是什么样,钱大将军可能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了,因为每年这修葺城墙的任务都会落在北境边军身上。

城墙根本抵御不了外敌,其实,大武朝与图浑的真正边界是一条河,河流被唤作“苏拉河”,苏拉河是整个北境草原的命脉,钱大将军如今就是带着北境边军守着这条天堑。

一旦图浑人度过苏拉河,那凉州就相当于为他们打开了大门,后面的草原将会是一马平川。

到时候图浑兵有可能会直接直捣大武朝腹地的鱼米之乡天景港。

由此可见,守住苏拉河是多么重要。

楚琏被问蓝扶着坐在炕上,炕已经被府中的下人烧热,此时坐在上面分外暖和,面前站着的秦管事正在详尽的给楚琏汇报他打听来的这些消息。

楚琏听后有些庆幸,幸好他们这一路行来,物资带的比较充足,她更是还带了许多在靖安伯府中常用的用具,他们一行人倒是一时间不必为了衣食住行烦恼。

她毕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懿旨的文书还在楚琏这里,物资也在这里,虽然不多,但也是聊胜于无,看来她得找机会去一趟边军军营。

这件事还是等这两日寻了唐言再确定下来。

北境苦寒,虽然和府已经算是凉州城条件最好的府邸了,但是一离炕床,仍然要把人冻的不轻,就连李星李月兄妹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都裹的跟两个球儿似地,更不用提楚琏了。

楚琏脚伤又将养了两日,现在总算是能缓慢的走路了,一大早,楚琏就派人去寻了唐言过来。

大武朝人讲究仪表,尤其是盛京城的风气,唐言虽然是山东人,但是待在盛京多年,早就被这股风气同化。

这天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长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就让身边伺候的小厮寻了剃刀,认真净了面,他身边护卫也就借这之便,一起刮了胡子。

这下一出门,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心情都变好了。

这次来北境,因为事情紧急,楚琏身边只带了问青问蓝两个会功夫的丫头伺候,就算再算上女护卫李月,这整个队伍中连楚琏也不过四个女子。剩下来的不管是扫洒做饭洗衣的下人全部都是男人。

和府里只有两个看门的门房,还是两个年纪大了的伤兵。

现在整个府上几乎都是男人。

楚琏一大早就已经起床,唐言来的很早,瞧问青刚把朝食端进来,就毫不客气的让问青再多给他盛一份,楚琏毕竟是女子,每日过来蹭饭不好意思,唐言特意借着这个机会,来蹭一顿早饭。

楚琏坐在桌边,如何看不出来这种吃货的心思。

她也不拆穿,朝着问青点点头。

她头一抬就看到今天特别精神的唐言,微微有些吃惊,随后双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唐言今年二十五六岁,如果与贺三郎和晋王那样样貌出色的人相比,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可若是单独拎出来看,他也算是样貌上乘的男人。

尤其是他鼻梁高挺,一双眉毛也浓稠如墨,今日应该是特意净面了,让人觉得干净温雅,多了一丝赏心悦目。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楚琏用单纯欣赏的目光看了几眼唐言,余光自然也看到了唐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几名晋王府的护卫。

护卫们穿着墨色的飞鱼服,外面披着灰色的鼠皮披风,一个个人高马大,又因为常年练武,身材孔武有力,加上和唐言一样净了面,顿时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是有句话说,女人化妆是对别人的尊敬,那这些人穿着整齐洁净也同样是一种尊敬,楚琏突然觉得大武朝盛京城这个习惯还挺好的。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唐大人今天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谁不喜欢被别人夸赞,就算是唐言也不能免俗,这一路来,唐言已经与楚琏相处的很熟悉了,明白她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单纯的表示一下夸奖而已。

他心情也很好,今早沐浴净面可是他这一路来第一次沐浴,洗净纤尘总是让人舒爽的,得到夸赞更是让他心情又好了一分。

唐言刚要开口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随即一个低沉冷酷的声音就像是夹了冰渣子一样在屋内响了起来,“琏儿真是会说话。”

这个声音一落,楚琏就惊愕地看向门口,只见贺常棣正一个人硬邦邦的站在厚厚的毡帘后,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问蓝。

他一张脸几乎要被那黑乎乎的大胡子遮住了一半,看不出脸色如何,可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里像是荡漾着巨浪,似乎一眨眼,一个浪头就要把楚琏打飞。

楚琏皱眉看向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只见贺三郎肩膀上还聚着几朵雪花,束起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刚硬的盔甲上面更是有许多磨损和脏污,一双厚底军靴上都是泥巴和没化的落雪,这狼狈的模样与唐言一行干净整洁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刚如果问蓝不是看到他那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都没认出来这是自家的男主子。

楚琏起身,朝着贺三郎的方向慢走了几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问句,贺三郎就是觉得楚琏话里有嫌弃的意思,闻言,他脸色更黑了。

他扯起嘴角,“怎么,琏儿不欢迎为夫来?”

楚琏歪头盯着贺常棣仔细看了两眼,她能感觉出来,贺三郎话语里明显带着不悦,这个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她如果没记错,这几天,两人都没见过面,就更不用说惹他生气了吧?

上次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不过楚琏已经完全适应了贺三郎这喜怒无常的态度,这次她连情绪都没变,听到他这么说,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

这时,唐言也站了起来,走到贺常棣身边给他行礼。

尽管贺三郎与唐言没有一点儿恩怨,两人可谓只是点头之交,可是这一刻,贺常棣看着面容整洁,穿着得体的唐言心里就是泛起一股莫名的不爽来。

唐言与贺常棣接触的不多,也只在晋王府有过几次。

他大方将今日来寻楚琏的目的对着贺三郎说了一遍。

贺常棣轻轻吸口气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后点点头,自顾在桌边坐了下来,刚坐下的时候,他用力咬了咬牙,才忍住屁股上疼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