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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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鹤瑞醒了,抬头看到好几个婆子站在那儿,眉头微皱:“干什么!”

“老爷,她们说是奉了夫人之命来请您过去,这才什么时辰啊,天都没敞亮就这么贸然闯进来。”卢姨娘率先告了状,委屈的很,“夫人这是故意难为我啊,还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出去!”齐鹤瑞不耐烦挥手,“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

何妈妈微丝未动,依旧是恭敬着:“夫人请老爷回去主持公道,夫人还请了大老爷开祠堂,这会儿老夫人也去了。”

齐鹤瑞全醒了,开祠堂,开什么祠堂,他怒从中来,猛地掀开被子:“大清早她这是要作弄什么!”

卢姨娘看老爷动怒很高兴,夫人越是气着老爷,老爷的心就越向着她,于是她跟着起来,贴心的从架子上拿了衣服下来帮老爷穿上,柔声道:“都让大老爷开了祠堂,一定是大事。”

“她能有什么大事!”天没亮被吵醒,齐鹤瑞的脾气很不好,穿好衣服大步离去,卢姨娘还笑盈盈目送他,等她回眸看到还在屋子里的何妈妈她们时笑意凝住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何妈妈身旁的两个婆子拿着布绳朝卢姨娘走去,二话没说就要绑人,卢姨娘脸色大变:“放肆!”

“卢姨娘犯了杀人的案子,夫人命我过来拿人。”何妈妈脸上浮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可怕极了,“我们都是粗人,下手也没个轻重,卢姨娘你最好不要挣扎,否则伤着自己,我们可不负责。”

卢姨娘此时才意识到为什么云夏的声音会说着说着就没了,可老爷已经走远,要想再喊为时已晚,她瞪着那两个婆子后退了一步:“你们敢!”

不等说完,两个婆子已经上前按住了她。

......

天刚亮,还没敞开,祠堂前的小院里站了不少人,大老爷大夫人,林妈妈搀着老夫人,还有几个孩子。

戚相思抬起头看向站在大伯身旁的母亲,天没亮时还是锦绣园那儿派了人过来叫她起床,看这阵仗,昨夜她肯定一宿没睡。

很快齐鹤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在,他那火也不好当着面发出来,只沉着脸呵斥顾氏:“干什么你,这一大早的把母亲和大哥他们都惊动了,有什么事不能等起来了再说!”

顾氏抬了抬头淡淡:“老爷睡的安稳,妾身可睡不安稳。”

遇上她这副冷淡的样子,齐鹤瑞更火了:“你这不是瞎胡闹,还要大哥开祠堂!”

顾氏不理他,转过身看大老爷:“大哥,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齐鹤祥点了点头,看了弟弟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进了祠堂,点了香后出来交给顾氏,顾氏摆了摆后看向齐老夫人,在齐老夫人点过头后跪在了祠堂外的蒲团上:“齐家列祖列宗在上,曾孙齐鹤瑞之妻齐顾氏有罪。”

顾氏说完,外面何妈妈她们就把卢姨娘带过来了,双手绑在后面还堵了嘴的卢姨娘就只剩下呜呜声,她朝着齐鹤瑞看去,被何妈妈强压跪在了石子小径上,磕的膝盖震疼。

齐鹤瑞的脸色快黑出墨来,他前脚从秀荷园离开,后脚卢姨娘就被帮过来了,这些天他去秀荷园过夜她都不闻不问,如今她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身为老爷的妻子,十几年来我任由卢姨娘猖狂,还害了齐家子孙,我难辞其咎。”顾氏诚恳的看着祠堂内的诸多牌位,声音渐渐沉重,“嫁入齐家十四年,我理当为老爷为齐家开枝散叶,却只生下一双儿女,老爷任职惠州期间更是没能前去照料,使得卢姨娘在惠州肆无忌惮,做出了残害自己亲生女儿之事。”

跪在那儿的卢姨娘呜呜的更加厉害,她使劲的摇着头,没有装扮过的头发四散在身后,她朝着齐鹤瑞那儿伸长脖子求助,可身后何妈妈那双手压的死,疼的她肩膀都快塌了。

顾氏眼中隐隐有泪:“这么些年我未曾去过惠州,也未曾查过当年的事,魏姨娘死的可怜,齐家正经的小姐流落在外我却不知晓,更不知道齐家子孙刚出生就遭了毒手,被人任意丢弃,这么多年连一顿祭饭都没吃上,孤魂野鬼,不得安宁。”

顾氏说罢,两个婆子抬了个小棺椁上来,里面放着的正是被玉石的堂哥跟踪发现,又被顾氏派去的人找到的尸骨,尸骨外包裹的是那件被烧了一半的兜衣。

齐老夫人蓦地从椅子上起来,被林妈妈搀着的手微微发颤,她尽管已经大概的清楚来龙去脉,可再从儿媳妇口中听到这些,尤其是看到了那小棺椁,难掩眼底的惊憾。

方氏看了眼那棺椁:“卢姨娘不是生了戎哥儿,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顾氏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大嫂问得好,我也想请教一下卢姨娘,当年是怎么把魏姨娘的孩子抢过来,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又是怎么狠下的心,杀了自己的女儿。”

☆、第033章

顾氏的视线看向卢姨娘,是质问,也是痛惋,可卢姨娘嘴里堵着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声,她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个遍,最后还是定在了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身上,眼泪盈盈,泫然欲泣。

没等齐鹤瑞开口,顾氏率先让何妈妈把卢姨娘嘴上的布拿开,顷刻的,卢姨娘哭腔着喊冤:“夫人,您一早就派人来绑我,如今又说我杀人抢人,这样的罪我担当不起。”

顾氏指了指已经抬到卢姨娘身边的小棺椁,命人打开:“卢姨娘,你好好看看。”

生下来就死了,六七年埋在土里还能剩下什么,尸骨都是小小一具被裹在兜衣中,可卢姨娘不敢看,不论是心虚还是害怕,何妈妈压着她硬逼着看过去时,卢姨娘眼神不断闪烁。

当她瞥见那兜衣时愣了愣,猛地,卢姨娘浑身的血液冷了几分,她颤抖着嘴唇目光死死的看着那有烧过痕迹的兜衣,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云夏说谎了,衣服根本没烧完!

再然后,卢姨娘抬起头,压着急促的呼吸看顾氏:“夫人想说什么。”

“就算是不认得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卢姨娘也该认得这衣服才是。”顾氏料到她一张嘴咬死了不会承认,命人把刚刚从秀荷园里搜来的东西拿上来。

这箱子里放的都是齐敏兰和戎哥儿小时候穿过的衣物,原本这些留个一两件念想也就罢了,但卢姨娘要在老爷面前做个疼爱孩子的好娘亲,这些她亲手绣的衣服时不时要拿来用一下。

这些衣服上的绣花,尤其是早几年在戎哥儿一两岁时穿的,和兜衣上的一模一样。

戚相思看着箱子里那些衣服,她找不到的,顾氏轻而易举就找到了。

卢姨娘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婆娑:“夫人说这话可笑,我和魏姨娘亲如姐妹,怀胎时经常坐在一起刺绣,要说她那儿有我所绣衣物不足为奇,六姑娘小时候的衣服很多也都是魏姨娘所做。”

负隅顽抗,顾氏却偏要慢慢来,她摆手让婆子把帮着的云夏带上来,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早还清伶的人儿,如今却是憔悴的得婆子拖着走过来,双手被架着,松开时跪的比卢姨娘还要重。

乍一看让人心惊肉跳,云夏的嘴角肿着,被衣领遮住的脖子那儿还露出着淤青,卢姨娘视线往下,虚弱无力撑着地的手上是鞭子抽过的血痕,云夏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

“四月十八那日,你去镇水寺做什么了。”顾氏低头看她,云夏颤抖着嘴唇,眼底闪过恐惧,“奴婢......奴婢奉了卢姨娘之名,去镇水寺烧,烧衣服。”

“烧干净了?”

云夏摇了摇头,神情越发恐慌,林子里有鬼,一定是有的,要不然这兜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顾氏又问:“四月十三那日你又去干了什么。”

云夏抓着地,指尖磕着石子都不觉得疼,她一五一十的把卢姨娘吩咐她的事都说了出来,可问及卢姨娘为什么要她埋东西时她却不知道,她虽很早在秀荷园里当差,可进屋伺候是在卢姨娘跟着老爷回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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