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2)
吴维安沉声道,“所以当时臣坚决不从,谨向先帝陈述了三策。”
“愿闻其详。”
“先派大军击匈奴王庭,绝其根本。再策反西域诸国,联合发兵胁匈奴余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则置将士五万人,出据敦煌,与匈奴周旋,由周围郡供其谷食,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再退守泰州,此下计也。”
窦宪摩挲着指节,“看来先帝是选了你的中策。”
吴维安说是,“因为这缘故,在下数年间一直按捺着,不敢有多余的举动。唯恐匈奴忽然之间进犯敦煌,也唯恐圣上再提弃敦煌之语。”
窦宪想到他为这原因,独立承担污名近十年,心中肃然起敬。但毕竟是初次见面,他不敢即刻就相信对方,因此只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你说的话,我会留心。总之,一切等我去看过边防再说吧。”
第113章 深思
“吴维安的话,你怎么看?”回到房内的窦宪,舒了一口气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抬头问邓叠。
他想了想,谨慎地说,“那位太守出语,似乎很真挚。但在下还是建议将军先保留态度再说。”
窦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见邓叠面色疲惫,他温声道,“眼看着天色也晚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跟着吴维安去看边防。”
邓叠说是,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窦顺去接了一盆水过来,伺候着窦宪洗脸。
温热的毛巾带着腾腾的水汽贴上面颊,窦宪立刻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思绪也逐渐安静。
窦顺觑着空道,“待会儿世子沐浴完,写封家书回去报平安吧。离咱们上次寄信回去,都有一个多月了。”
窦宪听的心头一片喟叹。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么?
还记得上一次接到书信,是在巨鹿郡的驿站里。他欣喜若狂地拆开了火漆,但母亲在信上只简短地写了几笔,“家中一切安,勿念。”便没有了。令他一阵失望。
后来还是郭璜,知道他母亲素日里冷淡,恐怕不会愿意多与他有书信来往,他在外会忧心,另寄了一封信给他,絮絮地说:你母亲每日里修佛,身体康健...伯父仍未醒转,索性大长公主料理的精心,派人日日看护...宫中皇后安,现依贾太妃,并与二梁、申氏交好,孤立宋月楼...你走后一月,太常寺有星官上奏,彗星进犯天枢星图仍未消散。申、梁先后进言,所谓彗星并非指你,而指目前仍羁留京师的宋斐。圣上大惊怒,寻细事追贬了他......
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终于觉得一颗心放了下来。
有了母亲的细致调理,父亲的病应该会渐渐好起来吧。也许等到他从敦煌回去,父亲就能变的和过去无异。
而在后宫的履霜,他临走前已经费心安排好了半夏、蔡伦、王福胜在她身边。何况又有他在边境视察,刘炟看在这份上,必定不敢再轻视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除了窦宪自己。
而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他所能做的,不过是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过得更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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