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他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沈琼楼用笔饱蘸了墨水,提笔写下歪歪扭扭的第一个字:“皇上考校殿下,殿下应答不及时,臣这个当侍读的也有责任,该当一起受罚。”而且两个人一起挨罚总比太子独个儿挨罚传出去能好点。
殷怀瑜眼眶微热,低头笑骂道:“这是你自找苦吃,回头手肿了可别怨我。”
两人抄的头晕眼花,幸好下午李太傅来讲课,见让太子在院里罚抄实在不成体统,便请示了皇上才把两人放进来。
在教室里一下午总算缓了过来,殷怀瑜正想去看场猴戏慰劳一下自己,就见沈琼楼捧着书本子挡在他面前。
“臣有好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殿下,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对待老板和老板娘的儿子不能拎着领子逼他学,只好采用这种迂回的法子了。
☆、第14章
殷怀瑜没想到她来问这个,让他拉下脸来承认自己不会他可做不出,于是抬手摸了摸脑袋,急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沈琼楼得了皇后的指点,捧着书本子就堵住了太子奔向玩乐的大路,见他怔在原地,慢吞吞地催他:“殿下若是不会...我就去找别人问问。”
太子课业不行阖宫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但这不代表他就乐意当他面说出来,更不乐意自己承认,闻言差点跳起来,劈手就夺过她手里的大学:“小事儿而已,不就是一部大学吗,谁不会了!”
他夺过来随手翻了翻,没好气地道:“你哪里不会了,我讲给你听。”
沈琼楼指了指今天才讲的头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这句,还有后面的这些,几位太傅虽然讲的通透,但臣根基浅薄,所以两成都没听到。”
其实这也不全是虚言,毕竟她先天不足,已经算是输在起跑线上了,听课的时候大半都是云里雾里的。
殷怀瑜嫌弃她:“今天就讲了这几篇,你这大半都不会了,到底听的是什么?”
沈琼楼心里翻了个白眼,淡定道:“不比殿下天资聪颖。”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臣回家之后父亲每日必考校学问,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只怕要受家法。”
殷怀瑜本想着随便讲几句对付过去,闻言也没好意思让她回家挨揍,抓了抓头发,命人把灯点上,板着脸咳了声,操着公鸭嗓讲的磕磕绊绊:“这个...‘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句话的意思...哦,对了,意思其实是点明《大学》的主意,大学的宗旨,就在于发扬光明正大的德行...”
这般讲着讲着,原本记不大请的知识点渐渐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虽然不甚明晰,但往后讲了总算顺畅不少。
两人足足讲了有一个时辰,到了傍晚才算讲完,讲的很疲劳,听的更疲劳,匆匆收拾了书本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每天沈琼楼都会留下来‘请教功课’,殷怀瑜又拉不下脸来赶她走,更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会多少,但既然要给人家讲题,自己肚子里总得有墨水吧,只好把已经神游到九重天的心思收回来些,搁到课堂上好生听讲。
其实太子也不是没有想偷懒的时候,每当他推脱推诿推辞的时候,沈琼楼就心机地装模作样:“臣听闻三皇子功课不错,既然太子有事儿,那臣能否去问皇子殿下?听说他也跟几位太傅读着书呢。”
殷怀瑜立刻就炸了,撸袖子把她手里的书抢过来:“我来!”
沈琼楼暗搓搓地笑了。
这般日子久了,太子又不是傻的,自然也看穿了她的把戏,不过他现在自认是沈琼楼半个师傅,做师傅的怎好为这点事儿责怪弟子?
陈皇后那边也行动起来,但凡他功课有进步,就许他出去走走玩玩,若是退步了,那就连东宫的门也不准往出踏。
再说沈琼楼的课业进度也不慢,反倒让他起了好胜心,遂在课上更加用心,虽不说废了十成的劲儿,但也用了七八成的心思。
三位太傅见太子用心,也不吝啬言辞的夸赞,连带着皇上瞧见太子,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沈琼楼这些日子起早贪黑,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终于也瘦下来不少,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殷怀瑜得意洋洋地在她跟前嘚瑟:“你好歹也跟上的是同一堂课,这差的也忒多了些,怎么说我也教了你这么久,传出去我也跌份啊。”让你跟我玩心眼,好好挤兑挤兑你个丫头片子
沈琼楼:“呵呵,殿下天资聪颖。”丫的要不是我整天客串心机婊,有你现在嘚瑟的份儿吗?
她今日来的时候发现詹事府的学堂十分清净,几位太傅和伺候的人都没过来,她忙拉了殷怀瑜问,他兴致勃勃地答道:“今天父皇那边有国事要商议,三位太傅都告假了。”
太傅一告假意味着他俩也能放一天假,沈琼楼顿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正想告辞了回府睡个回笼觉,被太子挡在身前,嬉皮笑脸地道:“哎,别走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琼楼狐疑地看着他:“殿下要去哪里?”
殷怀瑜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走:“宫里有个专门练骑射的地方,我当初学骑射的时候常去的。“
沈琼楼站在原地不动:“殿下要去...皇上和皇后知道吗?”
殷怀瑜嘿嘿一笑:“自然是请示过才敢去的。”
沈琼楼这才放心,跟在他身后往扬威园那边走。要说这地方当初还是太.祖皇帝亲自督建的,为的就是让后辈除了文治,武功也不要丢下,诗书骑射都得样样精通才好。
这时候扬威园十分清净,只有宫里的下人再照看马屁,太子早就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打扮,取了张弓过来,伸手试了试弓弦,又张弓搭箭:“你瞧瞧这个。”
沈琼楼怕他误伤,忙不迭站远了些。
殷怀瑜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张弓瞄准,拉开弓射了出去,她探头瞧了瞧,准头竟还不错,按照现代的标准,目测得有个七八环。
殷怀瑜掸了掸袖子:“如何?”
沈琼楼狗腿地鼓掌:“太子英武。”
殷怀瑜把手里的弓箭递给她:“你试试。”
沈琼楼摆手退后几步:“还是算了吧,臣不会这个,您自己练吧。”
其实沈家行伍出身,不论儿女都学了些武艺傍身,但问题是原身会,她不会啊!
殷怀瑜笑嘻嘻地把弓箭往她手里一塞,又把人往前推了推:“试着玩玩呗,反正这又没人笑话你。”
沈琼楼飞镖倒是扔过,但弓箭还是头一次上手,努力回忆着上辈子看奥运会里头射箭运动员的样子,摆了个自认为很标准的姿势。
殷怀瑜正要嘲笑她几句,就见她手一打滑一只箭就射了出去,而且正中靶心!
他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可以啊,你怎么射出来的,一下子就中了红心,方才还跟我装没用过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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