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加入书签

“呵呵……这鬼地方,别说一辈子,估计我连一年都挨不过去,你就这么确信我不会拉梁兄问罪?毕竟他可是有官家照应,只要他能脱罪,我必然无罪释放,要死死一双,总好过孤单一人赶赴黄泉……”廖凡志背靠栅栏,掏出布包里的酒壶猛喝一口,砸着嘴暗道一声“好酒!”

“你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我陈青压根不屑来此告知,只需将罪名全推到你头上便是”陈青言之凿凿的回复,心里却不由开始打鼓,若是几日折磨便将一个人的精神击溃,他还真不敢保证之前的计策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嘿嘿嘿……有你这话就够了,转告子俊,兄弟一场,廖某的家眷就有劳他照顾了,也无需重建家业,只要找个安生地界保她们衣食无忧即可……带笔墨了吗?”廖凡志自嘲的苦笑道。

“带了,若是有什么写给家人的,我可以替你转交”陈青暗叹一声,得亏这人心性坚定,若非走这一遭,他岂会知道这死牢是如此磨人心性的地方?

廖凡志抖手,毫不犹豫的磨墨写下一封家书,折起后塞进信封递给陈青“定要送到爷媳妇手里”

陈青接过沉甸甸的信封,犹豫半晌才敢说道“其实我本不欲与你提,怕会给你希望再让你失望……我敬你是条汉子,便不与你打这些哑谜,若是子俊能脱罪,定会想尽办法捞你出来,只不敢保证能不能成……”

陈青犹豫着道出,没有希望何来失望?给了人期待若是再狠狠打回现实,到时怕是会一准发疯不管不顾的将所有事情全抖出来……为了梁子俊,陈青不敢冒一丁点风险,可廖凡志这般洒脱仗义,又让他做不来那般小人。

“哈哈哈……这还用你说?我和他相交多年,又岂会不通他心性?”廖凡志低哑的嗓音震的陈青脸皮微热,只呐呐开口应道“嗯,我远不及你与子俊熟识”

“你附耳过来……”廖凡志顾不得避嫌,趴在陈青耳侧嘀咕半晌,最后拍拍陈青肩膀,哥们般的说道“靠你了!我信得过子俊,便也信的过你,无论成与败,大丈夫都无憾于世!”

“你且放心,陈青定当信守诺言”陈青握拳轻捶胸膛,将拳头递与廖凡志面前。

廖凡志哂笑一声,嘶哑的笑了起来,朗声应道“你这爷们我喜欢!”

两拳相碰,真诚与义气相交。

不疑有他,廖凡志将一切都托付给陈青,而陈青也定不负他期待,会将一切身后事办妥。

第151章 外乡客

陈青转交家书后,便匆匆出了牢房。

青平县接连天灾人祸,引得民怨四起,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众多百姓拖家带口举着银票堵在县衙门口想要换银。

衙差挡了一波又一波,若非职责所在,连他们都想拿出廖记钱庄开据的银票换取现银。

何知县踌躇满志的吩咐下去“告诉他们,县衙只是暂管,待案件查清便会开通换取,百姓不必惊慌,官府不会私下吞没老百姓的血汗钱”

师爷皱眉深思片刻,便领命去办。

按说查封廖记乃是公事公办,百姓担忧家产实属正常,却远不到堵门换银的地步,这又不是倒闭,何须担心银子没了?

思来想去,师爷也只得将事情往坏处想,能煽动百姓闹事的除了大户,便只剩下犯事的梁廖二家。

昨个何知县才收到知府的亲笔信,今个就有愚民闹事,除了恶意撺掇,师爷不做他想……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县太爷堤防,也是存了私心。

朝中有人好办事,何知县只是芝麻大小的县官,此次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若非他在县城盘踞多年,也是不晓其中关巧。

微勾唇角,想明白其中关键,师爷立马含糊其辞的将县太爷交代的话转告给县城百姓。

本就将信将疑的群众,立即哗然。

人群中,煽动之人极尽所能的撺掇百姓讨要银子,若真是暂管,为何不许现场换银?难不成是贪官想要据为私有,假借查封钱庄私下吞没老百姓的血汗钱?

师爷眼见事态向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便假意跌倒,顺势放人入内……

一应情绪激愤的百姓冲入县衙讨要说法,连衙差都被自个家人禁锢在旁,自是没人会替何知县挡驾。

涉及到银子,再本分的老实人也会激眼,更何况眼下正值灾年,一应吃食用度全都翻倍上涨,待到来年开春,更是哪哪都要用到银子。

现银太过显眼,放在家里怕招贼,远不如银票携带方便易于收纳,廖记又是县里最大的钱庄,连商贾富绅都惯于在此存放家产,更何况寻常百姓了。

为求稳妥,大多人家都不惜花上少许托管费,只为舍小保大。本以为万无一失的钱庄,此刻都极有可能让辛苦一辈子的银子付之东流,大户尚且能稳居后方派家仆前来打探,寻常百姓则是火烧屁股的杀将而来。

县太爷被人群团团围住,刚安抚住群情激愤的百姓,又迎来一应大户管家。口干舌燥的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奈不住性子一抖官架,拿出县太爷的威风,直言他代表的可是朝廷,岂会做出贪没私产之举?若是仍不放心,明日一早县衙就代为开通换取。

得知确切消息,才让一干惶惶不安的百姓放心,人群中又窜出声音,直道县太爷仁义,他们名日一早便相约前来换银。

何知县待人走光,才一屁股摊在太师椅上,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局势一下子全乱套了?若允诺开通兑换,没个三五天甭想将银票换完。

况且换银非是目的,廖记立庒上百年,其资产早已不可估量,不光附近乡镇有大量主顾存银,就连背井离乡的旅人或行商走贩都惯于将银子存在廖记。

一旦廖记倒闭,过个三年五载这些存根早已不复存在,即使找上县衙那也是死无对证,这大笔银子的最终去处,自然无从查证,只需将罪名全推到入狱的廖家头上便是。

可让何知县没料到的是,不光寻常百姓上门换取小额银票,连大户人家也早早派了家丁,拉来马车往家运银。

怪也怪何知县平素不良,这其中的门道,平头百姓或许不晓,贼精的老爷账房又岂会不知,何知县的私心,就如同在秃子顶上找虱子,再显眼不过。

怕何知县贪的太多,忙不迭的赶着前来换银,就怕轮到最后自家无银可取。

县衙主事忙的焦头烂额,一应衙差也是叫苦连天,银子那可是实打实的沉,从廖家搬来时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此刻再一转手,不光体乏,更是累心。百姓人头攒动聚在门外,虽是规规矩矩排了队,却免不得要再三催促想要尽快换取。

托人走关系的插队换银也让一应差爷烦透了心,接连忙过三天,才将本县银票换完,得信赶来的外县人士,则是刚取了现银便忙不迭的送去其他钱庄,就怕怀揣重银,回程路上再被洗劫。

何知县眼见满屋的金山银山日益减少,痛心之余也只能暗怪小人作祟,否则这大笔的脏银岂会如同流水般逝去?

不待何知县肉疼,主簿就前来告知,说是有位外乡客前来换银。

何知县无力的摆摆手,只道自去换取,这等小事别来扰他。

主簿本就是何知县心腹,此时早已急的满头是汗“老爷怎还这般清闲?那可是三十万两大票,搬空库银也凑不齐数量!”

何知县讶异抬头,口气不善的气道“区区三十万两而已,慌什么……你说什么?三十万两?”

乍一听三十万,何知县还没怎么过心,毕竟这两日光大户提银就不只这数,更合论赌坊和商贾前来兑换的数量了,可眼下大票基本换完,廖记库存早已见底,这会儿又冒出大票,岂不是真要搬空才肯罢休?

不待何知县痛心疾首,主簿便咬牙提示“是金子!三十万两金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