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阿爷,我这肚子都饿扁了,啥时候才能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啊?肚里没油读书都没力气,手脚没劲写的字都七扭八歪”陈平咬了一口窝头咽下,这玩意哪比的上馒头好吃?强吞下扎嗓子的窝头,陈平怀念起在省城的日子。
那时候日日饮酒作乐,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偶尔还有美女作陪,那才真叫享受。哪像在家里日日对着爹娘,吃这难以下咽的粗食?
明年才会再次举行乡试,他还得再忍一年才行,这次去定要多带些银两也好同那几个富家公子好好联络感情,即便考不中秀才若得他们提携,他就不用窝在这山沟里日日受穷了。
“还不是因为你欠的债,才让家里连年节都没捞着油水吃?”苗仁翠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憋得慌,连饭都吃不下去。往年好吃好喝养的那身肥膘都跟着掉下去不少。
“要不是阿碧的聘礼送了几担粮食和家用,怕是连年都过不去了”陈阿奶也放下碗,哀叹一声。
“都赖我行了吧?你们也不想想,我借那么些银子能是胡花了吗?这在省城哪样不需要打点?县城里那于公子才学不如我,却能考中秀才为的是啥?还不是因为他家有钱?给巡抚大人的管事送了银子,得了门路这才高中”陈平嫉妒的丢下筷子叫到。
一家子都是泥腿子出身,哪懂这些门道,自是陈平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真当陈平之所以没考中秀才,就是因为没送礼的缘故。陈青就算知道科举制度也不会说,免得没人信还要无辜挨顿数落。
“若是我也有钱打通门路别说秀才老爷,就是考个举人都不成问题,等成了举人老爷再花钱捐官,咱家也是官宦人家了,走哪都得接受乡民见礼”陈平一脸向往的说道。
“咋当官还要花钱啊?”陈老大诧异叫到,他还以为只要考中举人就能当官,不想还得花银子捐官,这捐官又是个啥意思?
“当然,不花钱哪会安排你做官啊,阿爹,不要眼光短浅,那银子岂是白花的?捐了官最次也能做个县衙里的主簿,若是银子花的多就连县老爷咱也做得。那县老爷你还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给送银子,人家还不见得搭理你呢”陈平开始给爹娘灌输捐官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写小短文写嗨了,这天幕后的小家伙们又将小吹堵在电脑桌前,暴力的扯到地上调教~
就关于如何舍弃脸皮撒娇卖乖的训练……
“来,左手握拳举起来挠一下”小梁梁用扇子狠狠抽了娘亲一顿。
“呜呜……”小吹照做。
“妖娆点,不然哪会勾来小妖精?”小廖又掺一脚。
“你个打酱油的老来露什么脸?”阿青拍飞。
“肚皮露出来,求抚摸~”小梁梁用暴力征服反抗的娘亲。
“娘亲,加油!”阿青握拳鼓励。
“求……求虎摸~”小吹躺在地上露出肥肚肚,哗啦啦流下一滩泪水……
第26章 捐官的代价
陈平自知没能力一级级考上去,别说科举要过了朝考才能分配官职,他就连乡试都没信心考过,自然不敢说实话,胡乱编个理由蒙混过去。
“主簿是啥官职?有里胥权利大不?”苗仁翠眼睛发亮的问道。
“里胥是管理乡里事务的公差,连里正(乡官)都是知县任命,根本用不着功名。主簿可是辅助知县老爷管理土地户籍的官职,油水大着呢,可惜若是能多捐个万两银子,做个县官,那全县城都是咱家的了”陈平不无遗憾的说道。
“哼~”陈青低头闷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还妄想当县官?
“你懂啥!”陈平听见陈青这声冷哼,不免心里一虚,故作强势的叫到。
陈青懒得搭理他,喝完碗里的苞米面粥起身去厨房刷碗。也不再理会那一大家子的热议。
苗仁翠最后得知捐官最少也要千两银子,县官更是万两难求,不免泄气说道“咱家啥条件?哪有那么多银子捐官?况且那也得是举人老爷才有资格捐官,你若考了举人老爷就算不当官也是乡里顶顶有名的人物”
“那我明年去科考,总得上下打点一番啊,不然别说举人老爷,就连秀才都考不中”陈平立马趁热打铁期许的看着阿娘。
“还要钱?咱家还有50两外债没还清,上哪给你弄银子去?”苗仁翠也不畅想了,一谈到银子,立马炸庙。
“才一年就还上40两,以后也就多花几年时间就能还清,我若考了秀才,那将来才有机会做举人,做县老爷!阿娘就我这一个儿子,以后不靠我还能靠谁?现在舍不得银子将来哪有机会过好日子?”陈平一脸失望至极的说道。
苗仁翠也不吱声,她虽是个妇人,到底盼着儿子出息,将来自己也跟着沾光,可是银子要去哪借?就算陈青再能干,等阿碧嫁人家里也要短上一份收入。那40两还是卖陈碧的钱哩,就算把陈青也嫁出去,也不够补窟窿的。
这顿饭全家都吃的没滋没味,陈平更是对这个穷家怨念颇重,若他能投生在好人家,怎会为了前途如此发愁?
陈平的妄想过于不切实际,但眼前的春耕却是当务之急,陈青借到牛将水田先翻耕一遍,又打好拢,播下种子,待长成秧苗,这才注水灌地。
种植水稻很麻烦,每个时期需水量都不同,有时田面需要浅水,有时不需要水层,以水调肥,以水调气,以水调温,干干湿湿,状根保叶,才能提高产量。
这些种植水稻的经验,陈青学了很多年,打从父亲还在时就听取经验,直到自己亲自种植才知道这种地也是门学问。后来跟大伯学,跟村里种的好的人家学,结合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现在陈青已经能把田地打理的很好,不需旁人指点,只要观察水稻的生长状态就知道该添水还是该放水了。
忙过春天,夏季又到了植被疯长的季节,田里的草一茬接着一茬窜出来,古时又没有抑制杂草的药物,只能靠人力一点点清理。往往是锄完一遍,回头一看,最开始锄干净的田地又长出小腿高的杂草。
陈青又被晒成了小麦色,结实的肌肉随着汗湿的衣衫一起一伏突出体外。田里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日都能见到弯腰除草的庄稼汉,赶上这个时节,家里劳力少的人家,连妇人都要下田除草,壮妇也顶的上半个劳力能帮忙打理田地。
陈碧每隔一个时辰会往地里送回水,陈青搓掉手上的泥,接过妹子递来的水碗仰脖痛快干掉,一抹嘴,又转身迈入半腰高的麦田。
晚上回到家,洗了个凉水澡,陈碧帮陈青捶腰,缓解肌肉酸痛。
陈青咬牙忍着,疼痛过后又是通体舒畅,劳动真是痛并快乐着,只要看到田里绿油油的作物,整个人都感觉相当充实。
没一会,陈青就沉沉睡去,疲累的身躯需要用睡眠恢复体力,第二日天刚亮,陈青又早早爬起来,赶着日头没升上来时进山采药。
每年陈青都有4个月是不接活的,春耕,除草,秋收都没时间刺绣。即便如此,每年绣活的收入也相当可观,去年冬日还接了个大活,赶得上一年积攒的银钱。
那副延年益寿据说县老爷很满意,还多给了2两银子做打赏。陈青不知店里接这活能挣多少,他只关心自己能收到多少工钱。但凡开门做生意的都是唯利是图,绣工挣得钱只是小头,真正赚钱的还是店铺老板,但即使是这样,陈青也很满意,不然就算他手艺再好,接不到活还不是一文钱都赚不到?
现在手里的钱足够给陈碧置齐嫁妆,陈青预计今年冬天再勤快点,也能给妹子塞上点体己钱。
自己不在身边,总担心妹子委屈了,万柳屯离陈家沟坐马车也得一个多时辰,若是步行,得快走三个时辰才能到。
而且乡村之间来往不便,自己若是想去瞧瞧妹子,光在路上来回就得花去六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一夜。除非借车,否则就得露宿野外。
虽是远嫁,但远嫁也有远嫁的好处,以后妹子嫁去万家,也能同大伯一家少了联系,免得大伯娘没事去骚扰妹子惹恼婆家,若不是考虑到这个原因,陈青还真舍不得妹子离他那么远。
陈青也有自己的打算,等妹子嫁人,他可以去镇上或县里寻个活计,过个几年攒上些钱购置一套房产,也就彻底脱离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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