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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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该换药了。”正在此时,端木带着几个端托盘的侍女走了进来,见纹铄眼圈红红站在那里,忙向她使了个眼色。

“定是你将她带来这里的,让她走。”不周站起身对端木道。几个侍女见自家公子发了火,忙避到两旁不敢出声。

“公子……”端木心中焦急,他在不周身边时日已久,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只这位爷的性子实在够别扭。受了人家一剑心灰意冷连伤都不好好养,如今好不容易将人带到他的眼前,却又要往外撵,真是不可理喻。

“让她走。”不周咬牙道。

纹铄反身就向外跑去,根本不理会端木的喊声。

“我的爷,小姐身上还带着伤呢!她与九凤对了一剑,内伤不轻啊!”端木道。

不周微愣了愣,怒道:“紫微在做什么?怎会让她受伤?”

“紫微帝君以小姐为饵诱九凤前来,本以为万全却没想到还是伤了小姐。”端木道。

“该死……”不周身形一闪已追了出去,留下满脸狡诈笑意的端木与目瞪口呆的侍女们。

纹铄受伤不轻并不是假的,如今受了这等委屈更是胸口滞闷、气血难平,哪里跑得快,刚出主院便被不周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纹铄,将正向前行的人儿拽得一个趔趄,重重撞在自己的胸膛上。不周亦没想到,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青衫隐隐透出血色。

纹铄脸色更白,用力挣扎着想逃脱他的钳制,直到不周闷哼出声。纹铄这才发现自己推在他胸膛上的手隐有血迹,惊得傻在当场,想起那日他所受的伤,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周以为她内伤加重,以手贴住她的后心,灵力狂涌而入。

“住手,你不要命了?”纹铄再度挣扎起来,却不敢再碰他的伤处。

“我要命来做什么?”不周堵气道。

不周的灵力源源不断流进纹铄的体内,治好她的内伤,却让她的身体抖地更厉害,最后纹铄终于忍不住,带着泣音哀声道:“不周,住手,我错了,你快住手。”

“你还肯担心我?”不周将灵力收回,神色漠然。

纹铄却在他的语音中听出了一丝伤痛,想起那日在昆仑山,他暗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悲伤,只因她不记得他了……

“不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忘了你。”纹铄明显感觉到不周的身形一僵,怕他一怒之下再度甩开自己,反手抱住他的腰急得乱语道:“纵没有以前还有以后,我一定会记住你,绝不敢再忘。”

不周神色略缓,纹铄忙道:“我们回去,给你好好包扎一下伤口。”

纹铄虽是说要让不周好好包扎一下,但也没想是自己给他包扎,奈何这位妖神大人根本不肯让侍女近身,端木又一副自己是木妖干不得精细活的样子。纹铄无奈只得自己动手,待红着脸给不周脱下外衫后,纹铄整个人都严肃起来。青衫之内用来固定用的细绢带整个都被血浸透了,一层层解下后伤口更是可怖。纹铄咬唇,她知道神剑所伤的伤口不宜痊愈,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重。

其实也并不像纹铄所想,不周的伤势这样重,确是如端木所言,他根本不肯好好处理伤口,端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去酆都城抢人。若要仔细说来,他心底是感谢九凤的,若没有九凤,他也不可能轻易自紫微手下将纹铄带出。如果没有纹铄,不周这次是否能平安度过,他心里真的没底。

纹铄在端木的协助之下给不周的伤口做了处理,又在自己的乾坤袋中挑选了最好的伤药,细细涂在伤处,才取来新的细绢将伤口包扎妥当。不周身形健硕,伤处又是在胸口,纹铄忙碌完额上已见了汗。

“这母亲炼的丹药,对内、外伤皆有好处,你吃一颗。”纹铄自乾坤袋中翻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不周。

不周看都没看一眼便放进口中,纹铄愣了一下才想起递过茶水,不周却不接,纹铄哭笑不得地往前凑了凑,将水送自他的唇边,不周这才就着纹铄的手饮了一口茶,将药吞下。

“去给她安排住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周向端木吩咐道:“对了,别忘了给她准备吃食。”不周与端木是早就辟谷了的。

“是。”端木躬身应喏,心里却又是欣喜又是酸涩,这对冤家真是能折磨人啊!如今是在凡间界,哪里会少了吃食,便是他也都快与凡人一般一日三餐了。明明已为她想得周到,却偏偏要冷着一张脸来。

纹铄见不周脸色苍白无血色,心里有些担心,道:“我没事,反倒是你失了那么多血,要好好休息才是。”

不周却冷下脸道:“去休息。”

纹铄咬咬下唇,似乎也能习惯不周的说话方式了,这句应该是关心吧?……

☆、第24章

纹铄潜退了一众侍女,独自泡在温泉里,身体放松下来神思也跟着飘忽不定。不周受了这样重的伤,端木一定会守在他身边,她刚刚有仔细看过,身边的侍女虽多但不像有灵力很高的,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定不会是她的对手。稍远些有侍卫巡查,看身上灵力波动也不是很强,院子里又不像有结界的样子,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逃离这里?

“这世上只有小姐能伤我家主人这样重,当然也只有小姐能照顾他。”端木的这句话,毫无预兆的在脑海中响起。纹铄低头看向腕上的小剑,他依旧带着一抹血色,是不周的血……纹铄忍不住自问,端木说请她照顾不周的时候,她那样轻易就答应下来,除了知道端木不可能放她走以外,是不是也存了想要见他一面,看看他伤得怎么样的心思?

自那日见过他之后,那双暗绿色的悲伤眼眸便在她脑中徘徊不去,像他那样冰冷的性子,竟也会将一女子深埋心底,十万余年,不肯忘或是不能忘?

纹铄用力咬了咬唇,不行,她得想办法回去,如果她被端木掳走的消失传回中天,不知母亲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她自幼体弱,儿时更是时常生病,每次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睁开眼睛总能看到母亲担忧地守在榻旁。想到这里纹铄悄声起来,怕惊动守在外面的侍女,并不去取搭在屏风上的衣物,而是自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乾坤袋,翻出衣衫快速穿戴起来。

“小姐,可要用些水果?奴婢给您送进去可好?”许是纹铄许久没有声音,屏风外传来侍女试探的声音。

“不必,我不喜沐浴的时候有旁人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纹铄以淡淡的声音回道。

侍女应了声喏,便再没了声音。纹铄胡乱理了理衣裳,来不及将长发弄干,掐了诀化作一缕风自侍女身旁飘过。

“诗诗,咱们家公子伤得这么重,偏又不肯好好疗伤,他会不会有事啊?”侍立在屏风外的侍女青青悄声问道。

“公子伤得确实很重,据说是被神剑刺中了胸口,又受了中天两位帝君的全力一击。你没看见端木老祖将公子带回来时,公子奄奄一息的样子,把大家都吓坏了。不过现在好了,自从小姐来了以后,公子都肯吃药、包扎了,定不会有事的。”诗诗安慰道。

“小姐真是咱们公子心尖上的人,你看白日里小姐给公子包扎伤口时的样子,让伸臂就伸臂,让吃药就吃药,我还从未见过公子这样听话过。”说完话,两人都忍不住痴笑出声。

诗诗叹了口气道:“要说公子也是可怜人,仙草化形注定没有亲族,也无人可信,这些年不知多少次险死还生,还好现在有小姐,还有端木老祖。”

纹铄化作的清风顿了顿,却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外飘去。

两个侍女互视一眼,青青蹙眉焦急道:“怎么办?都按老祖安排的说了……”

“别急,老祖自有办法。”诗诗说完便示意她禁声。

纹铄将将飘至中庭,便听主屋处一阵嘈杂,驻足细听,有一个女声,因为声音有些尖锐,所以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快叫老祖来,公子的伤势又加重了。”便这一句让四周更乱起来。纹铄的心跟着猛地一揪,人便立在那里,再无法动弹。

“四处寻不到老祖,这可怎么办?”几个侍女,慌作一团。

纹铄双手掐诀,撤去了隐身,低头见自己穿戴还算整齐,便快步向主屋走去。

“小姐。”几个侍女见了纹铄如见救星,急急上前行礼道:“公子不知为何突然伤情加重,吐了两口血,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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