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温洋继续问:“多久了?”
周敬年道:“一个多月。”
那这不是自己离开多久就工作了多久?温洋想说不过是一个小男生,怎么就犯得着让你一个大少爷这样?但是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犯得着犯不着的,他一个外人从何评判呢,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温洋所有关于周敬年的印象,都是从别人口中打听来的:乖张、纨绔、同性恋。
然而短短几次与周敬年的接触,他觉得果然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面前的这个少年,沉着冷静,虽然表情与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却绝不敷衍,没有纨绔普遍有的那种高高在上。同性恋这个圈子温洋是知道的,不过大多都给他不好的感官。所以最开始接触周敬年,他将那些打听而来的印象词一一套在了对方身上,便以为他和那个圈子里的人差不多一个样。
到此时,温洋才终于正眼看待周敬年了。
他转移了话题,提到了这次来的目的,说:“曾荣已经被抓进去了,再过一个月就开庭审判了。他家那位亲戚也被上面调查,十几年的牢饭是少不了的,曾家还抓进去好几个。最近曾家的住址被不少社会人士摸到了,门前天天被人泼粪砸臭鸡蛋,曾家算是完了。”
温洋从周敬年这里得到消息后,他自己先去查了查,没想到就被那也正在私下调查的小民警注意到了。温洋被对方找上门,温洋就撒了个谎,说之前他和曾荣起了争执,当时曾荣喝醉了,口出狂言将此事漏了嘴,虽然对方及时住嘴,但温洋还是起了疑心,他和曾荣有仇,自然不遗余力地想找出对方的把柄来。
那天晚上他们打架的事派出所都有记录的,这一点只要小民警自己查一查就能知道,而对于曾荣到底说没说狂言的事,那就得问当晚所有参与打架的人了,只是小民警这本就是私底下的动作,并不敢打草惊蛇,便在温洋不露痕迹的引导下,将自己所有的猜测怀疑一步步证实,等拿到所有确切的证据,他才向上辈子那样,将事情爆了出来,只不过提前了几个月时间。
曾家完了,温洋这边支持的人就如愿顶了上去,他也在对方眼前挂上了号,虽然是商人之子,但以后自己想创业了,只要在丽城这里,路肯定要通畅许多了。
和小民警一起找线索的那段时间,小民警对他也有怀疑,将他看的紧,温洋并不敢联系周敬年,所以这么久了才来这里找周敬年。经此一事,温洋对周敬年的手段也有了些许信服,这人不动声色的,就知道了这么劲爆的消息,虽然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说出来而已,跑路的是自己,但这就是所谓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吧。
温洋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他家实力就在那里,在怎么也越不过柳枫和周家,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做事。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这文上辈子也不是渣攻贱受哈,前世的番外我会写,不过估计得等完结之后。
第22章
周敬年和温洋说了几分钟话就出来了。
这个时间段酒吧里正是忙的时候,服务生们基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李哥对他格外关照,像他这样偶尔摸几分钟鱼对方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也不能太久,不然别的同事会有意见。
周敬年下楼的时候,借着高度在一楼大厅里搜寻了一圈,看到方争正站在角落的一桌散台边,一个画着烟熏妆,嘴里叼着烟的小姑娘,明明个子不高,却偏偏要将胳膊搁在方争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那小姑娘笑得倒是开心,还伸手去掐方争的脸。
周敬年阴霾了一瞬,看到方争躲开后才稍微好了点。
等方争回来后,周敬年问他:“你刚在和那个女的说什么?”
方争笑了一下,低头拿酒,“她让我帮她要你的联系方式。”
周敬年道:“你给她了?”
“没有,得先问你啊。”方争说。
周敬年看着始终不正眼看他的方争,沉声道:“回绝了吧,你知道我只喜欢男的。”
方争点头,端着酒又走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如既往地沉默,在快要到方争家的时候,周敬年忽然停了下来。
方争正想着事,车子忽然停下让他的脸忍不住撞到了周敬年的背上。
“怎么了?”方争揉揉鼻子,双脚撑地,疑惑不解地看着周敬年。
周敬年单手掌着车头站在那里,他看着方争,道:“我们谈谈。”
方争动作一顿,拉了拉书包带子,“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心底蔓延出心疼的情绪,仿佛有铁锤一下一下的砸下来,周敬年伸出手,抚上了方争的发顶。
他大可以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让方争放松防备,但是这样不好,会像上辈子那样给予方争长时段的紧张,情绪持续紧绷,这样他累了。周敬年知道方争心里掩藏的所有不安与彷徨,也看出方争此时的紧张。
“我喜欢你,你知道,你也明白。”周敬年说,他轻轻地揉了揉方争的头发,“我感觉得出,你对我也有感觉的,只是你还不信任我,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要有压力,你只需要看着我,看我怎么做就好,好吗?”
他嗓音轻柔低沉,合着夜色似呢喃细语,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
周敬年的突然告白让方争愣了几秒钟,他将那颗萌动的心生生按住。他正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应对,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却随着周敬年的动作和低语,慢慢地放松下来。
方争从来没和谁这么亲密默契的相处过,你说的话对方轻易就能懂,他的一个眼神自己也能体会出里面隐藏的意味。辛苦的兼职奔波,早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周敬年对他的种种暧昧他都看在眼里,他和周敬年之间早就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
但是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方争怕这只是对方心血来潮的一次玩乐。他有无数次想要开口和周敬年说清楚,但他也怕自己拒绝后面对他的就是周敬年与他的决裂、疏离。
只是想象中的决裂没有到来,那层窗户纸也并非那么可怕。
方争过早地背负着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过重的压力勉力前行,金钱、亲情、友情,这些东西方争从小拥有的就很少,亲情靠不住,金钱只勉强混个温饱,友情上他的人缘看起来很好,但基本也止于点头之交,至于从前尚未规划的爱情,从他察觉自己性向那一刻就成了奢望。
其他人总说周敬年可怕,但此时的方争认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周敬年还要温柔的人了,他什么都懂,像朋友一样与他相处,又像亲人一样对他无限包容。
方争搓搓发酸的鼻梁,嗓音沉闷:“可是我暂时没办法给你答案,也对你不公平。”
方争忽然有点讨厌自己,明知道周敬年喜欢自己,但是他因为害怕就不想给予任何回应,却又不想和对方断了来往,这样子平白地给对方希望。
周敬年道:“我等得起。我追求你,这本来就是我需要努力的。”他打了个比方,“就像雄鸟求偶时,也需要先搭一个漂亮的窝出来才有可能求得雌鸟的青睐。”
方争没好气地反驳:“你才是鸟。”
一句话,两人僵持大半个月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车子重新动起来的时候,方争还有点迷惑,周敬年向他告白了,他虽然没有答应说在一起,但他的答案却是答应了周敬年对他的追求?
眼角晃过路边一盏又一盏的灯光,方争仰头看着前面这人的背影,他比一般男生要高大,更沉稳,他说他做你看,他所表现出来的真诚,完全超过方争对他对感情是否认真的臆测。
于是,这许久的犹豫徘徊,终究是没压过他心底那点微弱却又坚定的渴望。
就赌这一次吧,方争劝自己,你要仔细地看着,看他对你的沉迷,看他对着你时而感到欢喜的种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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