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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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梁鳕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在她眼里更像是涂鸦作品的公式多年后为温礼安创造出了巨大财富,让那位从天使城走出来的穷孩子被世界所瞩目。

把被她弄乱的物品一一回归到原来样子,再把半截楼的风扇搬回书桌。

打开风扇,把半干的头发一一拨到左边肩膀上,微微弯下腰,让头发呈现出垂直往下的瀑布状,长长的发丝在风的鼓动下如一缕一缕散开的海藻。

台风扇只有三成新,风页每转动一圈都会带出噪音,那噪音大到都把开门声都掩盖了,以至于她回过头去看到安静站在一边的温礼安时……

风扇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风扇插头被从墙上打落,与此同时一只手快速拽住被卷到风扇里的些许头发,风扇停止了转动,她少许头发发末被夹在正中央位置。

保持之前回头看的姿势梁鳕看着忽然而至的人。

童年时代,“风扇工厂一名女工在制作风扇过程中头发连同头皮都被卷进风扇里”这样传言在头发被卷走的第一时间来到她脑子里,让她在这个闷热早晨毛孔一个个悄然展开,竖立。

他轻声和她说着。

“不要乱动。”

“好。”

一动也不敢动,片刻。

“把头靠过来一点。”

“嗯。”

“再靠近一点。”

“嗯。”

“能不能……再靠近点。”

“好。”

太阳出来了,铁皮屋顶此时像被包上一层锡纸,第一滴汗水从额头滴落,落在她手背上,她的手正紧紧抓住昨晚一直挂在墙上的工作服,她的脸紧贴在工作服主人的胸前。

回过神来,梁鳕大大倒退一步。

地板上有少许被剪落在地上的头发,被打落的电风扇插头有气无力,周遭还残留电线短路时特有的难闻味道。

温礼安正在洗手,从在便利店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时间里,她对于他来说是一场灾难吧?

把他的床霸占了还不够,这个房间唯一完好无缺的应该是那台电风扇吧?好了,现在她也把它弄得残缺不全了。

站在温礼安背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温礼安没理会她。

梁鳕擅长于溜之大吉,嗯,这话是塔娅说的。

这会儿,好像也没别的事情了。

“我……我走了。”

刚想移动脚步,温礼安就回过头来。

好吧,好吧。

“电风扇我们家刚好有一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温礼安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最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鳕的人生好像就尽剩下这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半新不旧的耐克鞋停在距离她十几公分所在,低低的声线从她头顶上传来:“早点我多买了一份,离开时记得锁门,锁完门后把钥匙放在门槛下面。”

那时梁鳕有点恍神,好像回到熟悉的旧日时光。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在悠长小巷尽头中传来,到她窗前时戛然而止,她在心里倒数,倒数到一,有人轻敲窗户,隔着薄薄一层木板传来压低的嗓音“我给你买了早点,待会记得拿。”

等自行车铃声远去,打开窗户,手摸到君浣专门制作的那只小竹框,沉甸甸的,咧嘴笑,手再想往前一点就被抓住,装模作样挣扎着,娇嗔“讨厌”。

她以为那句“讨厌”在岁月的冲击下已然不知所踪。

恍然抬头,房间已是空空如也。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牛奶和面包,牛奶是袋装的,面包色泽一看就是刚刚出炉。

按照温礼安说的那样,锁完门,把钥匙放在门槛处。

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房子的主人叫温礼安,不叫君浣,君浣死了,温礼安就变成了什么也不是,她和他没任何关联。

温礼安住的地方距离梁鳕住的地方走路也不过七、八分钟时间,站在自家门口,碎碎念一番,推开门。

地板、桌子、厨房擦得干干净净,水壶下压着纸条。

这是梁女士一贯的手法,纸条无非是类似于“小鳕,妈妈去朋友家住几天”这样的话。

梁姝哪里有什么朋友,她看不起别人别人也同样看不起她,所谓朋友家差不多是澡堂之类的,交一点钱脸皮厚一点就可以暂时打发几天。

几天后,要么是自己回来要么是梁鳕去接她,然后各自都极有默契地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下午三点半,梁鳕按照拉斯维加斯馆贴出的招工告示出现在面试点。

面试的人很多,从办公室门口都排到走廊,梁鳕拿到的号码牌为四十五号,走廊队伍长度还在增加。

面试点和拉斯维加斯馆就只隔着一个篮球场,从走廊处可以看到它的全貌,涂鸦、铁网、哈雷模型是这座号称天使城第一娱乐中心的特定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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