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曾经的陈昭也不是没用委婉的方式对赵真表达过自己的情意,只是这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过于的迟钝,迟钝到令人捶胸顿足。
彼时在军中,赵真早就习惯了吃苦,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独独在吃方面她还存有几分孩子气,有点挑食,过分的爱吃肉和甜食。
陈昭到了军营不久,便知道了赵真十分看中伙头营的路兴源,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腰里别的袋子里总装着他做的零嘴,她每每外出回来都不忘给路兴源带东西,在路兴源面前她总是嬉笑讨好的样子,比任何一个人都亲近,甚至军中的人都在说路兴源是赵真的心头宝,宁可得罪他不能得罪路兴源。
起初陈昭并不在意,后来和赵真渐生情愫之后也有了妒意,加之他和赵真生了误会,她若有若无的远着他,每次回营先去路兴源那里,在路兴源那里的时间比他这里还多,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是被冷落了的正夫,而他的妻子就顾着专宠小侍了。
陈昭那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对于感情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但也懂得赢回她的心,要从她喜欢的事情下手。
可偏偏陈昭在生火做饭这种事情上极其缺乏天赋,他将自己私房钱拿出来买通了火房的伙头兵,学了整整三日,都没做出一道像样的菜式来,手上却被烫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惨不忍睹。
赶巧那个时候齐国公到回营,叫他过去说话,看到他的手难免要问起缘由。
当着赵真的面陈昭不好说自己为了讨她欢心学做菜,便吞吞吐吐谎称自己思念故乡的菜肴,想尝试着自己做。
齐国公早就听说陈昭在营中受欺负,见他这副样子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把主事的路兴源叫过来大骂了一顿,骂路兴源纵容手下的伙头兵欺凌陈昭,让堂堂的王爷自己下厨。
路兴源也是百口莫辩,最终跪在他面前磕头谢罪,陈昭越解释反倒是让齐国公越误会,最终只能闭嘴。
赵真当时没说话,回到帐中便和他发火了:“陈昭,你倒是会装可怜!路兴源到底怎么待你的,你心里明白!他性子和善从不是个欺凌人的人!我明明白白和你说,我与路兴源之间并无私情,我一直敬他如兄长,你犯不着这般陷害他!亏我之前真以为你在营中饱受欺凌,现今想想不知道有多少是你装的!”
陈昭当时是满心的苦水说不出口,好一番解释才让赵真相信他不是故意陷害路兴源的,但也没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毕竟真心被辜负,说出来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还是不提为好,从此以后便也不再踏入火房半步。
赵真动了动嘴唇,试探道:“陈昭,我记得你在军营里也做过一次菜,该不会是……”
陈昭拨弄了下桌上黑乎乎的点心,有些无奈:“是,那次也是给你做的。”
赵真无声的点点头,现下不用他解释,她也觉得是自己当时误会了他。
陈昭自嘲道:“其实当时我想学好了做给你吃,但是那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被你那般误会了,更是不愿承认自己满腔真情被辜负,其实心里也是妒忌路兴源妒忌的很,你我夫妻,可你却更信他一些,为了他而斥责我,当时我也很生气。”
赵真动了动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昭抬眸看向她,继续道:“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我也不怪你误会了我,我现下不过是看到了他的儿子,想起了旧事,心中有些不服气,想把当初的面子找回来,这点心我定会做出来的。”
赵真还不知道原来陈昭是这个这么锱铢必较的男人,这种事情他记了这么久,现在还想从人家儿子那里找回面子。
赵真劝他道:“其实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所长,也会有所短,你也不该把功夫浪费在这上面。”
浪费?他现在有大把的功夫可以“浪费”在赵真身上。
“这不是浪费,你也不必觉得负担,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证明我自己,又不是因为你。”他说到这一顿,从袖中拿了个瓷瓶递给她,“好了,不说这个,我叫你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赵真听了他前半句,有点不高兴,伸手接过瓷瓶,疑惑道:“这是什么?”
陈昭别开脸似乎有些难为情,压低声音道:“避子丸,事后服一粒便可,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要孩子,这个不伤身,是我让人特意寻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不想要孩子啊?他暗地里又在盯着她吧?赵真脸上掠过一瞬的不悦,将瓷瓶还给他:“不必了,我吃过药了。”
陈昭没接:“你留着吧,未雨绸缪。”言下之意便是,我们以后还有的是“雨”下呢。
赵真一听这个,呵呵一笑,嘲弄他道:“但愿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然这药就可以省了。”
第三十六章
由于是神龙卫第一次集结,训练的第三日由特训改为了考核,将为他们这三十名精兵做一次排位,第一次排位可谓至关重要,前十位和后十位的命运也将截然不同。
赵真站在队伍里,心中燃起许久未有的豪情壮志,在后宫之中,这种澎湃的感觉已沉寂了数十年,偶尔在梦中才能回忆起来,如今终于得以破笼而出,不可谓不激动。
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等一项项比过来,甲等的牌子一个个被挂在她的名字下,这种畅快的感觉可比坐在后位上被高呼千岁享受多了。
她这一生所追求的,从不是高高在上的虚名,而是名副其实的征服,是战败天下豪杰,在孤峰之上傲视群雄的骄傲。
不过这种骄傲,到答策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最后一场对决前,他们要先来一场答策,就当做短暂的休息了,但是这种休息,赵真她不想要!
偌大的校场上,摆放着数张考桌,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坐在软垫上却如坐针毡,对着考卷咬着笔头苦思冥想,鲜少有那么几个笔下如飞的。
赵真瞪着桌上的考卷,强忍住撕了的冲动握着笔:这他娘的谁出的卷子?什么叫名将刘葛亲率大军北攻长阳,却中计退兵,军师蒲融献策说了什么?我他娘的哪知道他说了什么!日了狗了!
突地,一张被叠成数折的纸张掉落在了她的桌上,赵真抬起头看去,身为考官的陈昭慢慢悠悠从她身边走过。
她将纸打开,上面赫然是陈昭的字迹,写的是考卷的答案,显然是墨迹还未干的时候折上的,好几处的墨迹糊了,怪不得她刚才瞧见他一直在前面低头写什么,原来是在写这个。
赵真并未觉得感激,而是觉得这是对她侮辱!赤裸裸的侮辱!瞧准了她答策写不好是不是?就他陈昭厉害是不是!赵真正想团了,瞄见第一行加粗的小字:答策不合格者,肖博士亲授。
肖博士亲授……赵真抬眼瞄了眼前面山羊胡的肖广,只是看着他的脸,赵真眼前似有千万句之乎者也呼啸而过,在她脑中嗡嗡作响,她决定接受陈昭的侮辱……
陈昭的字赵真见过千万次,不似他外表的温润儒雅,而是笔锋洒脱破有大将风范,不过他写的小抄,字迹就秀气多了,似乎为了让她看懂,特意写的一笔一划的,赵真照着写着,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这些答案通读下来书写的方式颇有她自己的感觉,就好像是她自己写的似的,但其实她又写不出来,陈昭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了解她……
答策结束,陈昭将考卷依次收上去,到她这里的时候啧了一声:“字迹杂乱,你该练字了。”
赵真瞪他一眼:“就你写的好!”
陈昭一笑,顺势道:“多谢夸奖,晚上我去国公府教你,记得给我留门。”说完飘飘然走了。
独留后面赵真看着他牙痒痒。
答策结束后,比试的擂台也已经搭建好了,根据之前的武试结果,赵真在全甲等组,共有六人,她、沈明洲、魏云轩、洪熙、鲁成、常西乐。
洪熙和鲁成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了,得了全甲等没什么稀奇的,那个魏云轩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初见之时他武剑,一招一式中规中矩,除了样貌并无过人之处,却不想也中了全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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