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此时的官道上躺了一匹马,还在扑腾但已是起不来了,是赵云珂的那匹,赵真翻身下马查看一番,马腿有伤是人刻意为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又看向不远的赵云珂,沈明洲已经过去了,看样子无碍。
赵真抬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那个多出来的人,他捂着流血的手臂,还满脸的笑意,不是陈昭是谁?
赵真眯起眼睛:胆子真是够大的,为了黏上来,敢从她年少的侄子下手,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第十章
赵真蹲到赵云珂身旁,一脸忧心忡忡,半点没看受伤的陈昭:“云珂可有伤到?怎的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见长姐来了,赵云珂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摔下来的时候多亏这位公子接住我,他还因此受了伤呢!”
赵真这才装模作样看向陈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掩饰住惊讶如初次见面一般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伤势如何?”
陈昭陪着她一起装,仍是笑道:“无妨,只是手臂擦出些皮外伤,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马跑到了官道上,才会撞上小公子的马,实在惭愧。”
沈明洲上前道:“公子不必如此,官道之上本就不该赛马,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带了伤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替公子上药吧。”
受伤倒是出乎了陈昭的意料,不过受伤也好,更有理由与他们同行了。
陈昭有礼道:“那就劳烦这位公子了。”
“公子不必客气。”沈明洲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伤药,用随身带的小刀割破了陈昭的衣服,露出里面鲜血淋淋的伤口,似是被尖锐的碎石划的,伤口外翻,上面还沾有许多小碎石。
赵真暗暗惋惜,那白壁似的身子怕是要留下疤了,陈昭倒是够舍得下本,原以为他不过是被轻轻划了一道,却没想到伤的那么深。
沈明洲瞧见了也有些犯难,蹙眉撕下衣摆一角,用随身带的水壶把布条浸湿,小心翼翼的去擦拭伤口,但他再小心也免不了弄疼陈昭,听着他隐忍的抽气声,额上都开始冒汗了。
赵真在旁边看着也是蹙眉,沈明洲在军中那么久,处理起这种皮外伤还如此笨拙,看来他该学的还有很多。再看陈昭,本就白皙的面颊更加苍白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赵真起身蹲到他们面前,按住沈明洲的手,对他柔声细语道:“明洲哥哥,我擅长处理这些,不如我来给这位公子处理伤口吧。”
沈明洲听见这声甜甜腻腻的“明洲哥哥”心头一抖,不解的看向赵真,又见她对他笑的天真可爱,心里更是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但赵真肯接这个棘手的活,沈明洲便也顺势让了出去,女子做事轻柔细致,她应该比他做的好吧?
沈明洲把位置让出来,赵真蹲过去,抬头对陈昭和善笑道:“我现在用水为公子冲洗伤口,公子且忍着些。”
陈昭抬眸看向眼前温柔和善的赵真,明知她是装的,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劳烦小姐了。”
赵真接过沈明洲手中的水袋,掩唇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女子了。”说罢手腕微倾,潺潺清水流了出来,浇在陈昭的伤口上,将上面的污血和碎石尽数冲刷下来。
旁边的沈明洲听见赵真的话脸色微变,有些探究的看向陈昭。
察觉到沈明洲的视线,陈昭本落在赵真脸上的目光挪开,低垂着头,有些难忍的皱着眉头。
水袋中的水被倒尽,赵真抬眸对沈明洲道:“明洲哥哥,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哥哥去前面再打些水来吧。”
沈明洲看着赵真实在是搞不清楚,她之前明明不愿意叫他哥哥,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这么亲热?
他看了眼水袋,又看了眼少女明媚的脸,她对他露齿一笑,可比她昨日和他比试的时候可人多了,沈明洲顿时有些不自在,最终点点头道:“好。”
同样不解的还有陈昭,她之前不还千方百计让侄子叫“姑姑”吗?怎么现下自己叫哥哥叫的这么热络了?听着她那甜腻腻的“明洲哥哥”,陈昭实在是不痛快,他从来没听过她和谁叫哥哥。
赵真用布将血水擦干净,又对赵云珂道:“云珂,你去看看你的马怎么样了,处理好公子的伤口,我们还要继续上路呢。”
赵云珂性子单纯一些,立马道:“我这就去看看。”说罢起身跑走了。
现在就剩了赵真和陈昭,赵真顿下上药的动作,抬眸看向他,颇有深意的一笑。
陈昭心下一震,敛了脸上的神色一脸肃穆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赵真轻笑一声,打开瓶盖给他撒药,待到药撒好了才慢悠悠道:“虽不知我与公子的故人有多相像,但我确确实实不认识公子,公子若是因为我上次的出言不逊而不平,小女子便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她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他的伤口绑上,又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已有心上人,公子继续这般纠缠实在让人为难,以公子的风姿,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在小女子身上浪费功夫呢?还望公子不要再这般苦苦纠缠了。”说罢还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陈昭看着她,渐渐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赵真和他认识的赵真大不一样,她从不会称自己是小女子,也不会这般温和的说话,他心里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莫非她失忆了?那怎么可能呢,她若是失忆了,怎么记得回赵家?她一定是在诓他吧?
陈昭收回自己的手,正色道:“你不要以为你装不记得,我便会相信你。”
赵真闻言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公子怎么如此顽固不灵呢?我承认我之前对公子多有得罪,但现下我已有心上人了,不想再与公子纠缠不清了,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陈昭瞧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嗤笑一声道:“心上人?什么心上人?你心上人都七老八十了吧?”
赵真认识他之前是真有个心上人,陈昭都知道,那人当年是军中一个伙头兵,比赵真大了十岁,不会武但是做饭相当好,赵真最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而且那人模样还十分周正,为人谦谦有礼,和军中的大老粗不一样,如此就成了她的心上人,但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罢了,自从赵真嫁给他,她心上就剩怎么玩弄他了。
两人还未来得及再多说,赵云珂和沈明洲都回来了,赵真小跑着凑到沈明洲身旁,道:“明洲哥哥,我已经替那位公子处理好伤口了,咱们快些启程吧。”那样子还带着几分小鸟依人。
陈昭看着这样的赵真,心底一阵诡异。
沈明洲点点头正要说话,赵云珂凑上来哭丧着脸道:“明洲大哥,长姐,我的马死了……”
几人走到马前,果然马已经没了鼻息,身体都凉了许多,陈昭吹了声口哨,片刻后道:“我的马也不见了。”
赵云珂顿时懊恼起来,都怪他,要不是他执意赛马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对陈昭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要去哪里啊?”
陈昭回道:“我乃京城人士,要去廖县看望我的师父。”
赵真就知道向儒在她府里安插了眼线,要不然陈昭也不会早早到这里演这么一出戏,连她们去廖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云珂讶异道:“这么巧啊?我们也要去廖县,给我长姐打造件趁手的兵器去!”
陈昭故作惊讶:“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实不相瞒,我师父乃天工山庄的庄主,因我之故害公子损失了一匹宝马,实在过意不去,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同我一道前往,到了我师父那里,我请师父出山为小姐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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