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明显区别?”应安年看向面前的人,看他讨论学问般的探究眼神,看他独一无二的光彩,发自内心地说:“排他性,不希望对方和其他人太亲密,期待独属于两个人的未来。”但有时候,这只能是期待,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文灏回忆了一下,再次√。这似乎不是爱情独有的特质啊?很多事例表明,不少人对好朋友也会产生独占欲。“还有吗?”
应安年词穷,无力应对青年的“好学”,更多不经修饰的真实感受从心里冒出来:随时随地念着他的名字,喜怒哀乐都受他牵引,不知不觉为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但他口中说的却是:“方方面面都会受对方影响,生活习惯、兴趣爱好……”
可能连老天爷也听不下去了,阴沉的天空忽然掉下一滴雨来。小小的雨滴落在应安年挺直的鼻梁上,他用大拇指利落地擦去,顺势抬手将头发从额头往后梳。
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浓黑的短发,仿佛同时穿过了文灏心中的薄雾。男人无意间散发的荷尔蒙成为最有效的催化剂,一滴入试管,早已配置好的试剂立刻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咕噜咕噜,大大的泡泡连续不断地在心脏内部产生又破裂,带动心脏快速鼓动。
扑通,扑通。
心跳声将所有√穿成一串欢快的音符,唱着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爱情的判断并没有那么复杂。
这就是喜欢啊,就是心跳,就是想靠近他,触摸他,占有他。
有的人感情冲动在前,理智逻辑在后,误把友情当爱情,自己却正好相反,太多知识,太讲条理,竟把爱情当友情。它是什么时候到来的?不知道。悄无声息,可如此美妙。
眼前的男性人类仿佛在发光,文灏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笼罩,看着他视线一息不移。
应安年看看天,更多雨滴从高空坠下,一直保持着距离的他立即起身靠近文灏,一手作伞遮在长发青年头上,叫他:“先下去,下雨了。”
话音落下,文灏却迟钝地没有动,只仰头看着他。应安年见他眼睛润润的,表情居然有些痴,一时也没多想,只当他没反应过来。他把另一只手也遮文灏头上,催促:“快起来。”
文灏听话地站起来,头顶的“伞”也跟着他移动,一直到走到露台内侧才离开。
春雨大多细腻,这天的雨却很快变大。两个人身上到底打湿了些,各自回房间换衣服。文灏离开了应安年的影响半径,终于有精力好好分析眼下的状况。
认清自己的心意,喜欢的人就在近旁,接下来该做什么?当然是和他在一起,这是自然的渴望。
但这需要两个前提:他也喜欢自己,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
达到第一点需要足够的表现和认真的追求,文灏已经想马上去研究策略,付诸实施。第二点却有点麻烦,现在这具身体离成为真正的人类还有很大一截距离,不能保证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有句话说得好,不娶何撩?
文灏有了强烈的紧迫感——得快点帮助更多人解决问题才行啊。
为了避免应安年再次误会,文灏没在房间多耽误时间,走到走廊上,应安年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往楼下去。
虽说一切还需要时机,看到应安年,文灏却忍不住先确认一个问题:“安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看着楼梯问,心里有点小紧张。应安年无论性取向是什么,他都会追求试试,但若对方有喜欢的人,就要分情况了,不乱插足他人感情是原则问题。
乐乐和小五并排趴在窗边看雨的身影已经在视线范围内,文灏的话却让应安年脚步一顿。他看向长发青年,对方低头看路,看不出特别的表情,应安年仍觉得忐忑,担心他发现了什么。
“没有。”他说,又强调,“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对象。”
文灏抬头看着他笑,放心了。前方没有停止符,虽然不能马上表明心迹,先加深好感,做做铺垫,还是可以的嘛。
应安年没有漏过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中泛起苦涩。他可能没发现什么,但还是害怕自己有这样的意思吧。
两人各怀心思,继续亲亲切切地做着好朋友,家里气氛恢复如前。应女士在旁边看着,默默摇头,怎么看起来像没进展?
第54章
出名往往伴随着个人信息的大范围暴露,信息经过一段时间的拼接、传播,文灏的全名、工作单位都为更多人所知。
让人觉得神秘的是, 不管有心人怎么探听, 他的出身和既往经历始终成谜, 网上因此有了一系列猜测:来自有钱有权的家庭,天才学神, 富有教养,有条件理想主义,不为金钱, 只因爱好和梦想当幼儿园老师、做直播……
也有人说见过跟他长得很像的流浪汉, 还有他被应安年包养了什么的,但这些声音实在微弱, 激不起波澜。倒是认为他在炒作的人为数不少。
总的来说,网络上赞扬文灏的内容占多数,质疑的也不缺。但成为大众焦点的状况只是一时的, 热度下去, 只有对教学直播感兴趣的人会持续关注他, 文灏也只在意这一点。
麻烦的是现实周围。知道了怎么直接找他,本地一些要采访的、谈合作的接连跑到金贝幼儿园,生生给杨园长和另外几位同事增加了一重工作量,还有娱乐公司想签他,私立学校想挖他,连金贝总部都希望文灏能做幼儿园的“形象代言人”。
这也好解决,做个说明,再有人找,就转由应安年示意安排的来钱工作人员接手。文灏虽然下定决心要多多帮人解决问题,但这样的口子不能随便开,基本都拒绝了。
然而,家长们却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打发。有的家长想给孩子调班,有的家长孩子下学年、再下学年才上幼儿园,现在就来打招呼,希望孩子由文老师带,最搞笑的是一位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用手机直播“文老师送孩子们放学”。
文灏对此估计不足,看着杨园长和同事们头上的对话框,心知必须做出改变了。他本意是为他人解决问题,没想到会有那么多问题因自己而起。
在文灏仍旧不舍的时候,还是应安年先开口:“你不用彻底离开,但可以有更多时间做更多事。”到如今,一直待在幼儿园于文灏而言反而是种束缚,对青年未来将有的成就和影响力,应安年比他本人更有信心。
最终,文灏正式转为金贝的兼职老师,只需定期给孩子们上上阅读课和科普课,并应幼儿园期望,每年为所有老师做几次分享。
合同重新签订后,文灏工资卡里的钱终于全部由幼儿园发放,杨园长不用再特意为他申请奖金补偿,只是文灏不知道而已。
因为王欣怀孕,海豚班另调来一位老师。在她熟悉后,文灏上完最后一天班,暂时与孩子们告别。
乐乐早已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幼儿园,也最早听到文灏的解释,在其他孩子或听不太明白,或流眼泪的时候,他还拍着东东的肩膀安慰,给他递纸巾擦鼻涕。
文灏再三保证还会回来看所有小朋友才脱出重围,可他心里也还酸酸的,那些拉着他的软软的小手,看着他的不舍的小脸,真是强大的暴击。
来接人的应安年早料到会这样,准备带他和乐乐去吃点有意思的。在楼顶花园餐厅和路边小吃汇之间,文灏和乐乐都果断选择了后者。
繁华商区的一条步行街,南北美食节正在举办。夜幕下,两排临时搭建的棚子从街头排到街尾。蒸腾的热气、弥漫的香味和攒动的人头驱散了春夜的那点寒冷,颜色鲜丽的糖葫芦、巨大的烤串、内容丰富的煎饼、翻腾的鱼丸……品种繁多的小食吸引着本地居民和很多游客,其中不乏肤色各异的外国游人。
不止文灏和乐乐,这体验对应安年来说也算新鲜。两大一小慢悠悠逛过去,忽视一些路人的目光,买了糖葫芦和炒板栗,挑了家路边餐馆户外的桌位,要了主食和饮料,顺应环境地就这么吃起来。
担心乐乐吃一整串糖葫芦不好,小孩儿主动要分享的时候,两个大人都应了。乐乐把糖葫芦举高,应安年低头叼第一颗山楂,牙齿刚触到外面的糖衣,余光就见文灏直直地看过来,目光的落点,是糖葫芦?
应安年迅速把那颗山楂叼走,青年的目光又移到他嘴上,里面带着莫名的热切。应安年三两口把山楂咽下,按猜测的给他答案:“味道还可以,你尝尝。”
乐乐已经把糖葫芦递过来,文灏低头咬住一颗黄色的圣女果,眼睛却依然抬起来,应安年不确定他看的是自己还是自己身后熙攘的美食街,只觉得他的速度特别的慢。
编贝似的牙齿轻轻叼住圣女果,黄色的果子悬在红色的双唇间,缓缓往外移动。透明的糖浆沾上唇边,给它添上一抹莹润,随着圣女果没入唇内,一条粉色的软舌探出来舔掉糖浆,那双唇却更显晶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