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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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怀瑾这才摆脱男色.诱惑,想起正事,将略微被雨水打湿的纸张递到他手里:“学院主任说您手底下还缺学生,我也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要我,就擅自做主把申请表拿过来了,需要您的签名。”

对方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只拿着已经填好她信息的资料扫了几眼。稍久,才又不着痕迹地把人上下打量一遍,再开口时,语气带了些许惊异:“二十四?”

“嗯,读书读得早,十六岁上的大学。”

“外科没几个女医生。”他说。

曲怀瑾知道他的意思,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女孩儿胆小,见血都要尖叫,更别提亲自拿着手术刀医人救命。

她从来只把那当做男外科医生对女医生的偏见:“真要论胆量的话,我比班上大部分男生要大。”

沐念阳点头,不知道是认可还是单纯客套:“参加过实习?”

“嗯,本科最后那年去过。”

“进过手术室?”

“进过,医院前辈带着,因为不是正式医师,没有主刀资格,但做过一助,前辈说发挥还算不错。”

她明确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算天赋过人那一类,因而说话之余,带了若有若无的得意。

男人眼底笑意更浓:“挺有自信。”

一时语塞,呆愣片刻,她才发觉自己方才有些骄傲了,摸摸鼻子,干干地回了一句:“……自信不是挺好的吗?”

沐念阳便笑,声音不大,却让她心情跟着好了:“行吧,我先签字,试用一星期,到时候再决定留不留你。”

“嗯,好。”

从上衣口袋里摸了支钢笔出来,男人在医师签名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姓名,字迹潦草,颇有医学界“专用”字体的风范,而后将纸张又还给她:“你们现在课多吗?”

曲怀瑾小心把纸张收进单肩包里,笑着解释:“我和他们不太一样,原来医科大的导师和这边打过招呼了,主要是进医院跟进学习,学校这边可以先放一放,而且课程的话,过来之前,已经提前修完了,就等着进修之后回去拿证书。”

“还是个厉害的小姑娘。”

“谢谢。”

后来她才知道,沐念阳这人才是真的厉害。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出国读博归来,在上海xx医院站稳脚跟,短短几年,就成了他们院里神经外科首屈一指的年轻医生。又深得院长器重,逮着可以晋升的机会,都会头一个想到他。加之人本身实力也强,别人想说几句闲话也抓不着话柄。

跟着他进院学习之后,她偶然听他的几个同事评价他:“沐念阳啊,是上帝的宠儿,什么好的,都被他一人占尽了,偏偏别人还只有佩服的份。”

对于这句话,曲怀瑾简直不能更赞同,再想想自己前些年被老师同学夸作天才的光景,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是在沐念阳二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也许是她平日里没有刻意掩藏自己喜欢他的小心思,科室里的人多少看出些什么来,往常他生日大家习惯出去聚一聚,那晚却相当默契地都找机会开溜了,给他俩创造了独处机会。

曲怀瑾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看上去甚至有些随意散漫,那天也没像以往那么迟钝,适时抓住机会,约了人去看电影。

电影院乌漆墨黑一片,她胆子陡然大起来,戳了戳男人肌肉紧实的上臂:“老师,您把可乐放到杯槽里吧。”

沐念阳虽不明所以,还是按她的要求办了,下一秒,手便被她牵了去,手心满是温热触感。

把视线自屏幕上移下来,好笑地看着她带了小满足的侧脸:“我并不认为这部片子恐怖到需要牵手才能看完。”

不解风情!

曲怀瑾微嗔地瞪他一眼,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我就是想牵你的手,我喜欢你!”

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尊称,直接称呼“你”,是她很早之前就想干的事情。现在如愿了,又担心被拒绝,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小心翼翼。

沐念阳没有立即回话,这让她觉得那几分钟尤为漫长,最后还是她自己沉不住气,嘟喃了一句:“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师生相称,权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怎么当作没发生?”他问。

“那你到底……”

他默了默,眼底暗光涌动,无从知晓其中的真正含义,曲怀瑾等了又等,才听得他说:“相处看看吧。”

于是便确定了关系。

沐念阳是个绝佳好男友,那晚之后,就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细致到她经期是哪天,会在那几天给她准备好红糖水缓解痛经。他也绝不会出现看不出她变化的情况,她剪头发啦,或者换了耳钉这些,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曲怀瑾不能说不开心,隐约也知道那人心里,还有无法忽视的心结,那晚答应她之前那几分钟沉默,就能说明问题。

就像沐念阳能轻易知道她头发长短变化一样,曲怀瑾,能轻易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她挺想知道他割舍不下的是谁,却也不好明问,旁敲侧击过几次,没得到任何正面回答。

进修后期工作繁忙,这件事也顺理成章被搁在脑后,后来索性不了了之,过去了便过去了,没必要紧抓不放。

沐念阳这人,最值得人信任的,大概就是处理事情的能力了,倘若他自己觉得还是不行,应该会和她明说的。至少让她主动提出分手,她暂时还做不到。

曲怀瑾向来是个想法相当明确的人,自己想要什么,抗拒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不喜欢的,无论如何也喜欢不了,喜欢的,竭尽所能也要得到。沐念阳,就是那个让她深切想留在身边的存在。

既然她能把他追到手,同样也能让他心里只剩自己一个。这是二十四岁的曲怀瑾所固执认为的。

自信与自负之间,往往只差一步而已。领证那天,也是他们结婚那天,她深刻领悟了这句话。

曲怀瑾是发自心底的开心,自然也就忽略了身侧男人的微妙情绪。直到那位温婉可人的李姓小姐现了身,她才模糊知道了些什么。

李韵迟先看了她一眼,平静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敌意,倒是个气度过人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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