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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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这再去抱,她就又肯起来了,一只手挂在他脖子上。殷胥明显觉着她比临走前轻,轻了不少。他要给她换了衣裳,只要是到了殷胥眼前头,崔季明就可以当个断手断脚的残废了,他乐意于跑前跑后,崔季明也乐于享受,却不想让外人瞧见他一个当皇帝的这样。

崔季明:“我要洗澡。我都臭了!”

殷胥劝:“你那脚也不能沾水,我拿个巾子给你擦擦就是了。”

崔季明:“不行,擦不干净,那要祸害多少巾子!我要洗,把脚搭沿儿上行了。”

他一向拗不过她。

殷胥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去打仗,只见过一段断壁残垣和一点断尸残骸,但崔季明身上这样,已经足够让他体味这场战争到底是个什么规模。他又有点气愤,恼她不老老实实守北线,冒这个险。

抱着她进隔间,差点撞着她脑袋,脱衣裳总不能也这样不下地,殷胥连忙捡了块儿软垫子来,她坐在垫子上,也不避讳,把白的都快变成黄的中衣给脱了,他又帮着给解了小衣,这才抱她放进浴桶中。

殷胥:“脚抬起来,千万别碰水!就不该让你这样胡闹!坏了脚你也就别想出门,就在家呆着吧!”

崔季明嬉笑,她抬起手来挂着他脖子,肋骨都瞧得见。殷胥里头衣裳也是宽袖,这样将她放进水里,未免袖子也湿透。崔季明死死抱住他脖子不撒手,跟小脾气似的要将他往里拽,殷胥一只手撑在桶沿儿上:“我要帮你洗头发,别闹了。”

崔季明胳膊磨了半天,磨得殷胥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她才道:“想不想我哎。”

殷胥将她胳膊拽下来,没好气的道:“你不想我我自然不会想你。”

话里有话——你想我我自然也会想你了。

崔季明傻笑,殷胥看她坐在浴桶里,翘着脚,心里头有种想哄她开心的柔软,抬手去了外间,拿了个小缎荷包来,里头是纸包。

崔季明捂嘴:“我这吃菜粥吃的胃都酸了,你就别让我吃梅子了!”

殷胥拈了一颗给她:“不是梅子,是糖。”

崔季明:“怎么改了性子,往日不是不让吃糖么?”

殷胥笑:“偶尔。”

她张嘴,连他指尖都含住嘬了一下,牙关用力把糖从他指尖夺去。含着他指尖好一会儿不肯撒口,殷胥脸上被热水蒸起来颜色,半晌道:“早知道我就该在中药里把手指头泡一会儿。”

崔季明嬉笑,吐出来道:“因为你手上沾了糖粉,我不想浪费啊。”

第260章 258.0258.@

她仰在水里,睡的微微张开嘴,胳膊摊开,一阵细呼噜声传来。

就以她平时的机警,如今殷胥给她搓着头发,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崔季明其实不太想让殷胥给她洗,实在是笨手笨脚,下人们都训练多年,各个都是做事妥帖的,不一会儿就能帮她洗完了。殷胥偏不肯,水都添了几次,崔季明仰过头昏睡不已,他都没洗干净她那头满是沙子的卷发。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被某人放在了床上,脚上有药膏的味道,有种皮肉揉进沙子的疼。这样都没醒,她刚刚也睡的够沉了。

殷胥盖被子简直就是给死人盖床单,从地下扯上来,拽的平平整整,掖好四个角,用手压一压。他自个儿睡觉就是跟躺尸似的直挺挺面朝上,只有跟崔季明躺在一处,被她闹的不得不揽着她睡。

前一秒睡的好似雷打也叫不醒,他在她身上就跟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才拿开手,她倏的睁开眼来。

崔季明一睁眼,拽住他胳膊:“你不午睡?还要忙?”

殷胥自然是不打算离开,但崔季明这话里难得有挽留的意思,他心里高兴,道:“嗯,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嘴上这么说,人却坐在了床沿,胳膊撑着,弯下身子来瞧她。

崔季明就跟刚刚睡饱了似的,睁着眼睛瞧他,目光亮的让他都不敢直视。殷胥把她两条胳膊也裹在了被子下头,崔季明挣出两条带着水汽的腕子来,抱住他胳膊就把他往下拽。

殷胥还没来得及开口,崔季明的话就跟贴在他嘴边说出来的:“你说我都困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先洗澡啊。”

被子滑下去。她一口咬在他鼻子上,殷胥慌了,抱住她脊背,道:“咬不得——”一会儿还要见人去,总不能鼻子上顶个牙印吧!”

崔季明笑起来,跟吃肘子肉似的咬着他下巴嘴唇:“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就忘了我啦。”

殷胥惊异于她的硬臭脾气,会这样女儿家似的说话。

崔季明身子烫的像是发烧,微微颤抖,犹如后怕,两只手围在他脸上:“也不是说会忘了,就是再也不可能有这一刻的感觉了,什么都会慢慢淡掉。”

殷胥算是看明白了,说是怕他忘,她更像是在怕死。

他说不出来“你不会死的”这种话来,毕竟上战场的人不是他。能逼到崔季明怕死,她见过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殷胥微微俯下身子去,两只手肘撑在她身边,想要靠近她一点,也多给她一点安全感。

他刚想回答,崔季明猛地紧紧勒住他脖子,朝他唇上乱吻而来。她一向粗暴用力,也喜欢抵死缠绵,虽然是有过一次,但殷胥仍然手忙脚乱。他自然是想她,他也想过见了她要死死抱住她,非要逼的她眼泪掉出来不可,见了面他便不舍得,崔季明却有一种后怕的绝望催生出来的热烈,跟回光返照似的不要命燃烧着。

殷胥本来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想她,毕竟崔季明拍拍屁股走了,似乎觉得距离不远,任务又重,此时绝情,连封信也没有。

说是她想要他,殷胥更多的是觉得她骨子里有种发泄不出去的歇斯底里。

而他成了她可以发脾气,可以避险,可以不要脸面的港湾。

他总不能在这晌午荒唐,崔季明简直就像是在撕衣服。殷胥只感觉她整个人的力道都传过来,连马都能扳倒,更何况是他。殷胥自个儿从床上倒下去,眼见着就要掉下床,后背脑袋磕在地毯上,崔季明猛地抓住他衣领,将他提回了床上。

殷胥觉得自己也算是站在人群里,身量鹤立鸡群,怎么在她手里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崔季明哪里管他,啃得他双唇发麻,整个人都说不出个字儿来。她这样贴过来,他本来就想她想的快魔怔了,但是气息就足以让他心鼓如擂,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殷胥不比她想干什么干什么的荒唐性子,崔季明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瞧他。他伸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推开她脑袋:“崔季明——”

她就是铁了心,往后坐了几寸。身上本来就没擦干净,衣服半湿的贴在她四肢上。

穿红衣是风发意气,穿黑衣则挺拔,穿着雪白的中衣,本来只能显得她皮肤偏黑,但沾了点水立刻就不一样了。

殷胥可没经历过这种随便进屋就荒唐的事儿,在他眼里,不说沐浴焚香,也要正儿八经找个空闲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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