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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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冷脸:“不过是提到你前世纳的妾,你就兴奋成这样?”

崔季明:“也不是。我就是好奇啊,我……你……话说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么?”比如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

崔季明想起肩上的痣一事,都浑身别扭。

殷胥更是不自在:“你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话么?”

崔季明又怕自己前世到死胸围都是一贫如洗,万一他并不知道呢,只好挤眉弄眼暗示:“就是男的女的那些事啊,我以为你前世可能会知道的,毕竟也不是什么能说出来的。”

或许是在殷胥心中,崔季明已经固定了一个“银枪小霸王”的形象,她的挤眉弄眼,总感觉下流意味都快溢出来了,殷胥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差点从石凳上起身。

不就想问,他知不知道崔季明是个断袖的事情么!

“……我也不想知道,你最后也告诉我了。”他艰难的咬牙道。

崔季明面色一松,也算是心中相信了几分他所谓“重生”一事,笑道:“原来我连这个也能跟你说了啊。所以,你怎么想的?”

殷胥觉得若不是天黑灯昏,几乎遮不住他涨红的脸:“什、什么怎么想的!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想!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我……”

崔季明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啊?你什么啊?”

殷胥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我要再考虑考虑。”

崔季明:“哦……你会说出去么?还是会因为这个要跟我划清界限?”

殷胥苦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可我若是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界限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也……”

两人说着两码事,却竟然对上了。

崔季明轻笑:“你不说出去,我就很感谢了,你还能平常心对待我,其实已经很难得了。那就保守这个秘密,当这件事不存在吧。你若是心里觉得不舒服,想要避开我,我也能理解。”

殷胥看她在月色下弯唇轻笑的样子,心里头一软:“不会。这个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会避开你的。”他已经过了纠结得要死的那段时间,殷胥忍不住将崔季明的事情放在心头,一次次这样过去,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

会不会,他其实也喜欢崔季明。

若是这样,似乎也不是坏事。

崔季明笑:“哎呀,我连这事也能告诉你,还是真信任你。话说——”她拉长声音陡然贴进,笑意盈盈:“指不定前世的我,很喜欢你呢。”

殷胥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半步,惊得瞳孔一缩。

殷胥艰难道:“……谁知道。”

崔季明哈哈大笑:“开玩笑而已!别紧张,哎哟你说你不都活了两辈子,还这么不经逗,真是更让我想欺负你了。”

殷胥转身就走:“离我远点!”

崔季明骤然轻松,仿佛是寻觅了太久,才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真诚且拘谨的人,他拥着单纯的心思,跟她说“可以不用那么累,你可以告诉我的”。

殷胥还等她追过来,走了几步才想起她的脚受伤,回过头去看她。

崔季明坐在石亭内,转头看他等待的身影,忽然眉眼弯弯,抿出一个几分柔和的笑来。四周松柏是浓郁的黑,石亭下笼罩着月光里稀薄的影,她笑容中真切的信任,带着微光,好似他等了一夜才看到的月光下的绽开的昙花。

四周静悄悄的,连风都放慢了脚步,殷胥的心却在平静的胸腔下带着巨响,砰然炸成一片,火燎燎胸口一团热血糊住了呼吸的空间,一切他仿佛都无法分心去理会。

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完蛋了。

他再怎样就难以做自己了。他已经被捏在她指尖,任她漫不经心揉碎也无力挣扎了。

殷胥竟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慌。喜欢一个人居然是这种感觉么。

她也曾这样艰苦的喜欢过他么?

崔季明笑道:“你跑什么呀。发现自己忘了拿火把了?我们提灯下山好了,火把快燃尽了。”

殷胥意识半天找不回来,愣愣的点头:“……好。”

崔季明蹒跚走上来几步跟上他,转头笑道:“你再跟我多说一点,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一世的?让我想想……难道是之前打马球那次!我记得你抓住我,跟傻子一样乱喊。”

殷胥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扶住了她:“嗯。你还记得。”

崔季明没想到殷胥知道了她是女子身份,却没有疏远,还是能将她当作兄弟来看,竟然觉得无比的宽心。她就怕对方小心翼翼,处处要让她要帮她。

崔季明靠近他,笑:“我还记得你当时叫我子介呢。子介是什么?我难道还取了个外号?”

殷胥和她并行,想起前世的事情,忍不住眉眼也柔和起来:“子介是你的字。当初咱们要取字的时候,你光给自己取些乱七八糟的,我便选了这两个字,你就说随便。”

崔季明:“啊,是嘛。看起来很有我的风格啊。那前世,我去打仗了么,赢得多么?”

殷胥:“很多。你几乎是常胜,但国势式微,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挽救的。”

崔季明:“国势式微么……是不是后来几年,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殷胥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这次不会了。”

崔季明笑:“我已经不是听你第一次说‘不会再这样了’,看来你的确是有满腔的不甘心,你想做皇帝,也跟这个有关系?你想救国?”

殷胥喉咙哽了一下:“你有世家身份,又牵扯多方,我从没想过你会帮我,但你能不能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崔季明愣了:“我不知道。或许我不会跟你在一边,毕竟薛妃显然有自己的计划,崔家也有自己的路。但我不觉得会和你为敌。毕竟朝堂也不会只是割裂的两方。”

殷胥没有料到,只因他并非养到皇后膝下,却也无法再得到崔季明的承诺,以至于可能会……背道而驰。

他总是眉间略显忧郁,如今想来,崔季明也明白他为何总是在沉思了。

崔季明忽然道:“别担心,我总感觉你心里被压的太沉。天地之大,何患风雨,万事虽都有变数,但年轻时候还是要有点壮志凌云的胆气。不要因为前世的事情太担心,成败来去,这辈子就算输个精光,反正你都早死了,权当是死前黄粱一梦,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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