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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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再说,”王建祥说:“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实糟糕。我在原来的世界就是打工的卖命的,到了这个世界我特么还是碎催。”

“那好吧。”儿子说:“你应该知道,第三个世界其实就是我的一场梦。”

最近以来,在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个怪事。他翻来覆去会做一个系列的梦,就是带有延续性的梦。

相信很多人都做过类似的梦,每一天做的梦都有因果关系的连续,像是每天在看连续剧。

儿子做的这个系列梦颇为怪异,内在延续的并不是情节,而是意象。

意象这个词很难理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是一系列感知感觉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总的情感,对美学不甚敏感的人。甚至感觉不到意象的存在。

比如说你到了一处黄叶纷飞的空山,和你到了热浪滚滚夏日炎炎的裸体沙滩,绝对是两种意象。

儿子的这些梦,内在没有任何的情节上逻辑关联,但每一个梦所呈现出来的情绪表达,却惊人的一致。这种情绪很难用悲伤、高兴、痛苦……这种单一的词汇来表达出来,它是一种很莫名又很强烈的感觉,犹如你独坐海边高崖孤岩遥望平静大海。

而且儿子还发现他做的这一系列梦,梦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梦境时间和现实时间并不是统一的,现实时间还是一个晚上,而梦境时间在这一晚上则愈来愈长,刚开始只是一天的经历,而后是一个礼拜,再然后延长到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儿子睡一晚上做的梦,在梦里他经历了一个月。

当有一天。他一晚上所做的梦境长到了三个月,并有趋势会继续延长下去,儿子突然醒悟,自己的梦境已经自成一方世界。

他无法确定梦境世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存在。会不会自己做梦只是感知那个世界的一个方式。

他的疑问其实和我的神识之境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当初到神识之境时也有他这样的疑问,后来我才知道,确实存在着世界,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只不过的神识之境和这个世界契合上,我通过神识之境窥测到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这里有个很玄妙的问题,世界大了,天南海北的,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再加上纵向的时间轴,所发生的事瞬起瞬灭,浩如烟海。这么多事。为什么我在神识之境里恰好看到王建祥父子的事?为什么我不能看到非洲某个部落发生的事,为什么看不到夏威夷某个海景房里的富豪生活?

到底是什么机理在选择让我看到的东西呢?

很玄妙,很玄机,我在神识之境中所看到的一切,直接决定了我的命运,我现在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的发起端由就是神识之境的见闻。

儿子在梦到梦境的第三层世界后,他一直有种感觉,随着梦境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很可能有一天会长梦不醒。

现在王建祥提到了要去这第三层世界的请求,儿子更加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那不是梦,而是真的世界。

“然后呢?”我问。

我们两个此刻坐在看守所的地上,周围环境非常差,说笑的打闹的,可能老大吩咐过其他犯人。不准打扰我们。

王建祥看着远处的墙说:“儿子提出了一个想法,他说他在现实世界里也过够了,他想进入梦中世界,算是给我打个前站。如果他顺利进去。就会想办法给我留下信息。”

我眉头一挑:“他进入自己的梦里?进去后还给你留信息?”

王建祥点点头:“我当时问他,你想怎么进。儿子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意见。”

儿子告诉王建祥,你要杀了我。

王建祥当时差点让烟头烫了嘴,大惊你说什么?

儿子坚定地看着他:“你是自杀后来到这个世界的,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觉得唯有死才是脱离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有效办法。”

“那你想怎么死?”王建祥惊讶劲过去了,心平气和说。

他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突兀和惊奇的。自己就是自杀以后才到的这个世界,要想离开死或许是真的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这里有个诡异的逻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浪费掉这次机会,至于能不能如愿进入那个世界,谁也说不好。相当于把所有的家产都放在赌桌上,就赌这一次。

儿子告诉他,关于怎么死自己早已经设想好了,他会在过马路的时候进入睡眠状态,然后有辆车快速驶过,把自己撞死。自己在梦里,这一死就会沉迷在梦中永远不回。

王建祥皱眉:“何必这么复杂?咱们找个旅馆开个房间,你在那睡觉,等你熟睡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弄死的。”

儿子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剧本已经写好了。”

“什么意思?”王建祥看他。

儿子说,他曾经在很迷离的状态下预见过自己的命运,自己是被车撞死的,已经写好了,形成文字,无法更改。选择这种死法也是没办法,得顺着这个无法更改的文字内容来进行。

“我不明白”王建祥看他:“文字内容,谁写的,怎么回事?”

儿子摇摇头,眼色迷茫,喃喃地说:“那是一部发表出来的小说,上面写着关于我的命运。命运已经无法更改。”

第四百九十一章 升天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问。

王建祥一摊手:“然后我就偷了辆车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压死了儿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给你做的。”我说。

“一点没错。”王建祥说。

“儿子去了那个世界了吗?”我说。

“我觉得他是去了。”王建祥瘦削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特别恬淡幸福的笑容。这笑容一出来,特别违和,和现在监牢里的情景格格不入。他像是看到了光明和上帝。

我抹了下脸:“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现在这个表情特别吓人。”

他尴尬笑笑。

“抛去感情因素,你凭什么判断他已经到了那个世界。”我说。

“他说过,如果他到了那个世界,就会想办法传递出信息给我。他会告诉我的!他已经告诉我了!”王建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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