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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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她才有闲心回答楚穆云:“对我而言,它不止是花苞呀。”

顾盼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花苞上,眉目低垂,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怜爱,仿佛在看着自己心爱的情人一般。

她想起了原身为什么能在极度的痛苦中活下来了。

因为她打从心底里渴望着生机,期盼着有一天能从这座囚牢中走出去。

死亡是解脱,可活着是更加美好的诱惑。只有活下来了,她才能看见每一年盛放的桃花,才有机会去期待庄外的世界。

只可惜……原剧情中,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注定是活不过十六岁的。

那样心思纯澈的人儿啊……

顾盼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楚穆云连喊了她好几声,最终话语里带上了怒气,她才回过神来,无辜地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头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无视的七皇子心塞得要命,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好几度:“如此目无尊上,你就不怕我罚你?”

顾盼轻轻摇头:“不怕,我不怕这个。”

楚穆云一窒:“你既不怕我,亦不怕惩罚,那你可有害怕的东西?”

“有。”顾盼作出思索的模样,郑重其事地道,“我怕疼。”

楚穆云倒茶的手一滞。

顾盼却仿佛看不见他这片刻的凝固,自顾自地垂首拨动那朵花苞,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柔声道:“我很怕疼的,每次进那个大池子都很害怕……可是一想到出来后就能看见桃花,我就又觉得不怕了。”

“今年的桃花开得太晚了,我以为我是要死在池子里,所以它们才不舍得开花……我不想死,所以一直在找花苞,我找了好多天,终于找着了。”

她的声音越发轻柔:“看到它的刹那,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所以就算怕疼,我心里也没有那么慌了。”

楚穆云沉默着,看着她一脸笑意地诉说着自己的忐忑心情,忽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所幸,顾盼亦不需要楚穆云说什么,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安慰:“清瑶同我说……怕疼是很不好的习惯,会惹得主人厌弃的。”

她轻手轻脚地坐回原位,托着下巴好奇地凝望着楚穆云,问:“主人,你知道侍月怕疼,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楚穆云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清瑶忽然叩响了房门,恭敬道:“七爷,墨流公子到了。”

他便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顾盼一派天真的神情,后背不自觉冒出冷汗。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面对这个少女的疑问,他居然下意识就想否认……

楚穆云感觉有些不妙,他将视线从顾盼身上撤走,对着门外道:“你去请他过来。”

清瑶应了,不一会就推开房门,请了一人进来。

顾盼面上仍是好奇的模样,顺势往来人那边瞟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这个人长身玉立,全身上下皆是雪白,明明是年轻的面容,但发丝却是白色的,眉目清冷,眼里仿佛含着一片远山。

姿容卓绝,遗世独立。

顾盼刚喝进喉咙里的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

这么独特的外貌……她知道是谁了。

原剧情中的神医,善恶阵营非常微妙的偏中立派关键人物——公子墨流!传说他医术无双,可医死人、药白骨,曾经用药物放倒了一整个庄的山贼,亦曾在瘟疫时期救了一城池的百姓。

但最重要的是——墨流就是那个给楚穆云提供养药人方法的罪魁祸首!

饶是心里再怎么震惊,顾盼也只是拿那双乌黑的眸子打量着墨流,直到墨流偏头向她看来,才懵懵懂懂地露出笑颜。

说实话,这个墨流实在是太不食人间烟火了点,顾盼与他的双眸对上,还错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座万年冰封的雪山。

这位鼎鼎大名的神医望了她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像一块捂不化的千年寒冰:“你这般养法,她还能活下来,着实不错。”

第52章 琉璃美人03

七皇子楚穆云显然对这位神医并不陌生,他听了那句话,只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生气,反而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原想着过几天就差人去请你的。”

白发白衣的清隽男子仍是将目光放在顾盼身上,淡声道:“火候差不多了,我便顺路来看看。”

他这话说得十分奇怪,尤其是直面承受他视线的顾盼,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这个墨流的眼神跟楚穆云一样,都不像是在看活人。

但楚穆云比起他来还要好些,墨流看人,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猪,正在研究由哪处地方下刀才能花费最小的力气。

面对着墨流这种意味不明的视线,顾盼心中一凛,但表面上却浮现出好奇的神色,在楚穆云开口之前,先一步展示出旺盛的求知欲:“你是谁?”

她一出口,楚穆云亦调转头,望向了她。

但顾盼却似乎对楚穆云略含警告的目光无知无觉,继续对着墨流问:“我没有见过你,你是来看我的么?”

“侍月……”楚穆云拉下脸,语气低沉,头一次叫出了顾盼现用的名字。

“无妨。”墨流却是打断了楚穆云未完的斥责,将随身背着的药箱解下,放到桌上,边打开来边回答,“我来此,的确是为了看你。”

“看我?”顾盼的眸子里掺杂了点困惑之色。在她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与他人来往”这项行为,所以一个陌生人突然说来看她,在她想来是无法理解的。

墨流并未向她解释什么,而是从药箱里拿出一副薄如蝉翼的蚕丝手套,将其摊开,慢条斯理地套在自己的双手上。

顾盼撑着下巴瞧他,原本的疑问在看见墨流的动作后立刻被新的问题所代替。

她这人虽已有十五的年纪,但因从小无人教导,思维方式仍与孩童无异,兴趣来得快可消失得也快。但她似乎觉得在别人干活时打扰是很不好的行为,所以哪怕再想提问,也强自等墨流装备完毕,重新将药箱合上,才仿佛终于按捺不住般,伸出一根葱白的纤指,指着墨流的双手道:“我知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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