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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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诺诺不知如何回答,卫子夫恍若不经意,像是平日里闲话聊天般说:“皇后出身高贵,以后自要有自己的孩儿,你私心求安稳,却没想到自个会有今日。一旦皇后生下嫡子嫡女,还有你那小公主立足之地么?就算寄养皇后身侧,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没娘孩子。”

唐氏的泪珠滚滚而下,她何尝不知道这些,若不然早就拼了性命投了皇后去。她本以为父亲帮了卫家的忙,卫子夫又得皇帝恩宠,自己这个八子怎么得也可跟着年岁给公主熬个好前程,可如今,只怪她身子不争气,无奈何丢下年幼女儿,怎不令人难过悲戚。“夫人,我现今不求别的,只求我女儿能有以后。皇女不比皇子,全靠陛下的疼爱才能许得好人家。不受宠的公主万一再被拉去和亲,我在地下也是难安心的。说句不怕夫人生气的话,虽说卫家渐渐起势,到底根基不深颇费功夫,如果夫人愿意怜悯公主,我可以书信一封,定嘱托父亲一力追随卫家,这样可好?”

卫子夫得到想要的许诺,叹息一声,缓了神色扶起还在冰凉地上卧着的唐氏,“自家姐妹,原没有什么客气话可说。可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区区婕妤夫人,依附陛下的宠爱而活,比不得皇后母仪天下,位高权重。但妹妹这般恳求,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公主年幼,妹妹可得保重身子才是,托付谁也没有亲娘好啊!”

“夫人说的是。”唐氏也放下心,依旧止不住的泪,只叹不能再陪伴女儿前行,丢下她独自一人活在这难捱的永巷。

第56章 唐氏殁(伪更捉虫)

建元六年腊月,唐氏咽下最后一口气,临终时骨瘦如柴,枯瘦的可怕。皇帝看了遗容,难过的流下眼泪,众嫔御对唐氏的天真善良很是喜爱,见其这般可怜,也是纷纷落泪以示哀悼。小小的芙公主被乳母牵着手,步履不稳的来到母亲边上,大大的眼睛蓄满泪水,哭泣的喊‘娘亲’,小小人儿抖索的厉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煞是悲伤。阿娇怜悯她小小年纪没了生母,正要向皇帝请求抚养芙儿,那边卫子夫盈盈跪下,挺着肚子跪的非常辛苦,皇帝不忍,忙道:“子夫,你怀着身孕,这是做什么?”

卫子夫恳求道:“求陛下让妾抚养芙儿公主。”

阿娇张口结舌的看着,她本意也没那么想养人家的孩子,不过是曾经对唐氏有照顾,小公主又是她亲自赐名,有几分情分。芙儿像极了她母亲唐氏,玉雪粉团儿般可爱。不过卫子夫突然要养公主,倒令她没想到,她不是一向与唐氏没交情么。

芙儿是长公主,皇帝很是疼惜她,一想如今皇后膝下荒凉,本意要予了皇后抚养,也好聊作安慰。卫子夫这一下跪着求,打乱了皇帝的计划。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点心软。

一旁的尹氏抹抹眼泪,近前状若无心的说:“妹妹有孕辛苦,又要抚养卫公主,若是芙公主也一并养了,姐姐心疼妹妹辛苦。”

卫子夫眼皮半垂,孤苦可怜状,“妾幼年家中姊妹众多,从小便帮母亲将养孩儿,这些事想来比尹妹妹得心应手。而且宫里有乳母嬷嬷,能料理的来。”她看出皇后有心要抚养芙儿,故意把话头引到尹氏身上,说的好像尹氏要和她抢夺孩儿一般。

尹氏正要说话,那边陈氏朗声道:“尹姐姐从未生养过孩儿,哪里会抚育公主呢。”这话说的刺心,尹氏心头一痛,想起未能生下的孩子,胸口排山倒海的怒火汹涌而来。阿娇微微几步,暗地抓住她的手,对皇帝说:“既然卫妹妹不怕辛苦,陛下不妨让妹妹抚养公主,两个公主在一块儿正好是个玩伴。说起来唐妹妹才故去,尸骨未寒,咱们在这里讨论她唯一的女儿去留而处,岂不是刺心。”

皇帝回望了常宁殿,默默不得语,那些快乐的时日,唐氏的欢声笑语令他很是心酸,“娇儿说的是,不该在这里议论这些,左不过公主身边有的是乳母嬷嬷,过些日子,且看看芙儿喜欢谁,便由谁抚养吧。”

众人皆应是。卫子夫颤颤巍巍起身,也回身望了望常宁殿,‘希望妹妹在天之灵保佑姐姐能荣登宝座,你的女儿我会替你好好看着,但至于看不看得住,恕姐姐无能为力了。’

长长的甬道,华裳慢慢走着,她依旧美得惊人,不急不徐不燥,是卫子夫命人寻到她这朵美丽的花,按理说她应该感激卫夫人的知遇之恩,并好生报答,但……连卫子夫自己也觉得这个美人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卫青奉皇命操办唐氏之事,又去唐家安抚唐氏一族,进宫复命后,皇帝允他去看望姐姐。不巧,与华裳一行人碰个正着。华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卫青浑然不知,拱手道:“侍中卫青,见过华良人。”

华裳眼底的欣喜,如同炙热的火焰被一盆极寒的水,兜头泼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卫青奇怪她为何不理不睬,顿觉应是宫规所限,又念着姐姐,遂道:“卫青得陛下隆恩去探望姐姐,这就不叨扰良人了,告辞。”

华裳点点头,清冷冷的看着卫青匆匆离去,边上侍婢洛玉察言观色,无限哀婉的低声道:“良人这是何苦来哉,卫侍中再怎样好,同良人终归是没有缘分的。”

“你胡说什么!”华裳第一次在洛玉面前动怒,洛玉唬得跪下,“奴婢失言了。”

华裳命她起身,接着走,走得慢慢的,一边看着甬道前方长长的天空。

另一边,蕊芯从宫墙边拐出来,卫子夫打发她去掖庭取东西,正巧让她看见这一幕,原来,不指她一人思慕着卫家公子,这里还有个更不可能的人,妄想守着那份痴心!

墙头上,翟黎躲在隐蔽之处骑着悠哉的看,“这永巷真是有意思,不过是外出游历个几年回来,大不一样了!”

下头的影卫满头汗的望着他们老大,“青天白日的,大人你能否下来?这样目标太明显了。”

翟黎很不满他的属下那样瞧不起他,“竟敢质疑你家老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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