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待二公主来了,帝后分别宴请皇子皇女,皇帝在外面,郁贵妃想要上眼药也没法上,故此很是安静。足足到了众人往棠梨宫去,两拨人才会和,裴珏故意放慢了脚步,行到季瑶跟前,捏了捏她的小手:“她有没有为难你?”
皇帝知道了(下)
听他这话呵没有头脑一般,季瑶含笑问道:“有皇后压着,谁敢欺辱我?”
裴珏如释重负,又捏了捏季瑶柔若无骨的小手,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肯护着你,已然是难得,只是小心一些。”
季瑶当然知道这个缘故,还是佯作不解:“她是你母亲,你不信她么?”
裴珏浑身一震,摇头:“她是我嫡母,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死了。”见他神色如常清明,却说着落寞的话,季瑶轻轻说:“裴珏,你还有我,还有嫣然。”
这是季瑶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好歹是露出笑容来,握了握季瑶的手:“瑶瑶,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放弃。”那个位置,他一定要得到,君临天下。
季瑶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众人,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你又动手动脚,阖该打死你这登徒子。”说罢了,若无其事的上前跟在三公主身旁,后者转头对裴珏做了个鬼脸,又很是期待的转回去:“我好生期待那折子戏……”
听她这样说,季瑶露出一个笑容来,又望向陪在郁贵妃身边的二公主。这作女倒也还有几分脑子,知道在皇帝跟前粉饰太平。只是明明是天之骄女,却要赶着去当小三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呵呵了。
待众人入了棠梨宫,妆好的小戏儿便上台了。戏文讲述了西凉二公主看上了新科状元,无奈状元已有妻室,而公主便以权相压逼迫状元,并下手暗害原配,原配侥幸逃过一劫,得知真相后,为保夫婿无奈自尽,状元心灰意冷之下也殉情而死,两人惨况震动满天神佛,降灾于西凉,后西凉祭司感知天意,奏明西凉王,西凉王无奈之下下令斩杀公主,自此灾祸全解,状元夫妻亦托生为蝴蝶,双宿双栖的故事。
季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戏文上面,从西凉公主高楼落扇砸中状元开始,二公主的脸色便全然不对劲起来,一双小手握得生紧,三公主作为这一场闹剧的见证者,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惊呼道:“这戏是姨妈……”
报以三公主一笑:“公主慎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公主嘻嘻笑起来:“我就晓得,除了姨妈,谁还能大着胆子说她的不是?”季瑶和她相视一眼,双双看着二公主。
那小戏儿也的确妆得好,行止间无一不透露出西凉公主的刁蛮任性,王后劝说也无用,拧着性子非要和状元扯上关系,更是暗中下手加害怀有身子的状元夫人,宫中众人皆是头一回见了这戏,但二公主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纷纷缄口不言,一时之间,席上既无喝彩也无批驳,倒像是演给了木桩子看。
这么些日子为了压住二公主的浮躁,皇后这嫡母可算是费尽心力,此刻见了这浑然是映射大楚宫闱秘事的戏,脸色微微僵滞,又寻思着是裴珏着人来的,约莫也猜得到什么意思。皇帝看了一会子,以为尚可,却见皇后默默不语,道:“这戏不合你口味?”
“不是。”皇后微笑,“只是我鲜少见这样的折子戏,竟能以皇家为题的,也不知道是谁写了这样的戏文出来。陛下以为呢?”
“朕瞧着倒很好。”皇帝似笑非笑,“天家的秘辛虽多,却也不过尔尔罢了。这西凉公主仗势欺人,枉顾身为天家人,不知百姓民生之苦,本就该杀。”
这话算不得大声,但季瑶却是能听得分明,断定皇帝是个理智大于情感之人,心中也是一阵窃喜。转头又见皇帝正取了手巾给皇后拭去额上的细汗,对皇帝生出几分好感来。她见过很多皇帝,为了宠妃当众给皇后没脸的不在少数,像眼前这位这样宠妾侍敬嫡妻,只和皇后秀恩爱的,简直是皇帝里面的典范了有没有!难怪在被乱流影响到的时空之中,皇帝会直接下令处死想要杀皇后的裴珏。
觉察到了季瑶的目光,皇后脸上也有几分红晕:“老夫老妻了,陛下这般,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温言道:“什么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年岁渐长,朕便总是想起来朕还不是皇帝之时的光景。”先帝疑心病重,几个皇子又斗得和乌眼鸡一样,皇帝当时既不受宠,母妃又早死,别说什么助力了,根本就是夹着尾巴好好做人,时不时还要被斗狠了的兄弟阴一把,或者被疑心病又上来的先帝爷坑一回,爵位也是一贬再贬,最艰难的时候,夫妻二人贴身的小衣之中都藏着毒/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服毒自尽。
谁知道到了最后,几个势大的皇子个个恨不能把对方炸上天,皇帝则靠着当今太傅支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皇位,再一一将这些兄弟们端了。
听他谈论往事,皇后也是静默,被皇帝执了手:“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不在了,这天下的女人,也没有人能越过你去。”
皇后只是微笑:“多谢陛下待我的心思。”
那戏文已然唱到了西凉王被逼无奈杀女的地方,二公主只浑身如筛糠状坐在位子上,三公主还不忘调侃她:“二姐这是怎么了?”
二公主狠剜了她一眼,双手握得紧紧的。皇帝听了声音转头看了两个女儿一眼,见二丫头浑身都在颤抖,脸色更是忽白忽红,又惊又怕的样子让他心中狐疑。父女俩视线相接,二公主更是唬得脸上冷汗涔涔,满脸惊惶的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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