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他瞪了盈袖一眼,说:“你先说说菲菲是怎么了。”
盈袖纵然对这个渣爹无感,但此刻还是替上官盈袖、替原主感到寒心。上官荣如此捧高踩低,爱嫡嫌庶,他的嫡女做了坏事,他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上官菲……她方才就是去挑衅她的,风风火火来到偏院,强行将她带到后山的一片竹林里,警告她不要对沈表哥痴心妄想,更别勾引他。
她将她带到后山去。就是为了不让上官荣派来的人找到她,然后将她领到正厅去见沈凯恩。
但盈袖必须是要去见他的,十日后即是下嫁给副市长为妾的日子,她知道,只有沈凯恩,才能帮她退了这门亲事。
于是她在后山丢了几颗石子,上官菲摔了一跤,跌伤了腿,之后她便顺理成章地。将上官菲带到正厅来。
上官菲也不是个蠢的,逮到机会就说:“阿爸,我之所以跌伤,是因为盈——”
“你就是三妹妹?”沈凯恩的声音低低的,含着笑意,清朗悦耳,只把那两姐妹听红了脸,一时都忘了要陷害盈袖。
上官荣见这闹剧终于停止,不由舒出口气。说:“这就是三女,盈袖。”然后他转头看向盈袖,“进来见见你沈表哥。”
盈袖掸了掸衣角,挺直背脊,跨过门槛。
她低垂着头,道:“沈表哥好。”她没有像上官芸菲她们一样,甜腻腻地叫他‘表哥’,她在前面加了个‘沈’字,如此亲疏分明。
沈凯恩当然也觉察出这新表妹的冷淡。
他倒是不在意的。笑吟吟地说:“表妹是怕生么,怎么不抬起头来?”
这话若被一般男子说出口,人家只会觉得轻浮。不过沈凯恩说这话的时候,却有一股兄长对待妹子的亲昵感。
盈袖闻言,可没觉得这厮能对她有什么兄妹之情。他在她看来,是长袖善舞,又风流浪荡的。
既然他说了,她就得大大方方地抬头,让他好好看看。若是遮遮掩掩,只怕会适得其反,引他怀疑。
在盈袖慢慢抬起头来的时候,沈凯恩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新表妹的额头白莹秀气,双眉弯弯?色,鼻子高挺而小巧……她定是个美人。
然而,当她的脸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沈凯恩呼吸一窒!
她的眼睛跟那个女子一样,是漂亮的、暗藏媚色的猫眼石。她的唇亦是,小小的一点,且柔且嫩,色如玫瑰。
就连她周身的气度,也太过相像!
她会是白袖吗,那个肉身被占据,魂魄已飞散的白袖。
前几天,他派人到河南郑州,不知花费了多少金钱,托了多少关系,最后却换来了她被困在阴血瓷瓶里,被烈火烧得魂飞魄散的消息!
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她死了。
他很了解她,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可是,他派出去的人也说,顾家别墅大换血般地,重新选了一批佣人。
他还收买了顾家的管家杨婶,她愁着脸说。太太的性子太古怪,思想太极端了…
那时沈凯恩只觉得整颗心都凉了,原来林毓秀真的成功占据了白袖的身体。
“凯恩,你怎么了?”上官荣的叫唤,使他的立即拉回思绪。
上官菲和上官芸愤恨地瞪了盈袖一眼,她们都看出来了,沈表哥果真被她迷了神志了!
沈凯恩瞧见姨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不由笑了笑,他当然也是知道,新的政规里添了一条“近亲男女不可恋爱,不能结婚”的法则。
所以他语气轻松地说:“我看三表妹的面貌和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很是相像,所以有点惊奇。”
姐姐?那几人愣了愣,上官菲则笑出声,这意思是说,上官盈袖很老?“请问表哥,你认识的那位姐姐,比你大几岁啊?”
沈凯恩眨了眨眼,说:“十岁。”
“噗……”素来以大家闺秀自居的上官芸也忍不住笑喷,“表哥,是真的嘛?”
“自然是真的,”他含笑着说,眼角余光瞥见盈袖那有些发沉的脸色,嘴角的弧度便又大了些。
这个表妹,貌似有点意思。
白袖既然魂飞魄散,就不可能附身于她人身上。所以,这个相貌颇有点相像的三表妹,不会是白袖。
想通了事情。他的眼睛就不会再盯着她不放了。
他说起了正事来,“不知三表妹嫁的是哪户人家?”
“她呀,要给北平市政厅的次长做姨太!”上官菲抢先说道。
沈凯恩端着茶水正往嘴里送,乍一听到这个回答,顿时烫着了舌尖。
他的定力是极好的,生生忍住那灼痛,不动声色地说:“据我所知,那次长年庚四十六了,家中妻妾已有六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向盈袖,“三表妹,你当真和副市长两情相悦?”
鬼才跟一个四五六十,差不多可以做她爹的男人两情相悦!
盈袖不能直接地说,是渣爹逼迫她,否则回头上官荣定不会饶过她。
她垂眼,轻声道:“我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沈凯恩常年温柔含笑的嘴角倏地一拉,对上官荣道:“姨父,刘国全这个人很不靠谱,您还是把亲事退了吧,这会害了三表妹的。”
“凯恩哪,”上官荣拍拍他的肩膀,“姨父知道你是吃过洋墨水的人,也晓得年轻人追求自由恋爱。但我这是……为老三好啊。你瞧瞧老三到了十八岁,还没人来提亲。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她这样的身份,注定不能嫁个称心如意的。不过,她也算是个命好的,刘次长钟情于她,愿意收她为姨太太。而且刘次长还说了,只要老三嫁过去之后生了儿子,就予她平妻之位。所以,老三能嫁给刘次长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也是她的福分。”
盈袖看着她这个渣爹一脸义正言辞地扯着谎话。心头既是厌憎,又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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